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風山莊,是華塢市的一個比較特殊的小區(qū),因為其緊鄰著一個古城遺址,因此在建筑風格上,有關(guān)部門要求必須與古城的風格統(tǒng)一。
等洛風山莊建成后,將會是華塢的一個別具特色的標志性小區(qū),也將會是華塢最高檔的小區(qū)。
洛風山莊的相關(guān)情況,李仕也是知道的,前不久,錢二剛跟自己的公司合并,目的就是為競標洛風山莊的工程,此刻,老人提出這個事,看模樣,似乎跟這個工程有些瓜葛。
就在李仕暗自猜想的時候,張姍開口道:
“這件事我們會遵從招標規(guī)則,認真準備所要遞交的材料。。?!?p> “假如你們中了標,真的能拿下這個工程?”
老人打斷了張姍的話。
“有困難我們自會想辦法解決...”
老人聞言,淡淡一笑:
“呵呵,這可不是個一般的小區(qū)?!?p> “這個我們已經(jīng)做了準確預(yù)算?!?p> “其他方面我們也有所準備...”
從來都是行事從容的張姍,此刻略顯緊張。
但從她不客氣的說話語氣來看,李仕認定眼前的老人絕對跟張姍有種類似親情的特殊關(guān)系。
李仕心里想到了一個人,那便是張珊的姥爺。
自顧琢磨著,只是此刻也不好相問,李仕便在一旁默默看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
對于張姍不怎么友好的態(tài)度,老人并不怎么在意,只是輕嘆一聲:
“好吧,換一個角度,這也算你一次不小的歷練,好好把握吧!”
說完,老者便不再過問此事,將全部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面前的湖面之上。
期間,他時不時的抓一些魚食,向著湖面拋灑,不大點功夫,已經(jīng)向湖面拋灑了三次魚食。
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三人沒有一絲動靜。
老人專注的盯著魚漂,李仕跟張姍卻是各懷心思的站在其身后。
過了許久,就在李仕正考慮如何從這種無聊的局面脫身之時,湖面上的魚漂卻劇烈的抖動了起來。
“上鉤了!”
“呵呵,這釣魚啊,除了耐心還得舍得投喂才成?!?p> 老人一邊高興的說著,一邊不慌不忙的收回魚線,不多時,一條不停翻滾著的肥碩金魚就被老人抓在了手中。
將魚鉤從金魚的嘴上摘下,老人看著手中不停掙扎的魚,笑道揶揄:
“你呀,經(jīng)歷一次鉤破嘴的經(jīng)歷,才長記性,再給你一次機會!”
說著,老人將握著魚的手伸進湖水中輕輕松開。
魚兒沒了束縛,幾竄之下消失在水面之下。
將魚放生,老人開始收起魚竿。
“一會兒帶我去看看你們的公司如何?”
李仕疑惑的看向張姍,只見張姍也正一臉的錯愕的看著老人。
察覺出兩人異樣的老人面露溫情卻又不失威嚴的對著張姍道:
“怎么?我大老遠跑來,為自己的外孫女把把關(guān),看樣子好像不受待見啊!”
張姍收起不可思議的神情,
“您來華塢不會只是。。?!?p> “本來還抱著一絲勸退你的希望,可看到你這么執(zhí)著,我決定給你一次機會?!?p> 說著,老人不自然的干咳一聲,看了看李仕。
“不打算介紹我們認識一下?”
在老人督促的目光下,張姍面向李仕不自然的說道:
“四哥這是我...姥爺。”
姥爺兩個字從張姍口中說出,略有些僵硬。
“姥爺...這是李仕?!?p> 老人苦笑的搖搖頭,向李仕伸出手:
“介紹的不到位??!董和平,叫我老董就成了?!?p> 見董和平這么正式,李仕伸出手輕輕握了握。
對于董和平,當初張珊曾跟他提起過,記得那次王昊突然的出現(xiàn),張珊為了解釋王昊那幾句暗藏深意的話,將自己背后的一些事講與了李仕聽。
當然要求李仕保密,李仕也確實做到了這點。
張珊背后家族的掌舵者,就是這個董和平,據(jù)說是個隱形的富豪。
本該是傳說中的人物,今天卻親眼見到,心中不免有些緊張。
“走吧!我呆在華塢的時間有限,看一下你們的實力心里有底。”
接著,李仕跟張姍兩個人便在董和平的催促下,直奔市里最繁榮的商業(yè)區(qū)。
前段時間公司合并的時候,就把李仕的人文彩繪取舍掉了,延用了錢二剛原本的公司名:金蘭建筑公司。
公司合并之后,李仕的辦公地點也搬來了黃經(jīng)大廈的13樓。
“三姐好,四哥好!”
