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不良和余火聊著門中八卦,不一會兒,取靈草的弟子便回來了,付清靈石之后,二人往煉丹房而去,繳納了三塊靈石之后,租了一間地火室,開始煉丹。
池不良把一座青銅藥鼎擺在眼前,得意說道:“煉丹要訣有三,一是控火,二是節(jié)奏,三是藥性。其中最難的就是控火這一關,地火暴烈難馴,但這座青羅鼎可以輔助調節(jié)火焰溫度,提高成丹率。嘿嘿,當年我為了拿下它,可是花了足足三千靈石!”
見池不良如此得意,余火想起自己儲物戒里的凝元鼎來,于是問道:“那它是什么品階的法器?”
池不良微微一笑:“中品。”
不對呀……余火皺起了眉頭,自己的飛虹劍是上品法器,卻只要兩千靈石,但這青羅鼎只是中品法器,為什么反而更貴?他遲疑問道:“師兄……你是不是被人坑了?我之前在神兵閣買的上品道劍,才花了兩千靈石……”
“哈哈哈,師弟有所不知,品階可不是衡量價值的唯一真理!”池不良哈哈一笑,給他講解道,“一件法器的價值,除了品階之外還要考慮成本。比如你的飛虹劍,雖然用的是貴重的赤火精,但只要一錠就足夠了。而這青羅鼎的原料雖然是更便宜的青羅銅,但卻要三十多錠才能鑄成,所以綜合來算,它的價值反而更高。實際上,所有的藥鼎法器都是偏貴的,不僅是用料多,還因為普通煉器材料根本無法抵擋地火的長期灼燒,物以稀為貴嘛!”
余火恍然大悟,點頭說道:“原來如此,怪不得神兵閣里最貴的是那座凝元鼎?!?p> 聽到凝元鼎的名字,池不良臉上露出向往神色,說道:“是呀,那凝元鼎可是由火駝長老親手打造的極品法器,使用的材料更是個頂個的稀有,不僅能調控火焰、更厲害的是有凝聚藥力的奇效。要知道,丹藥在煉制過程中,藥力是會流失的,保存下來的藥力越多,丹藥的效果就越強。唉,只可惜它昨天被人買走了,等我打聽出來是誰買的,我一定要想辦法借來用用,哪怕是要我放棄節(jié)操、犧牲色相也在所不惜!”
余火沉默著把凝元鼎從儲物戒拿了出來,放到池不良眼前。
池不良愣住了,然后眼睛越睜越大,他想起來之前打探到的消息里,余火就是在神兵閣和林恒起了沖突,然后才傳出凝元鼎被人買走的傳聞,只是他當時忙著打聽余火的情報,沒顧得上調查這件事……
池不良就地臥倒,抱緊了余火的大腿,眼若桃花,被余火捂住了嘴。
余火說道:“師兄請自重,大可不必!藥鼎你盡管用,別客氣?!?p> 池不良心中雪亮,這么貴重的法器,藍雪師妹是送不起的,只能是掌門饋贈!他放開了余火,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感慨說道:“真想不到,掌門師尊竟對師弟如此器重,茍富貴,勿相忘?。 ?p> “師兄言重了,大家一起發(fā)財,共同進步。”余火說道,“咱們還是先煉藥吧,我很想見識一下師兄的煉丹術。”
“好,那就看愚兄的吧!”池不良哈哈一笑,將自己的青羅鼎收起來,把凝元鼎擺在眼前,取出三味靈草依次排開,然后便閉目養(yǎng)神,調戲片刻。
待氣息平穩(wěn)之后,池不良緩緩睜開雙眼,掐起法訣,引四方地火進入凝元鼎內,然后將三棵靈草按照特定節(jié)奏,依次放入鼎中。
靈草在地火灼燒之下,枝葉逐漸枯萎,滲出三團顏色各異的藥汁,浮在鼎內,這便是煉藥的第一步,提煉精華。
待枝葉完全消失,鼎中只剩三團藥液之時,池不良變幻法訣,只見三團藥液緩緩交融,形成一個不規(guī)則的圓球,這是煉藥的第二步,融合藥性。
如此維持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池不良法訣連變,鼎中火焰猛然增強,數(shù)滴冷汗從池不良額角滴落,但他卻視而不見,全神貫注地控制著鼎中地火,這是煉藥的第三步,灼燒雜質。
嗡——最后一步,成丹!
鼎中傳出低沉鳴響,池不良聞聲面現(xiàn)喜色,連忙散去火焰,數(shù)息之后,他揭開鼎蓋,只見三顆青蒙蒙的氣靈丹老老實實地躺在鼎中。
“哈哈!成了!”池不良撫掌大笑,捏出一顆來放在眼前仔細查看,然后指著丹藥對余火說道,“這凝元鼎果然不同凡響,你看它的成色,比丹元閣賣的還好,我估計藥效最少能高出一成!”
