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然被束縛的剎那,何知魚就到了他身前,雙眸爆發(fā)精芒,一拳朝對方臉砸下去。
這一拳,就連張然這位三級靈者,都瞬間汗毛乍起,感到一絲恐懼。
毫無花俏的一招,卻是何知魚生平以來第二次使用。
第一次,是學(xué)的時候。
容淵教給他這一招的時候,明確告訴他,除非是抱著必殺對方的心思,否則萬不能使用。
一旦出拳,絕不留情,也絕不猶豫!
不管對方有多強,都要一往無前。
靈氣、拳意、氣力,所有一切都要壓在這一拳之上。
謂之,“生殺”!
何知魚知道彼此差距好似天上地下,這一拳就算抱著必殺之心,也未必能重傷張然。
但他還是出拳了,沒有猶豫。
“戰(zhàn)拳,生殺!”
速度與力量摩擦著空氣,發(fā)出詭異的嗡鳴。
何知魚這勢無不破的一拳砸在了張然的臉上,卻并未接觸到對方皮肉。
距皮膚毫厘之處,硬生生被凝實的靈氣給擋了下來。
一級與三級之間的鴻溝,又豈是那么容易被突破掉的!
饒是如此,張然依舊大退一步,方才站穩(wěn)。
張然身后的矮墻轟隆一聲,塌出一個巨大窟窿。
命物【束風(fēng)】被張然扯斷提在手里,他眼神卻微微猙獰,還沒從驚魂甫定中回過神。
讓一級靈者給嚇到,于他而言,也是第一次!
此刻的何知魚退出兩步,全身疲乏,暗暗微喘。
全部的靈氣、拳意、勁力盡出,依舊沒有傷及對方分毫。
不虧是三級靈者!
強悍如斯!
雖然沒有傷到對方,卻讓他大退一步,神情驚惶。
這還算一個滿意的結(jié)果?
何知魚苦笑之下,不由得萌生前所未有的變強渴望。
如果自己是一級至臻修為,這一拳或許真的能傷到對方!
此刻,張然看著何知魚,如同看怪物一樣,心中驚濤駭浪。
這小子果然他娘的隱藏了實力!
身上一定有什么寶貝遮蔽氣息!
這一拳,最少二級靈者的強度!
還有他的命物……
坊間傳聞,云嶼市郭家有個小輩郭皓宣,年輕輕已經(jīng)一級至臻境,半步二級靈者,命物就是能束縛他人行動的銀索。
無論修為還是命物,都對得上!
這個年輕人,就是郭皓宣嗎!
張然心中頓生忌憚。
郭家確實是豪門富賈,郭皓宣又是獨子,他若還想在云嶼市逗留,還想安穩(wěn),確實不能要這小子的命!
再者說,這小子背后還有一位大醫(yī)者。
張然看著眼前的何知魚,忌憚加倍。
這小狼崽子狠啊,若不是自己高出他兩級,修為偏防御,這一拳就得受重傷。
說什么請前輩考校,完全是奔?xì)⑷藖淼模?p> 教他的人,想來也不是什么易與之輩!
一個有錢的爹,一個狠人老師,張然瞬間決定這小輩不能動。
就在這時,張然忽然感覺手中一空,低頭一看,不由吃了一驚。
他手中抓著那條銀索,居然消失了。
怎么沒的,他竟毫無察覺。
雖然命物在主人手中如臂使指,但一旦落入他人掌控,也不是想收就收的回來的!
此子,居然連命物都如斯古怪!
張然驚嘆不已,他又哪里知道,何知魚這復(fù)刻版的命物,物盡其用后自然消失。
何知魚暗暗調(diào)息,抓緊恢復(fù)氣力。
眼見張然目光復(fù)雜,眼眸微閃,似乎在思索,也沒有對自己反擊的意思,何知魚頓時心中意動。
看來自己剛才那一通忽悠,是起效了呀……
“家父所言不錯,張前輩果然厲害,三級靈者名不虛傳!學(xué)生,佩服!”
何知魚當(dāng)即抱拳,一副誠懇狀,“希望張先生有時間,能去家里做客?!?p> 何知魚這小賊,趁機拍了個馬屁,把話給圓了。
至于張然會不會真跑去郭家做客,那他就管不著了……
張然暗暗吐出一口濁氣,臉上浮現(xiàn)一個笑容。
“雖然你不便報上名姓,但我已知你身份。對令尊也是仰慕已久,回頭,自當(dāng)拜訪!”