“好好!”
來到十三樓,所遇到的員工紛紛跟李仕張姍打著招呼,其中不乏年紀大一些人的人也稱呼兩人為哥姐,這讓同行的董和平感到新奇。
“公司不興對上司稱呼職務(wù)。。?!?p> 張珊在一旁解釋,董和平聽后滿意的點頭:
“以兄弟姐妹相稱可以增進彼此間的距離,工作氛圍不錯!”
“不過,從管理角度來說,適當?shù)母呷艘坏扔謺阌诠芾恚盐掌渲械亩仁且环N本事。”
李仕跟張珊受教的點頭。
就在李仕跟張姍陪同董和平參觀公司的時候,錢二剛跟王昊從獨立辦公區(qū)的走廊走了出來。
在看到公共辦公區(qū)參觀的三人時,王昊一把將錢二剛拉住。
錢二剛莫名的轉(zhuǎn)身看向王昊:
“怎么了?”
王昊盯著遠處的三人,確切的說是盯著董和平,一臉的凝重:
“他怎么會來這里?”
眼看著董和平在李仕跟張姍的陪同下就要走到他們二人的所在,王昊神色匆忙的轉(zhuǎn)身:
“我去你辦公室,千萬別說我在這?!?p> 錢二剛雖然一臉的疑惑,但王昊卻沒準備解釋,他丟下一句就迅速離開。
“大哥!”
就在王昊離去不多時,李仕跟張姍就帶著董和平走到了錢二剛跟前,張姍歡喜的開口道:
“大哥,我?guī)Ъ覍賲⒂^一下咱們公司,你不介意吧?!?p> “咱結(jié)拜幾個還說這種見外的話,你的家屬就是我們的家屬!”
在見過王昊剛才匆忙的神色后,錢二剛隱隱覺得這位老人肯定不一般,在跟張珊揶揄幾句后,趕忙擺出一臉敬重的模樣,向董和平彎腰伸出雙手,
“哈哈,歡迎家屬前來指導(dǎo)!”
董和平是久經(jīng)商場的老人,對于真熱情還是假熱情一看便知,只見他跟錢二剛握了手淡淡的說道:
“想不到,你們公司的骨干都這么年輕,前途不可限量?。 ?p>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董和平將公司參觀完畢,便要坐飛機直接飛回萍港,李仕跟張姍一同去幾場送別。
錢二剛心中還有著疑問要找王昊求解,在把李仕幾人送進電梯,就直接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什么?和光集團的幕后老板是張姍的姥爺?”
辦公室里,聽了王昊的講述,錢二剛十分驚訝。
“和光集團的產(chǎn)業(yè)遍布全國,各行各業(yè)都有滲透,我們看到的也才只是他的冰山一角而已?!?p> 驚訝稍退的錢二剛喃喃道:
“真想不到啊,想不到。。?!?p> “按理說,他這么大個人物是不會來咱們公司參觀的,耐人尋味?。 ?p> 錢二剛?cè)粲兴伎聪蛲蹶弧?p> 王昊慎重的點頭贊同:
“咱們跟他可是競爭關(guān)系,不得不提防他們,小心在項目競標上失了優(yōu)勢?!?p> 王昊在說“他們”的時候,手指故意在桌子上敲了敲。
“不可能!”
