第六十八章 交鋒
“報!前方發(fā)現(xiàn)大量足跡!”探子奔來匯報情況,呼玉渾獰笑道:“大齊援軍就在前方,兒郎們!隨我殺!”
大軍得令立刻開拔,這時軍師巴彥克道:“王子小心有詐!不可冒進??!”
呼玉渾全然不聽,他滿心都是勝負欲,豈能在這個時候收手?便狂妄道:“軍師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我突厥今非昔比,入主中原指日可待,何須怕他?”
按常理來說,行軍打仗最重要并不是有多少人馬,事實上以少勝多的例子比比皆是,譬如著名的淝水之戰(zhàn)就是以八萬對八十萬,可見對人心的掌控,才是最終贏得勝利的不二法門。
顯然,寒武紀很了解他的對手,這是一個為報仇不擇手段,不計后果的狂暴之徒。一路上他命令部眾不必完全掩蓋足跡,并且分出一部分兵力埋伏在山谷中,而他自己親自做餌,專勾呼玉渾這條大魚。
呼玉渾這支勁騎十分擅長野外作戰(zhàn),而且將士們也都是自小在馬背上長大,所以行動如飛,很快就追上了寒武紀部。
寒武紀的背影清晰可見,呼玉渾感覺身上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他催動戰(zhàn)馬,下令道:“斬寒武紀頭顱者,賞牛羊千頭!”
這句話極為誘惑,話音剛落,將士們便化作狼群惡狠狠撲了過去。
前方便是惡魔谷,為何喚此名?因為西北多風(fēng),谷內(nèi)常年受到風(fēng)蝕,原本巍峨的山勢,歷經(jīng)千年演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
山谷下窄上寬,谷底最窄的地方只能容許一人通過,但谷頂有很多向谷內(nèi)突出的巨石,所以人一走進來就有一種壓迫感和危機感。
走進百米,巴彥克拉住呼玉渾的馬韁,勸道:“王子,切莫中計,惡魔谷是不祥之地,恐怕有埋伏!”
惡魔谷對突厥的威懾仍在,相傳這座山谷是一只惡gui所化,一張巨口吞日月,凡是每月十五滿月時進入谷內(nèi),非瘋即癡,十分邪門。呼玉渾這時也冷靜了下來,他舉起右手,大軍立刻停止行進。
他抬頭看了看谷頂,總覺得那上面有雙眼睛在看著他,冰冷的箭簇已經(jīng)對準了他,一想到有這種可能,不由得毛骨悚然,“撤退,撤退!”
一直在前邊誘敵的寒武紀覺察出呼玉渾想跑,他立刻彎弓搭箭,瞄準呼玉渾后背就是一箭。
這一箭悄無聲息,若不是巴彥克以刀磕擋,恐怕一箭穿胸是免不了的。
呼玉渾憤怒回頭,發(fā)現(xiàn)罪魁禍首不僅自己一臉得意,手下一幫子兵痞更是鼓掌吹口哨,簡直當他們是訓(xùn)練用的箭靶子。
“匹夫狂妄!”呼玉渾怒了,催動戰(zhàn)馬立刻撲了上來,巴彥克跺腳也沒用,總不能看著王子跟寒武紀單挑。
兩方混戰(zhàn)開始了,一個突厥兵的彎刀剛砍了齊兵一刀,只見那齊兵忍著腹部的傷口,舉起大刀拼命,就是死也要拉一個突厥人墊背。
雙方將士打出了十二萬分的勇猛,無人后退,無人怯懦,更無人投降。
再看寒武紀使的一桿長槍,人立于馬上,長槍猶如巨蟒吐芯挽出一套槍花,挑、刺、鉆、扎,覆蓋呼玉渾周身要害,一時間他疲于應(yīng)付,
再看呼玉渾,他力大無窮,武功不弱,手持一對銅錘,有劈金裂石之威。長槍直刺面門,呼玉渾右手單錘抵住槍尖,左手按下手柄處機關(guān),銅錘立刻彈射出去直奔寒武紀頭顱。這只銅錘單拎起來約四十斤重,若被擊中非死即殘,寒武紀自然不能讓他得逞,可是銅錘來勢洶洶,他收回長槍已然不及。電光火石之間,寒武紀的身體突然向一側(cè)折下,銅錘貼著他的前胸掠過,就在銅錘收勢之時,寒武紀單手握住連著銅錘的鐵鏈,順勢一拉。
