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滾出上海?
暮雨快步過來,坐在沙發(fā)上,正好是剛才方一鳴坐過的位置,“啟哥,方一鳴說什么了?”
王啟仍是表情呆滯,一直盯著剛剛方一鳴推過來的杯子,“方大少說?!蓖鯁㈩D了一下,“方大少說,要替張梟滑討個公道?!蓖鯁⑵狡降劦卣f完這句話。暮雨輕哼一聲,“哼,公道?這不就是要奪走張小花的產(chǎn)業(yè)嗎?”暮雨并沒有火冒三丈,怒拍桌子,這是傻子才干的事。
王啟接過暮雨手里的對講機,“亞昆,上二樓,把凌風(fēng)和平凡順便叫上來?!?p> 張亞昆剛?cè)酉聼燁^,還沒來得及踩,就聽到對講機里傳來了聲音,“好嘞,老板,馬上到?!?p> 不一會兒,三人都上了樓,李平凡坐在王啟身旁,凌風(fēng)緊挨著暮雨,張亞昆則倚在欄桿上,方便觀察一樓的動靜。王啟扔了盒利群在桌子上,還是一樣,除了凌風(fēng),都拿一根煙,放在嘴里。
王啟深吸了氣,首先開口,“方一鳴要替張小花討公道,哥幾個都有什么想法?”
李平凡是不清楚這個方一鳴到底有什么實力,但是這個讓暮雨一聽到名字就談虎色變的人,也絕不可能是善茬。
李平凡小心翼翼的開口,生怕這主意遭到嘲諷,“啟哥,要不,跟玩張小花一樣,再玩一遍方一鳴?”
眾人都不作聲,過了一會兒,暮雨吐了個煙圈,“主意不錯,但行不通?!?p> 話剛說完,劉音端著五杯酒上了二樓,這是個知趣的女人,即使劉音心里早已把自己當(dāng)作這個小團體里的一部分,但是既然沒有叫她,自己就不該多問,放下酒,劉音便乖乖地下了樓。
王啟抓起一只杯子,嘗了一口,“上次能干掉張小花是因為陳老板在,而且張小花旁邊那高手就快差不多和陳錫鴻打成平手,上次是險勝,現(xiàn)在我們對面這個方大少可比張小花要強得多?!蓖鯁o奈地?fù)u了搖頭,大敵當(dāng)前,這個動作不應(yīng)是主帥做出來的。
暮雨將煙架在煙灰缸上,輕輕抖下煙灰,“沒錯,方一鳴的身手我沒見過,但這個人物出門從不帶保鏢,至少是和內(nèi)蒙孫老虎,東北納蘭王爺?shù)纳硎植畈欢啵磉呥€有一個鄭泰,那家伙十七歲就開始砍架,聽聞有一次和方一鳴去處理一個仇人,在云南邊境外,一個人挑翻了七十多人,最后還是爬回邊境線的,鼻子上那道疤就是那時候留下的?!?p> 凌風(fēng)抬起胳膊,搭在暮雨的肩膀上,“那你,我,再加上張亞昆,對他自己,有幾成把握?”暮雨想了半天,最后吐出兩個字。
“三成?!?p> 這兩字顯然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區(qū)區(qū)一個鄭泰,居然能有這么大的能量。
幾個人都沉默不語,整個二樓頓時煙霧繚繞,王啟剛要站起身,桌子上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看了一眼備注,魏征。
王啟接通電話,按了免提,對面?zhèn)鱽砦赫鞑痪o不慢的聲音,“老板,鬼域被警察封了。”
王啟抬頭看向眾人,“好,魏征,你在鬼域等我,我馬上到?!?p> 李平凡聳了聳肩膀,將煙頭掐滅,“不用想,方一鳴搗的鬼。”
王啟的左手在自己的頭發(fā)上繞了幾圈,“我沒想到他動作這么快?!?p> 剛說完,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來電顯示,馬龍馭。
王啟接通電話,走到圍桿邊上,“怎么了,馬龍馭?”
電話那頭的聲音依舊不緊不慢,“老板,酒店被警察停業(yè)了,現(xiàn)在在搜查?!?p> 王啟長呼一口氣,“查什么?”
“槍!”
王啟眉頭緊皺,他當(dāng)然明白,如果是以這個理由,那絕對會有一絲線索,否則警察不可能突然這樣大張旗鼓的搞搜查。
“你們應(yīng)該沒有吧。”王啟說了這么一句話,是想得到確切的信息。
“沒有?!瘪R龍馭絲毫沒有半點猶豫,因為他們本就沒有那個東西,再一個是因為在別人手底做事做久了自然明白,無論天怎么塌有個叫做“大哥”的人抗著。
馬龍馭坐在酒店經(jīng)理辦室的椅子上,一身黑色西服,那張本就古板的臉,依舊古板,似乎外面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上海龍德集團總經(jīng)理辦公室
成天坐在椅子上,兩條腿搭在面前的桌子上,魏征則坐在桌子上,吸著煙。
“老魏,你說這個小子能擋得方大少嗎?”成天問了一個似開玩笑的問題。
魏征嘴角向上一彎,露出一臉邪魅的笑,摸著自己滿臉的胡渣,“這個是問題?你難道真覺得那小子能和方一鳴拼一拼?”