聽張然這么一說,何知魚真是高興的想哭。
揍了對方一拳,反倒蒙過去了?
真好。
何知魚不動聲色點點頭,恭聲道,“歡迎先生?!?p> 張然對何知魚的態(tài)度也是無比滿意,點點頭,身影拔地而起,在巷子里縱了兩縱便消失蹤跡。
張然走后,何知魚留意了兩分鐘,確定對方確實走了,二話不說,扭頭就跑。
不過,何知魚依舊沒有直接回住處,而是在附近轉(zhuǎn)了半晌,仔細(xì)留意,確定沒有人跟著自己,這才奔向家中。
回家之后,進了院子,何知魚才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上下都濕透了,更有種虛脫感。
不過,以一級靈者的實力,從三級靈者手里逃脫,足夠他吹噓的!
在院子里,何知魚碰見林薇姚、陳無限,那倆人也剛回來。
這里院落不小,但用來修煉顯然又不夠大,所以一早陳無限帶林薇姚去了附近的山林。
林薇姚見何知魚回來,開心迎過去,打量他兩眼,眼神一瞇,
“何知魚你干什么去了,現(xiàn)在才回來?怎么還汗津津的?!?p> 何知魚不知該從何解釋。
原本,他是想跟這倆人說自己命物的事,但眼下他用命物復(fù)刻九元丹,這要讓容淵先生知道的話,會不會不高興,他也說不好。
所以何知魚又覺得,不如緩一緩。
再者,如果提及一位三級醫(yī)者要動他,林薇姚、陳無限勢必會攪入其中。
何知魚萬不愿意讓這倆人遇險。
所以他猶豫著,不知怎么開口。
事實上,陳無限已經(jīng)丹鳳眼一瞇,察覺何知魚有話難出口。
“難道說——”林薇姚似乎也察覺到了,眼神微瞇,“你背著我們?nèi)ス浣秩チ?。?p> 何知魚、陳無限俱是一愣,小薇姚這腦回路很清奇啊……
她見過哪個大男人喜歡獨自一個人逛大街,還逛得汗津津的……
“何知魚你好無恥啊,不等我!”林薇姚怒沖沖道。
何知魚特么無語了。
“好了好了,快吃晚飯了,難道你們要看月姨一個人忙嗎?”陳無限發(fā)聲道。
月姨已經(jīng)往餐桌端菜了。
“回頭再跟你算賬?!绷洲币D(zhuǎn)身匆匆去幫忙。
陳無限招手叫上何知魚,不過他什么都沒問。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何知魚不愿說的時候,陳無限從來不逼他。
何知魚見狀,也收斂心思走過去。
吃罷了飯,三個年輕人又聊了一會兒,何知魚把茶葉拿出來給月姨,請他送到容淵大師房里。
林薇姚忽然從口袋里掏出一物,喜滋滋拍在桌上,“你們看這是什么?!”
何知魚、陳無限看去,只見一枚散發(fā)光輝的靈璧,擺在那里。
“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口袋里多了這個,何知魚,給你!”
林薇姚直接把靈璧推向何知魚。
何知魚起身就走,口中道,“回去了,晚睡前還要修煉?!?p> “哎,你別走啊?!绷洲币泵械?。
“有骨氣的男人啊。”陳無限淡淡道,目光落在那枚千值靈璧上,又與林薇姚對視。
“師妹,我也缺錢。”
林薇姚冷笑一聲,拿起桌上靈璧轉(zhuǎn)身就走。
陳無限眨眨眼,默默道,“你這就有點過分了。”
回到房間的何知魚,安神靜氣,先把命物【小白】招出來看了眼。
第一頁記錄的是九元丹,被撕下來復(fù)刻成功,還沒有用,目前只剩邊緣一厘米寬鋸齒狀殘頁,恢復(fù)起來還早得很,據(jù)說要三十天。
而第二頁記錄的是郭皓宣命物【束風(fēng)】,眼下已經(jīng)恢復(fù)四分之一。
郭皓宣本身修為并不高,所以他的命物在記錄中恢復(fù)起來很快,大約十二個時辰后就能再用。
何知魚對今天逃生這一戰(zhàn)也很滿意,想著以后與人交手,就這么先一個控制扔過去,然后一拳懟臉。
那是何等爽的一件事。
“不管是拳頭威力,還是命物恢復(fù),都被我修為所限,看來我還要再加把勁才成!”
眼下,何知魚找到一條屬于自己的修煉之路,自然精神百倍。
他當(dāng)即收了自己命物,再度進入修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