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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芙走出房間,門發(fā)出了緩沖氣閥厚重的“嘶……噗”聲。
我希望我再次睡去,不過很可能,如果我現(xiàn)在入睡的話,會做噩夢的。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后背斷掉了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如果后背斷掉,嗯……現(xiàn)在我不是斷掉了,只是還很脆弱,抬起四肢還是能做到的,但是骨頭縫和每一塊肉都像是一塊鐵板一樣的疼。
后來麗芙回來的時候沒帶回露西亞卻帶回了里,經(jīng)過一番交涉……不過我要略過這一段了,因為我開始煩躁而直接的命令她們兩個將露西亞帶給我。
露西亞和里一起走了進來,我猜測露西亞被里押送到了屋子一角的椅子上,然后我只好對里和麗芙說到:“沒關(guān)系的,請你們出去吧,有一些事情我只想和露西亞單獨聊聊?!?p> 等到門再次“嘶……噗”的關(guān)閉之后,屋內(nèi)除了背景中微不可聞的“介素”之外(《Jesu,Joy of Man’s Desiring》),一片寂靜,我猜想露西亞愧于面對我,或者出于什么更加讓我擔憂的愿因而不愿意和我談一談她的意外攻擊,于是我只好主動開口。
“露西亞,我……可以請你坐到床邊來么?”
沙沙的絲質(zhì)衣料摩擦聲,直到一對兒紅色的小角出現(xiàn)在我的右眼邊境,露西亞的臉死氣沉沉的,眼中沒有了平時的銳利光芒,暗淡的仿佛要隨時熄滅的火苗,直到她優(yōu)美苗條的曲線從我的手臂處拔地而起,終結(jié)在她下頜優(yōu)雅而脆弱的弧度中。
“露西亞……”我斟酌著詞句,小心的發(fā)聲,“你,做了噩夢么?”
點頭。
“關(guān)于我的?”
點頭。
“是什么樣的夢呢,能不能和我說一說?”
她的臉持續(xù)的垮塌下去,頭埋得很低,卻始終不愿意看我的臉。
“露西亞,我想我們之間無話不談,露西亞,即使這件事是關(guān)于我的,我請你不要害怕告訴我,好么?”
“對不起……指揮官?!蔽⑷醯牡狼笍乃淖旖秋h出來,“對不起……”
“露西亞,你知道你對我最大的傷害是什么么?
是一扇門,你把我推據(jù)在外,不愿意讓我了解你,不愿意接收我,這才是對我最大的傷害,比起那個,”我嘗試笑起來,雖然不知道看起來會是什么樣子,“我躺在恢復(fù)床上,其實都不算什么了,我最心痛的就是你坐在我的床沿,卻不愿意和我說話?!?p> “啊”她的雙眼不愿意去看我,但是手指卻纏起來抓著我的床單,猶豫著開口了,“指揮官……我被改造的時候……你在不在?”
“在?!蔽覜]想到她竟然問的是這個問題,只好如實回答。
那雙猩紅的火焰漩渦在黑暗之中燃燒,她用怪異音調(diào)擠出了字,仿佛游魚劃過船工的噩夢:“為什么……改造,參與了我的改造的是,指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