顯然錢二剛也想到了某種可能,但是出于他對李張二人的了解,認為他們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王昊輕蔑一笑:
“知人知面不知心,防人之心不可無啊?!?p> 雖然錢二剛可以肯定李仕跟張姍不是那樣的人,但是在之后的幾天,還是在心里提防起了他兩個人,甚至還鬼使神差的派出自己的助手小丁盯了幾天李仕跟張姍的行蹤。
直到幾天之后,傳來了和光集團退出競標的消息,錢二剛才停止了對李仕跟張姍的猜忌。
拿下洛風山莊的工程項目不久,正好迎來了中秋,公司組織全體員工開展了一次規(guī)模很大的慶祝活動。
此時的李仕五人,心中皆是高興至極,所以這次聚會非常盡興,五個結(jié)拜兄弟的友誼之花在此刻徹底的綻放,在臺下所有員工的眼中光彩奪目。
只是令人想不到的是,被公司全體員工極度崇拜的五個情比金堅的結(jié)拜老板,聚在一起盡興狂歡的次數(shù),從結(jié)拜那天算起,包括這次才是第三回!
狂歡之后,公司上下立刻又回到了工作的忙碌中。
由于華塢屬于北方地區(qū),冬天氣溫很低,對施工有很大的限制,因此,公司計劃在降溫之前把地下的基礎(chǔ)工程全部做完。
時間緊,任務(wù)重,公司全員都開足馬力工作,包括對土建一竅不通的李仕幾人,只要有時間就會去工地跟工人們忙碌在一起。
半月之后。
“又要融資?”
大概是最近事太多,王帥的臉上那殘留一丁點的玩世不恭也徹底消失不見,此刻的他正一臉的不淡定,緊鎖的眉頭有些焦躁不安。
“沒辦法啊,用錢的地方太多,合同的周期又太長,資金有些撐不住了。”
“不是已經(jīng)融過一回了嗎?”
“大哥,你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咱們工地只要沒停,那錢就嘩嘩的一直往外流?!?p> 說著,錢二剛苦大仇深的埋怨道:
“為了分配錢公司那僅有的幾個錢,我每天都焦頭爛額,眼下是真沒辦法了?!?p> 王帥見錢二剛一臉的無能為力,像泄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椅子上。
“這次準備融多少?”
“最少七千萬吧,估計七千萬就能撐到第二輪付款?!?p> 聽到需要這么多錢,王帥驚訝的坐直身子,只是片刻,又再度萎靡。
良久,王帥嘆了口氣。
“這次怎么個融資法,找到愿意出錢的人了?”
錢二剛偷偷瞥了一眼王帥,嘆息道:
“還是先內(nèi)部籌,如果籌不到再想其他辦法?!?p> “內(nèi)籌?咱們這幾個誰還能拿得出錢?”
說著,王帥突然想起一個人來,
“王昊呢?咱們是合作關(guān)系,能不能先向他周轉(zhuǎn)一部分?”
錢二剛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這事我也向他提過,只是。。?!?p> “只是什么?不會又是要加入咱們吧?”
錢二剛一本正經(jīng)的開口說道:
“借人家的錢,還得想辦法還,但如果他加入咱們,以后資金就不是問題,而代價卻只不過是等掙到錢的時候分。。?!?p> “跟你說多少回了,這不是分錢的事!”
王帥打斷了錢二剛的話。
“你得考慮四哥跟三姐的感受,就算他兩個同意,五哥呢?”
或許是因為資金問題的困擾,被王帥打斷了話,讓本就心情不好的錢二剛有些激憤。
“王昊一個外人都能替公司解決燃眉之急,他老武為公司帶來過什么?”
雖然王帥一直就知道錢二剛跟武強之間已經(jīng)有了間隙,可是在錢二剛當自己面擺明了對武強的不滿時,還是令王帥感到一陣心涼。
“你怎么能這么說?五哥可是咱們的兄弟!”
“兄弟?”
錢二剛有些失控,他揚手指了指四周,低吼道:
“這是生意啊大哥!跟做兄弟是兩碼事!私底下我們可以是兄弟,但在生意場上,他有可能就是一個絆腳石!”
王帥呆呆的看著錢二剛,此刻的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面前的錢二剛早就不是自己認識的人了。
在錢二剛的一聲歇斯底里的低吼之后,辦公室陷入了一片沉寂。
良久,王帥不聲不響的起身,走向房間的門。
“最近這些年,我有點跟不上你了?!?p> 當王帥手握門把手,把門打開時,他又停下了腳步,頭也不回的對身后的錢二剛道:
“還有啊,我以為兄弟永遠是兄弟,不管在什么時候,也不分在什么場合。”
說罷,王帥走出房間,將門重重的關(guān)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