“??!”呼玉渾大叫一聲,因為他從沒與長生天挨的這樣近。寒武紀猛拉鐵鏈,呼玉渾的身體不自覺被帶偏,暴露出了心口要害,寒武紀瞅準機會,右手握槍朝他心口刺去。呼玉渾這個人從來不懼生死,但真當死亡近在遲尺時,他做了一個非常跌下巴的決定,就是帶兵跑路。
于是眾人就看到神奇一幕,呼玉渾狼狽的從戰(zhàn)馬上摔下來,而后跳上一匹無主戰(zhàn)馬,頭也不回的跑了。
埋伏在谷頂?shù)膶⑹繗獾酵卵麄兒芟虢o突厥二王爺一鞋底子,讓他呼爹喊娘的把這個不孝子侄給嚎回來。
和寒武紀的第一回交鋒,呼玉渾明白了差距,他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更可怕的認知,這個大齊戰(zhàn)神才是大齊邊境最難過的關(guān),也是突厥進駐中原最難以橫跨的鴻溝。相比于大齊邊境首次得勝的激動之情,呼玉渾就焦灼的多,雖然他的叔叔一直是皇室之恥,但只要他在大齊當俘虜一天,呼玉渾就睡不安穩(wěn)!
當天夜里呼玉渾便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打算給一個人送封信,而這個人將會是他除掉寒武紀的最大倚仗。
西北戰(zhàn)事首戰(zhàn)首捷,不僅解決的虎牢關(guān)圍困危機,更是極大地鼓舞了士氣。收到消息的齊帝,心頭又是一嘆,讓人又愛又怕的將領(lǐng),他的路注定能坎坷,注定在君王的一念之間。
與此同時,江南叛亂也有了新的進展,朱長樂最終兵敗垂成,被鎮(zhèn)南軍押解回京。寒淵也因為機動應(yīng)變,在剿滅朱長樂的戰(zhàn)役中功勛卓著,被破格提拔為千戶,官居六品。
“邱英杰求見二殿下!”
二皇子司馬邱英杰步履匆匆,因為他今早剛收到了一封密報,說西南竟然豐收了,而且是百年難遇的大豐收。西南豐收無異于給惴惴難安的朝廷注了一劑強心藥,可以預(yù)見江南兵戈前腳休止,大批糧食隨后供應(yīng),基本算是從根源上解決了百姓積怨,極大地維護了國內(nèi)和平穩(wěn)定。
只可惜整個西南是太子的勢力范圍,太子有絕對的控制權(quán),所以西南豐收對于太子鞏固地位確實至關(guān)重要,但于二皇子來說,他盡心治水賑災(zāi)的功勞被人輕松越過,陛下只會更偏向于太子。
邱英杰這么急著來找,就是想盡快商量出一個辦法,最好讓二殿下參與到江南安撫百姓的工作中,這樣才能與太子秋色平分。
他這廂急得焦頭爛額,誰知到二皇子寢殿卻見二皇子正與那青云觀真機道人下棋。
“殿下,這都什么時候了,您怎么還有興致下棋?”
二皇子笑道:“道長輸了,我就說邱司馬會頭一個來府上?!?p> 真機道人捋捋胡須,也笑道:“若論洞察人心,殿下確實技高一籌?!?p> 這兩人葫蘆里賣什么藥?邱英杰被他們笑懵了,疑惑道:“殿下這是專程等我?”
二皇子落下一字,棋盤勝負已分,真機道人贊道:“殿下棋藝高超,貧道自愧不如?!?p> “道長過謙了,我分明是僥幸得勝,再者勝負從來也不看一局輸贏。”接著又對邱英杰道:“我知你要說什么,時機未到,還需忍耐,你回吧?!?p> “可是······”
“沒有可是,不變應(yīng)萬變,才是咱們最該做的?!?p> 邱英杰語塞,心中卻更為欽佩,二皇子心機深沉,且足智多謀,他一定還有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