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一件男士風(fēng)衣往她身上砸了過來,伴隨而至的還有他淡漠的命令:“把衣服穿上?!?p> 風(fēng)衣是長款,蓋在她纖弱的小身板上剛剛好,也溫暖了許多,可上面流淌著屬于他的味道卻帶給她無盡的反感。
她一言不發(fā)地將風(fēng)衣從身上推了下去。
“段小姐,你有完沒完?”盛季銘有些火大地睨著她。
雖然車廂內(nèi)暖氣開足,可她這渾身濕淋淋、小臉發(fā)白唇發(fā)青的樣子一看就是被凍透了,再不驅(qū)寒保暖很容易感冒。
“不想穿我的衣服是不?那我不介意用身體幫你取暖?!彼卣f完,抬起雙手開始慢條斯里地解起睡袍上的帶子。
剛剛因為出門出得急,他沒有來得急換衣服,只順手抄了件風(fēng)衣便出門了。
又因為段心陽剛剛那一鬧,他的身上也早已經(jīng)濕透,坐在駕駛座上,渾身上下都透著性感和野性。
用身體幫她取暖?
段心陽知道這個惡魔絕對做得出來!
趕在他將睡袍腰帶解開之前,她迅速地拎起風(fēng)衣穿在自己身上。
大大的風(fēng)衣,將她小小的身板包裹越發(fā)嬌小盈弱。
她仍然別著臉,一語不發(fā)地縮在椅背上。
此時,車載新聞里面?zhèn)鞒雠鞒秩颂鹈赖穆曇簦骸九_為大家播報一段最新路況消息,因暴雨的緣故,城西環(huán)海路段出現(xiàn)嚴(yán)重的塌方事故,造成環(huán)海路段交通徹底堵死……
城西環(huán)海路段,正是前方兩公里左右的海灣段。
盛季銘剛剛才啟動的車子不得不重新停了下來,俊眉微皺。
段心陽自然也聽到這則新聞了,她不自覺地回過頭來,望向閃爍著彩色音律的車載屏幕。
道路封死……不就意味著他們今晚都無法回城了么?
盛季銘將車子?;芈愤叄爻芭艘痪洌骸叭缒闼?,可以在郊外過夜了?!?p> 如她所愿?
跟他一起在郊外過夜,這叫如她所愿么?
她沒有吱聲,連半句話都不想跟他說。
盛季銘沉默片刻,轉(zhuǎn)過臉來瞧著她:“你在這邊熟,告訴我哪里有酒店。”
段心陽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話,繼續(xù)保持沉默。
等了片刻,盛季銘才又說:“看來你想跟我在車廂內(nèi)呆一整夜。”
“這里沒有酒店?!?p> “差一點的,旅店也行?!彼F(xiàn)在需要換一套干衣服,否則容易感冒。
“沒有?!边@個地方一直沒有發(fā)展,除了一些本地村民外根本沒有外人到,哪來旅店。
盛季銘想了想,剛剛一路來的時候確實沒有看到有旅店,只好作罷。
片刻之后,他瞧著她:“你不是說療養(yǎng)院是你家?怎么,不打算帶我回家住一晚?還是她們不讓你進去?”
“……”段心陽面無表情道:“我不想讓張院長擔(dān)心并且誤會?!?p> 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她都沒有勇氣進去,這會身邊多了個身份尷尬的男人,她就更不敢去了。
再說,張院長并不知道她已經(jīng)嫁入盛家的事。
車廂內(nèi)陷入一片沉默,氣氛凝固得讓人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因為有暖氣的緣故,漸漸地兩人倒是不覺得冷了,只是車上僅剩了不到半箱油,能支撐多久還是個未知數(shù)。
車廂內(nèi)突然響起一記猝不及防的噴嚏聲,原本縮在角落里的段心陽趕緊捂住口鼻,將小臉往風(fēng)衣里面鉆了鉆。
這女人,明顯快要感冒了。
他掃視著試圖將自己整個藏起來的她:“這附近可以開藥的門診或者藥店總該有了吧?”
“沒有?!彼龕灺暣?。
其實療養(yǎng)院里面有各種各樣的基本藥物,但她就是不想去打擾張院長,況且以她的身體素質(zhì),淋一次雨也不至于會感冒。
就算不幸感冒了,也頂多就是一幅藥的事。
盛季銘啟動車子,在村道里面慢慢地轉(zhuǎn)悠著。
哭了一晚上的段心陽原本對他是充滿著恐懼和防備的,但因為實在太困,且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車子一搖一晃間,不自覺地將心防一點一點地卸下來。
盛季銘終于在一片舊房子中找到一家比較像有人住的屋子,他將車子停下,打開車門。
感覺到車子停下,段心陽迷迷糊糊地醒過神來,從風(fēng)衣縫隙中看了一眼車窗外頭的景物,問道:“你要干什么?”
“我去給你要點白開水和感冒藥。”盛季銘拉好手剎,推門下車。
段心陽忙道:“你別去!”
見他回過頭來,黑色的眸底盛著疑問。
她解釋道:“這家人不好相處,刻薄還蠻不講理,不但不會給你任何東西的,還有可能把你打殘?!?p> 大半夜的把人家吵醒,換誰都會炸毛。
盛季銘卻不以為然地重新推開車門,同時扔下一句:“如果真被打殘了,你負(fù)責(zé)照顧我下半生就行了?!?p> “……”這個男人真是十句有九句不離渾話!
段心陽不想再理他,拉過風(fēng)衣將自己藏了起來。心里想著讓他挨一頓揍也好,省得他總這么不知天高地厚。
‘咚咚’的敲門聲轉(zhuǎn)成‘砰砰’的拍門聲后。
屋內(nèi)終于響起一記不怒氣沖沖的聲音:“誰啊!大半夜的找死是不是啊?”
“是我!”盛季銘一手抄兜,一手垂在身側(cè),一副好整似瑕的模樣,就好像敲的是他自己家的門。
“你誰???”一陣開鎖聲后,門‘吱’的一聲被拉開。
一位四五十歲的大叔邊穿外套邊拿著電筒往外照,隨即將光線聚焦在盛季銘身上。
一邊打量著他一邊惡聲惡氣道:“大半夜的砸我門干嘛?找死是不是?。俊?p> “瞧他還穿著睡衣呢,幸福花療養(yǎng)院跑回來的瘋子吧?趕緊給我滾!”隨后跟出來的大嬸拎起門后的掃把便往盛季銘身上揮去。
盛季銘仍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模樣,一只手便接住大嬸揮過來的掃把。
還算禮貌地開口:“打擾二位睡覺真不好意思,我不是瘋子,而是從市區(qū)過來的,因為下雨滑坡海灣路被封所以回不了城?!?p> “回不了城關(guān)我什么事?難不成還想住我家?”大叔粗聲粗氣地斥道:“給我滾!再砸我家門把你手剁了!”
說完便要甩門閉戶。
盛季銘眼明手快,一把將房門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