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秘制乳豬
莫離架篝火烤乳豬足足兩個時辰，白昭嗣在旁用毛筆蘸著秘制紅油一遍遍的刷著乳豬，撒著香料，黃油在炙烤下滲出，滴滴落下。
香味滲進骨肉里，肉香撲鼻。白昭嗣嗅了嗅，滿足地點頭，“這次做的烤乳豬鐵定賽過醉仙樓大廚烤的乳豬?！?p> 得意地埋頭一層層刷著秘制醬料。
白瓊嗅著肉香，笑著走來，瞧眼忙活著的兩人，“女兒，家里缺糧，留晌午的量，其他的娘當街賣了換銀子！”
白昭嗣不好意思地看向莫離，莫離輕笑，“原本就是報答白大娘的，白大娘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
“哎，莫離真是個好孩子！”
白瓊搬出來招牌，朝街道的行人吆喝道：“白家秘制乳豬，賽過醉仙樓的，要嘴饞的趕緊著，錯過等明日，醉仙樓不定上得桌嘍！”
莫離切著乳豬，白昭嗣在門口，羞澀地開不了口。
“娘，你常做生意，不是對外說咱白家落敗了？”
“娘要養(yǎng)活你，什么賺錢營生沒做過?！?p> 白瓊白眼白昭嗣，掃眼街道，“你等著，咱白家招牌一亮出去，馬上有顧客捧場?！?p> “瞧見沒？”
白瓊微笑面對疾速奔來的顧客們。
“白大娘，烤乳豬價錢照舊吧？”
“嗯，照舊，童叟無欺！”
“那我要份，秘制醬料紅油的可要多給。畢竟老顧客了，大娘，你說是不是？”
“好，一個一個來。”
“莫離，烤乳豬切片，動作快些。”
“娘，我?guī)湍x去?！?p> 白昭嗣見門前滿是顧客，不好意思地朝內(nèi)走。
“莫離，我娘不讓我碰廚刀，你多操勞些。”
莫離將乳豬切片用油紙包好，稱過，整齊堆放在竹盤里，遞給白昭嗣，“快些，白大娘要等急了?！?p> 白昭嗣接過，忙朝門口走，面上浮現(xiàn)小夫妻操持家業(yè)的幸福笑意。
白瓊笑著接過竹盤，取笑看了白昭嗣一眼，忙著收錢招呼顧客們。
“三錢銀子一份，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白大娘，你家要辦喜事？”著印花新衣的媒婆笑著湊近問，手里攤著三錢銀子。
白大娘接過銀錢，甩手拋入錢罐，“給，你的乳豬切片，紅油醬料你自己看著弄。下一位！”
“白大娘，無媒不成雙。你女兒的媒我花大娘包了，莫離那小子我瞧著喜歡。如果不是我膝下無女，非得天天領(lǐng)著女兒踏他家門檻嫁他不可?！?p> “好好好，改日再聊。我忙生意呢?！?p> 白大娘一手接過銀錢一手遞出烤乳豬切片，功夫一點都沒耽誤。
花大娘見白昭嗣出來，笑道：“小娘子，你的媒花大娘包了，莫離官人配你最合適，呵呵?！?p> 白昭嗣含羞低頭，放下竹盤往回跑。
花大娘笑呵呵扭著腰肢，轉(zhuǎn)身離開。
白瓊啐一嘴，“我的女兒婚事我難道包不了？要你來管？”
“白大娘，你家喜事要不要整烤乳豬為主菜？我張屠戶家養(yǎng)的豬體膘肥壯，價格公道。莫離官人就是買我家的乳豬?！?p> “你若有心思常做乳豬生意，咱常挑選肥嫩的乳豬供應(yīng)你白家就是。”
“咱們說好了，價錢便宜些，都老顧客了?！?p> “好嘞，就是你家掛牌子，就說我張家屠戶的名就行?！?p> “牌子你家備著，我白家不出那筆墨錢！”
“哎，咱們可說好了。”
“等傍晚，我尋你談具體的?！?p> “我等你，你可一定要來！”
白瓊不耐煩地朝他擺手。
“給，你的乳豬切片。”
“女兒，快將所有的乳豬切片拿來，愣著干什么，快去，顧客等著呢?！?p> “哎?！?p> 白昭嗣入內(nèi)，歉意地將四人份的乳豬切片拿去。