是么?余火接過丹藥仔細看了看,然后取出丹元閣發(fā)的氣靈丹做對比,發(fā)現(xiàn)果然略有不同,池不良所煉的丹藥顏色更純,體積也稍微大了一絲。
池不良趁熱打鐵,再煉一爐,又煉出三顆氣靈丹。
直到第三爐的時候,池不良控制的地火忽然出現(xiàn)了異常閃爍,他雖勉力控制,但這爐丹最終還是廢了,揭開鼎蓋,里面只剩下一堆粉末。
余火若有所思,問道:“師兄,方才地火為何會出現(xiàn)異常波動?”
“唉,運氣不好,地火暴烈無常,必須全神貫注加以控制,稍有差池就可能前功盡棄?!背夭涣紘@了口氣,隨即又開心起來,說道,“但已經不錯啦!三爐丹才毀了一爐,我以前可是煉一半毀一半的,哈哈,就這已經算是高手啦!”
余火了然,說道:“原來如此。那師兄先休息片刻,我來試試!”
“好?!背夭涣颊f著,取出三顆靈草放在他的面前,并為他講解著氣靈丹煉制的一些要點。
余火點頭記下,之后也學他之前樣子,閉目養(yǎng)神,將身體調整到最佳境界,開始了他的煉丹首秀。
火來……召來四方地火,引入藥鼎之中,余火小心應付著地火的波動,將其控制在一個穩(wěn)定的溫度,然后依次將靈草放入鼎中,控制地火焚燒靈草,將其中精華提煉出來……
忽然間,余火突然感覺地火傳來一陣躁動,他連忙加大法力控制,但用力過猛,地火轟然炸開,第一爐丹,廢了……
“沒關系,第一次都這樣,師弟不要放在心上?!背夭涣紝Υ嗽缬蓄A料,不動神色地把第二份材料放在余火面前。
再來一次!
這一次,余火全神貫注地感知地火波動,憑借著自己的離火訣,每次地火將有異動他都能提前發(fā)現(xiàn),并將其控制下來。但在第二步融合的時候,余火沒有把握好節(jié)奏,融合失敗,最后化為一團藥渣。
“沒關系,多失敗幾次就習慣了,師弟加油?!背夭涣己敛怀泽@,默默地拿出第三份材料。
余火心中回憶著剛才的兩次失敗,看來煉丹最難的是一心多用,不止要控制火焰,還要注意藥液的融合節(jié)奏,以及后面成丹所需的手法技藝等。
他大概明白了,所謂熟能生巧,無外乎身體形成了機械記憶,就可以省下某些步驟的注意力,把它轉移到更加需要的地方,從而提高成功率。
再來!
呼——
吐出一口濁氣,余火將煉丹的步驟在心中默背一遍,然后小心翼翼地重復之前的操作。
——引來地火;
——提煉精華;
——融合藥性;
——燒灼雜質;
——成丹開鼎。
一板一眼,毫厘不差,余火終于完成所有步驟,隨著一聲嗡鳴,丹藥煉成,余火終于松了口氣,然后眼睛一閉,往后一癱——太累了!必須調動自己的每一個腦細胞去注意每一個環(huán)節(jié),不能出一點差錯,否則就前功盡棄!
這還是最普通的練氣期丹藥,若是手法更復雜、耗時更長的高級丹藥,還不把人耗死?
他看著天花板,喃喃說道:“不行,太費腦子了……其他的還好說,主要是地火太難控制,稍有不慎,便滿盤皆輸……”
余火很不滿意,苦思應對之策,旁邊的池不良看著鼎中的三顆丹藥,又看了看癱躺的余火,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三爐成丹,這到底是運氣,還是怪物?
池不良終于開口說道:“師弟三爐就能成丹,真是……真是……厲害。”
他想了半天,決定還是用厲害這個詞,因為厲害是個很模糊的概念,可以說天賦很厲害,也可以說運氣很厲害,怎么說都很厲害。
“地火……地火……地火……地火……”余火沒聽到池不良的話,他現(xiàn)在一心就想著怎么解決地火的問題,忽然眼前一亮,猛地坐起來,目光灼灼地望向池不良,問道,“為什么要用地火煉丹?別的火行不行?”
池不良被他嚇了一跳,愣愣答道:“是火就可以煉丹。之所以都用地火,是因為地火持久力最好,溫度也夠高,我們只要注意操控就可以了。”
“真的什么火都可以嗎?”余火大喜,伸手召出一團火焰,問道,“我自己的火行不行?”
池不良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說道:“只要你的火焰溫度夠高,就可以煉丹。但是,用自己召喚的火焰就不止是要操控它,還得時刻消耗法力維持,會更加分散注意力,現(xiàn)在除了散修沒人會這么做了?!?p> “如果不需要自己刻意維持呢?”余火說完,將手中火焰拋入藥鼎之中,熊熊燃燒。
池不良瞪著藥鼎中的火焰,足足有半柱香的時間,那團無根之火經久不息,連一絲閃爍都沒有出現(xiàn)。
真的是怪物——他熱切地望向余火,問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余火神秘一笑,答道:“無他,唯手熟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