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兩年前的故事
馬丁的眼神變得恍惚,右手上的酒杯被放了下來,旁邊的聲音漸漸消失,隱隱約約的他好像艾迪在他身邊鼓舞般的拍拍他的肩膀。
“艾迪?!瘪R丁把臉埋進胳膊里,一個年近三十的人在桌子上抽泣起來。
時間回到兩年前。
那天,艾迪救下了一個中年的獵人,當調(diào)查兵團的人匯合時,中年男人空洞的雙眼像已經(jīng)失去了靈魂一般。
此次調(diào)查依舊沒有什么進展,當他們回到瑪利亞之墻內(nèi),那個被救下的中年男人已經(jīng)沒有的蹤跡。
那天晚上,艾迪但是心情似乎很差,他本不是什么愛喝酒的人,但那一晚,他喝了整整五瓶酒。
“馬丁,我感覺自己好沒用?!卑想p目不聚焦的對著馬丁喃喃道,似乎眼前的不是馬丁而是別的場景。
馬丁不知道他今天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他知道現(xiàn)在他能做的就是沉默的陪著艾迪罷了,就像艾迪陪伴失意的自己那樣。
艾迪畢竟是個對生活有著積極態(tài)度的人,第二天,他恢復了以往的深情,依舊還是那個樂于助人笑容爽朗的艾迪。
在艾迪爽朗的大笑聲中,馬丁的視線漸漸回到旅店的眾人身上。
原來他才是那個最沒用的人,艾迪經(jīng)歷了什么他都不知道,他從來沒有幫上忙,甚至是在艾迪那么苦惱失意的時候都沒有告訴艾迪一聲他根本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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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克西斯團長,我有件事情想讓你幫忙。”
我一口飲下道爾科斯敬來的酒,將視線轉向一旁興致勃勃喝酒的皮克西斯。
“講!嗝!”皮克西斯打了個酒嗝爽朗道。
希瑞的注意力從遠處懊悔哭泣的馬丁移到他對面那個體態(tài)嬌小但神采奕奕的少女身上,這個少女僅憑蛛絲馬跡就能推斷兇手,比起靈敏的感知力,她的其他實力一定也不凡。
“下次出瑪利亞之墻的時候,請帶上我?!蔽茵堄信d趣的看著皮克西斯說道,眼神里亮晶晶的都是對出墻的興奮。
……
皮克西斯咧著笑的嘴僵住了,他反應過來我說的話神態(tài)逐漸凝重起來。
“普通人是不可以到墻外的?!?p> 代替皮克西斯的是希瑞冷冷清清的回答,間接拒絕的我的請求。
希瑞寶藍色的眼眸泛著淡淡的冷光,他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的臉,探究的意味深長。
“我比你們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強,你們不必在乎我的安危?!蔽衣柭柤缟眢w往后傾斜無所謂的說。
“你們會想,我既然這么強為什么還要求和你們一起出墻,我完全可以跟獵人父子那樣偷偷翻墻過去,不需要走什么大門?!蔽也[起眼饒有興致的掃視在場的所有調(diào)查兵們。
“除了想出去以外,我希望親愛的皮克西斯團長可以給我一臺立體機?!辈患膊恍斓恼f出自己的目的,旅店原本興奮的氣氛逐漸冷卻下來。
“你不是士兵。”希瑞的聲音再次響起。
“立體機是軍事重物,不可以隨便給普通人?!边@時皮克西斯終于發(fā)話了,只見他嚴肅的看著我雙手交叉立在桌子上。
“這樣啊?!蔽业囊暰€逐漸在眾人的立體機上游移。
“那就別怪我用不好的手段拿到它了?!蔽矣挠牡恼玖似饋恚渌{(diào)查兵臉上嚴肅起來,手不斷在伸向腰邊的劍,神經(jīng)繃緊害怕下一步我就會殺死他們搶奪立體機,完全不當我是一個柔弱的小女孩。
“噗!”看到他們嚇得正襟危坐的樣子,我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開個玩笑,別那么當真?!蔽乙黄ü捎种匦伦刈?,但氣氛并沒緩和,調(diào)查兵們大氣不敢出一聲,希瑞和皮克西斯則緊皺眉頭陷入思考。
一會兒,皮克西斯打破了僵局。
“這些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但是前提是你加入調(diào)查兵團?!逼た宋魉拐f。
“可以!”我毫不猶豫的接受,加入又如何呢,等玩膩了在走就是,反正他們也攔不住我。
我心里的小算盤打的啪啪作響,看向他們的眼神都奸詐了不少。
皮克西斯被我看的發(fā)毛,他趕緊拿起他的酒大口喝了一口壓壓驚。
“索拉以后就是我們團的一員了,大家高興點!”老好人克里斯領頭緩和氣氛鼓起掌,鶴立雞群很是顯目。
“啪啪啪”緊接著皮克西斯也鼓掌,接著是我。
我犀利的掃視那些還呆呆愣愣的調(diào)查兵,嚇得他們一個激靈趕緊跟著一塊鼓掌。
掌聲持續(xù)了一分鐘,引得不遠處的旅店老板連連回目,他可一點都不理解這群瘋子整天在想什么,他們不禁黃了他的生意,還讓憲兵把他的馬夫當成殺人犯帶走了,簡直是太煩了,能不能趕緊走。
可惜遠處那群調(diào)查兵們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怨念,該吃吃該喝喝,依舊熱火朝天的嬉笑著。
盡管掌聲持續(xù)了很長時間,可我注意到有個人并沒有隨波逐流,那個人就是希瑞。
只見希瑞眉頭緊鎖,盯著我的眼眸里有許多情緒暗暗涌動。
我覺得他可能是對我剛才那句類似于在場的都是弟弟的話所困惑,畢竟調(diào)查兵團里的兵長一職可是代表最能打的意思,被我一個不過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嘲諷了,不爽是肯定的。
兵長嗎?也不知道那個豆丁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我神色一暗,想起了遠在希娜之墻地下街道茍且偷生的利威爾。
真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啊,我由衷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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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的濃云擠壓著天空,掩去了剛剛的滿眼猩紅,沉沉的仿佛要墜下來,壓抑的整個世界都靜悄悄的。
地下街的某個房間內(nèi),一個骨瘦如柴的小男孩靜坐在地上,雙手環(huán)腿的注視著地面,了無生氣的仿佛沒有生命一樣。
她死了。
床上的那個黑發(fā)女人還是沒有熬過這一劫,今早凌晨的時候,利威爾發(fā)現(xiàn)她早已經(jīng)沒有了生氣。
那個女人是他的母親,但他從未正面稱呼過她一聲母親,她也從未正面對他好一分,只會不斷的抱怨酗酒打罵責備他,從未讓他感受過一分一毫的小孩子感受過的溫暖。
現(xiàn)在她死了,利威爾反而覺得渾身輕松了很多,輕松的他胸口像是被巨石壓著,呼吸困難。
眼眶干澀,他知道自己不會哭。
吱嘎——
一個體態(tài)高挑削瘦帶著牛仔帽的男人推門走了進來,看到躺在床上緊閉雙眼的黑發(fā)女人,他的瞳孔逐漸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