“大娘，你家的烤乳豬真香，我要一份?！?p> “沒了，改明兒請早！”
“哎，咱排隊等半個時辰呢！怎么說沒就沒？”
“下次請早。”
白瓊微笑目送久等無果的顧客離開。
“娘，你把所有的乳豬切片都賣了。咱午餐吃啥？”
白昭嗣捂著肚子埋怨道。
“娘隨便炒豬大腸，配些米飯肉羹?！?p> “莫離，你說道說道我女兒，免得將來嫁人不懂事，惹夫家嫌棄?！?p> 白大娘笑著走向廚房。
“娘，女兒哪里不懂事了?！?p> 白昭嗣抿嘴，看向坐在井邊的莫離。
莫離張望門口，在盼著靈姬的身影。
“莫離，辛苦你了。”白昭嗣坐在井邊，柔聲道。
“我?guī)兔?yīng)該的，我也蹭過白家飯?！?p> 莫離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陽光般的笑。白昭嗣看的有些呆了。
“對了，白姑娘，你家皂角我用用。靈姬不喜血腥味，我要清理一下?！?p> 白昭嗣木然點頭，望著莫離忙碌的背影，有些嫉妒靈姬她來。
靈姬站在白家門外，凝望著莫離忙碌的背影，余光碰上白昭嗣投來的目光，轉(zhuǎn)身離開。
“白昭嗣，我成全你，誰成全我？”
靈姬忍淚離開，碰上一人，罵道：“什么人，走路不長眼??！”
話一出口，靈姬便后悔。
他額頭隆起，眉如利劍，容貌俊美，稱他玉面郎君也嫌辱沒了他。
他見靈姬美貌，眼前一亮，剛欲作揖賠罪，可聽聞靈姬對自己喝罵，頓時挺直身子。
“我看不見不長眼的家伙?！?p> 他冷傲華貴，分明未將靈姬放在眼睛。
“你...你混哪里的，敢頂撞我，不想好了！”
靈姬指著那人喝罵，引來百姓探頭觀望。
“鎮(zhèn)南侯世子曹穎就是本人?！?p> 他秀扇張開，謙謙君子，語氣神態(tài)中帶著貴族慣養(yǎng)出來的傲氣。
“你爹鎮(zhèn)南侯當年兵敗南蠻子，損失十萬兵馬，陛下隆恩寬宥，未降罪。你是他兒子，有什么資格傲氣神氣的？”
靈姬毫不客氣地揭鎮(zhèn)南侯的傷疤。
曹穎嘴角抽搐，甩袖側(cè)身，“我不跟你小人物一般見識。藍天，咱們走?！?p> “你撞我，什么都不交代就想走？”
靈姬攔住曹穎，一副不付出代價就別想走的架勢。
“你難道要碰瓷？”
曹穎冷笑，回瞪靈姬。
“呸，我碰瓷？我是那種人嗎？你要向我道歉！”
莫離、白昭嗣聞聲趕來，見靈姬對面的貴公子，用手肘碰靈姬，“發(fā)生什么事了？”
“他撞我，還誣賴我碰瓷！”
靈姬指著曹穎喝罵道。
“笑話，本世子誣賴你做什么？”
白昭嗣猜出事情始末，拉靈姬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京城口馬車案未破，靈姬，你聽我一句勸，啊?！?p> 曹穎聽聞“靈姬”二字瞳孔微縮，打量靈姬，“如果凌云君喜歡的靈姬就是眼前刁蠻的女子，我真替他感到悲哀?！?p> “四境鎮(zhèn)國侯世子齊聚京城，爾等莫要打擾豪貴的雅興?！?p> 藍天傲然警告。
“藍天，多說無益，咱們走！”
“是，世子爺?！?p> “可惡！”靈姬踢腳邊石子擊中曹穎的膝蓋窩。
曹穎一個踉蹌跪地，靈姬拍掌笑道：“人有錯，天不饒。天誠不欺人！”
“你給本世子等著。凌云君來，本世子要親自揭露你的真面目！”
曹穎臉現(xiàn)狠色，推開來扶他的藍天，踉蹌倒地，狼狽不堪。
靈姬笑的更歡了。
“凌云君...”莫離蹙眉望向由藍天扶著離開的曹穎。
凌云君非曹穎之流，真正的英杰之人。
“靈姬，咱們回去吧，白大娘一手好菜，你可別辜負了。”
“傻瓜，我成全你們，竟...算了，我隨你們回去。”
靈姬作弄鎮(zhèn)南侯世子，頗為自得，踮著腳朝白家走。
