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未名雖然沒聽說過“火栗紅蓮”,但是卻在知路書院藏書閣的古書上,看到過有關(guān)“平山死?!钡挠涊d。
書上說,中州西南有澤國,國內(nèi)江紅河赤,故曰赤水。
赤水東南,有平山,高千仞,方圓萬里,其間有大湖,浩淼如海。
湖水經(jīng)年分作兩域,一域清,名曰“活水”,一域濁,喚作“死?!?,兩域相交,卻不互融。
活水內(nèi),草豐魚肥,蟹足蝦盛,而死海中,萬物不生,血肉不存。
故而大湖得名“兩域湖”,亦被稱作“陰陽泊”。
相傳,每隔三千年,“活水”始濁,“死海”亦漸清,約歷千載,兩域之勢互換。
如此往復(fù),萬年不休。
可“火栗紅蓮”與“平山死海”之間,又有什么聯(lián)系呢?
如果單從名字上來聯(lián)系,最容易讓人推想到的,就是“火栗紅蓮”生長在“平山死海”。
但是,這個猜測的前提,是基于“火栗紅蓮”是一種藥草的假設(shè),可它究竟是不是藥草,誰也無法確定。
再者,丹珠傳來這個消息的用意到底是什么,也沒有人能說清楚。
畢竟現(xiàn)在的丹珠,就像是一個將死之人,誰又敢保證,他此刻傳遞信息的準(zhǔn)確性呢?
再者,秦未名看到的,所有關(guān)于“平山死?!钡拿枋觯际莵碜杂谝槐居涗浧媛劗愂碌碾s記——《荒海怪談》。
也就是說,在僅此孤證的前提下,“平山死?!贝嬖谂c否的真實性,其實還有待商榷。
眼下,擺在秦未名面前的選擇,有兩個,一個是根本不去理會丹珠所發(fā)的信息,該干什么還干什么,就當(dāng)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另一個則是按著丹珠信息的指引,嘗試著去找“平山死?!焙汀盎鹄跫t蓮”,當(dāng)然了,這個選擇最后的結(jié)果,極大可能是一無所獲,白費辛苦。
要是換作以前,秦未名很可能腦袋一熱,就不管不顧地去找了地。
可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沖動的少年,在經(jīng)歷許多之后,他學(xué)會了權(quán)衡,也懂得了“好奇害死貓”的道理。
就在他準(zhǔn)備放棄的時候,平時不愛說話的螭吻,突然主動傳來靈識,不無感慨地說道:“大凡化身丹珠的靈獸,其心中必有執(zhí)念,為此一念,甘愿忍受千百年的寂苦無聊,還要被人爭來奪取,其實也是不幸之至。死亡對他們說,或許真的是最好解脫,只是可憐了他白折遭受這許多的罪苦?!?p> 面對著這看似無心的感嘆,秦未名的心一下子軟了。
人有執(zhí)念,靈獸何嘗沒有?在這一點上,其實萬物皆是一樣的。
不管你是天脈的仙人,還是凡界走卒,誰又能逃得過執(zhí)念這一劫呢?
螭吻沒有繼續(xù)再說什么,丹珠也沒有再傳來其他的信息。秦未名的靈識里一下變得很安靜,這種安靜讓他很不舒服。
“你怎么了?”老珙桐似乎看出了秦未名的不自在,不無關(guān)切地問道。
秦未名微微一笑,反問道:“老前輩,有沒有興趣跟我出趟遠門?”
中州的西南邊界,是一片浩瀚的大海,至于海的那邊是什么?當(dāng)?shù)氐臐O民不知道,年長的學(xué)者也說不清楚,有人說是天邊,有人說是斷崖,總之,沒有能給出準(zhǔn)確的答案。
此時,已是暮色將盡的時候,夕陽最后的一絲余暉,還在海平面掙扎著不肯落下。
海面上,秦未名正在躺在玉笛幻化的船上,悠閑地享受著黃昏的愜意。
自打離開東平淵,他就坐著玉笛,一直朝西南方向飛,到今天,正好過去了半個月。
他最后一次看到陸地,還是三天前的事情,那是一座不大的海島,離中州西南邊境的海岸,大概一千五六百里的樣子。
從海岸飛到小島,秦未名用了正好一天的時間,以此推算,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中州大概六千多里,可四周依舊是茫茫無際的大海,一點陸地的影子的都看不到,更不要說什么赤水和平山了。
因為海上沒有參照物,所以秦未名只在白天,有太陽的時候趕路。
雖說晚上也可以借助天上的星星定位方向,但是他卻并沒有選擇日夜兼程。
這主要是因為,最近海上的天氣不好,晚上時常看不見星星,還有就是他的身體也有些吃不消,畢竟海上的補給非常困難,特別是淡水,除了靠雨水補充以外,基本沒有其他辦法。
而這兩天,晚上總會下點小雨,秦未名自然不會放過這個難得的補充淡水的機會。
所以早早地就停下了腳步,把能裝水的器皿,統(tǒng)統(tǒng)都拿了出來,等著雨水的到來。
果不其然,深夜時分,雨水如約而至,雖然不大,但聊勝于無。
次日天明,秦未名早早醒來,打了一尾海魚,胡亂地用火燒了燒,對付飽了肚子,而后小心翼翼地將昨晚收集的雨水,匯集到了一起,裝進了水囊里。
一切收拾妥當(dāng),便即升起玉笛,辨清方向,繼續(xù)向西南方向飛去。
飛至午后,突然遠處閃出一片陸地,連綿不盡。
秦未名見狀,心中不由得一陣大喜,且不說是不是找到了赤水,最起碼可以好好睡上覺,再補給一下干糧淡水。
想到此處,秦未名立馬催動玉笛,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因上海上沒有遮擋,所以可以看得很遠,因此上,秦未名雖然發(fā)現(xiàn)了陸地,可等到真的接近的時候,已經(jīng)是申末時分,太陽已經(jīng)西斜。
眼見,陸地近在咫尺,秦未名心情立馬大好,一邊哼著小曲,一邊繼續(xù)加速飛了過去。
就在距離海岸還數(shù)里之遙的時候,海上突然狂風(fēng)驟起,滔天的巨浪不斷地拍向空中的秦未名。
無奈之下,秦未名只得暫時停了下來,將玉笛高高升起,以躲避巨浪的拍打。
說來也怪,這邊秦未名剛停止飛行,那邊的風(fēng)浪也隨即消失,就好像根本沒有過一樣。
秦未名見狀,心中頓時納悶起來,當(dāng)下又催動玉笛前行,可剛一動,海上的風(fēng)浪又起。
見此情景,秦未名立馬開啟了靈力感知和金龍視解,果然不出所料,他現(xiàn)在正身處在一個數(shù)里寬的靈力帶內(nèi),只要稍微流露出一點想要向陸地前進的動作,驚濤駭浪便會如約而至。
在試過幾次這后,秦未名終于按捺不住,直接放出了周身的靈力,同時喚出了蒼梼槍,迎著風(fēng)浪,沖向了不遠處的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