“人生得意須盡歡，醉酒縱馬遍長安?！?p> 白昭嗣輕笑，“你學長安府君唱什么曲兒？難聽死了。”
“我怎么不覺得，我覺得挺好聽的?！?p> 靈姬笑著湊近白昭嗣，“我讓你，你要不要？”
白昭嗣著意瞥眼莫離，“求之不得?！?p> “我不放手，你嫁同行的好?！?p> 靈姬輕笑，逃向白家。
白昭嗣笑著追她，扭頭看向嘴角勾起笑意的莫離，“你快些，幫我堵住靈姬。她欺負我，我要好好報復她一下?！?p> 莫離微笑不答。
白昭嗣舍靈姬，等莫離，等莫離走近，又扭捏不安，“莫離，你看我嫁誰合適？”
“祝你嫁你喜歡的人，娶你的人同樣喜歡你?！?p> 莫離祝福她。
白昭嗣看向莫離，跟著他走向家門，“小時候你說要娶我，咱們辦過家家，你記得不？”
“記得，只是你長大，心思難測，走動親近的少了。”
莫離回答。
“莫離，靈姬要把你讓我，你說我答不答應(yīng)?。俊?p> 白昭嗣瞧莫離的臉，莫離對上白昭嗣期待又緊張的眼眸，“我當你妹妹，愿我如小時候那樣護著你。”
“那我擂臺招婿，你一定要來幫我看看。我要是不幸福，就賴你?！?p> 白昭嗣笑著對莫離道，就像那時過家家一樣，說完快步走開，淚自眼眶中落下，打濕臉頰處的胭脂。
“我...我會看著你的?！蹦x有些不忍，腳步放慢。
席間，白昭嗣比往常能吃，莫離、靈姬跟白大娘同感白昭嗣的異常，都未說話。
“娘，我要比武招親，你盡快辦吧。莫離會幫我看著的，對吧，莫離？”
白昭嗣咽下口中的豬腸，看向莫離，推莫離一把，“夠不夠義氣啊你，我要嫁人，你不幫忙看著，我嫁錯了人，你負責！”
“嗯，我?guī)湍憧粗??！?p> 莫離點頭答應(yīng)。
“女兒，你的終身大事娘一定好生張羅?！?p> 白大娘瞥眼莫離，有些埋怨。
“白大娘，昭嗣妹，人生大事要從長計議，不急于一時。”
莫離勸道。
“就是，莫離幫忙，你一定會嫁得好的?！?p> 靈姬幫襯著勸她。
“我要嫁的就按照莫離的品性來找，娘，女兒的婚事就交給娘你啦?！?p> “女兒吃飽了?！?p> 白昭嗣起身離開，大方擺手，“我好困，就不送你們了。”
“莫離，靈姬，你們要委屈我女兒到什么時候？你們不辦婚事，我女兒不得等下去？耽誤我女兒，我跟你們沒玩。”
白瓊指責道，甚是心疼自己的女兒。
“白大娘，我沒想那么早定婚事?！?p> 靈姬碰上白瓊的目光，忙止住撒嬌，垂頭不語。
“莫離，你娶我女兒，來年生個大胖小子。這事就這么定了，你年輕，聽過來人的，準沒錯！”
“可是...我怎么辦？”靈姬急了。
“你嫁凌云君，富貴榮華的，難道不好？”
“我...他要是三妻四妾，我豈不要跟他的女人們爭風吃醋的？我不干！”
靈姬小性子起來，嘴一扁，對上白瓊的目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你難道要逼我女兒嫁不喜歡的人？”
白瓊質(zhì)問。
“我就不該來...”靈姬小聲嘟囔著。
“莫離，今天回去準備聘禮，大娘準許你娶我女兒。你可要知恩圖報！”
白瓊著意“知恩圖報”四字，莫離為難地看向靈姬。
“莫離，你答應(yīng)娶白家女，就不要再見我！”
靈姬起身朝門口奔去。
“靈姬，凌云君要來，你準備好迎接他。男人三妻四妾的平常...”
白瓊朝靈姬喊道。
“憑什么我要放手？”靈姬扭頭問，轉(zhuǎn)身跑來，委屈地落淚。
“白大娘，我瞧瞧靈姬，免得她出事?！?p> 莫離關(guān)心靈姬，起身追她。
“哎，我白家女的感情怎么都如此坎坷？老天，你要逼死我白家絕后是不是？”
白瓊望天質(zhì)問，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