成天站起身來,走了出去,走到門口,露出一臉微笑,“老魏,還不快回KTV等老板?!?p> 上海鬼域KTV
BJ40停在KTV門口,王啟從副駕駛上跳了下來,跟著的是凌風(fēng),王啟下車時還在打著電話,“暮雨,你們幾個一定要看好酒吧,酒吧可不能出事。”說完,掛掉了電話。
看見王啟過來,魏征也下了那輛奔馳車,走到王啟身邊,“老板。”
王啟看著魏征,“怎么樣?警方怎么說?”魏征從兜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遞給王啟,王啟推了回去,“不抽了。”魏征也只好乖乖地收好煙,“警方說,涉嫌藏匿槍支。”王啟點點頭,看了一眼來來去去正在忙活的警方工作人員們,又轉(zhuǎn)頭目視魏征,“什么理由?”魏征將雙手插進(jìn)西服褲子口袋,“說是張梟滑吞槍自殺的槍來源,他們要查這個?!?p> 王啟抬起手,拍了拍魏征肩膀,“查吧,過段時間就好了?!蓖鯁⒌浆F(xiàn)在還沒想出法子來擋住這方一鳴送來的第一刀。
魏征裝著樣子咒罵了幾句,“媽的,這一天就得損失幾十萬,誰玩的這一手啊。”
王啟抬眼低頭,端詳著魏征,“方一鳴。”
魏征裝作十分驚訝的樣子,“怪不得下這么狠的手?!?p> 這一個月來,王啟手頭上可以隨意挪用的資金達(dá)到了五百萬,都存在自己的銀行卡,他正打算什么時候找下裴大小姐,還上二百萬,順便再和大美女吃頓飯,但恐怕這事得往后延一延了。
上海流浪酒吧
王啟和凌風(fēng)又跑去黃浦大酒店跟馬龍馭交代一番,回到酒吧已經(jīng)八點多了。張亞昆和李平凡扔像每天一樣,在酒吧門口吸著煙,看著風(fēng)景。
王啟剛下車,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喂,媽。”
“嗯,最近怎么樣?”王啟母親的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王啟笑了一聲,不知道是真笑還是假笑,“最近有點忙,酒吧這邊事太多?!蓖跄篙p嘆一聲,“唉,出去一年多了,有機會回來看看?!蓖鯁⒏械揭魂囁嵋?,但沒有別的,他不適合這樣做,“好,等我忙完這一段就回去?!蓖鯁⒛赣H搖搖頭,只是隨便問了幾句,便掛下電話。
王啟將手機放進(jìn)口袋,抬頭看看夜空,雖然高度發(fā)達(dá)的上海工業(yè)水平極高,但是空氣質(zhì)量還算不錯。
滿目星空,伊人何處留芳香?似石隕落,直中我心房。
“啟哥,抬頭傻站著干什么呢?”王啟看向聲音傳過來的地方,是李平凡。王啟快步走過去,“沒什么,剛接了個電話?!蓖鯁⑴牧讼吕钇椒驳募绨?,進(jìn)了酒吧,和暮雨在二樓喝酒,扯皮。
張亞昆剛吸完一支煙,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兩腳,“平凡,你說這次要是敗了,怎么辦?”
李平凡搖搖頭,“不知道,這些事我都聽啟哥的。”張亞昆剛要開口,見兩個女孩,約莫二十二、三歲,被一群拎著砍刀的人圍在街口,兩人你一拳我一腳和十幾個混混打得不可開交,其中一個女孩一腳踢翻一個混混,打開了一個出口,兩人往出跑,后面十幾個人在追。
張亞昆拉著李平凡的胳膊,“哎,你看,你看,這兩娘們真厲害?。 崩钇椒厕D(zhuǎn)過頭來,拍了下張亞昆的腦袋,“厲害個屁,把人都領(lǐng)咱這來了?!睆垇喞ミ@才回過神來,對著手里的對講機喊著,“我去,暮雨,快出來,出事了?!边@么一會兒功夫,兩個女孩已經(jīng)跑到張亞昆身邊,兩人犀利的目光盯著張亞昆,張亞昆朝后面喊了一聲?!岸紕e動!”
十幾個小混混還真乖乖地停在了張亞昆面前,手里的砍刀躍躍欲試。領(lǐng)頭的男人指著張亞昆,“你他媽,滾開?!崩钇椒苍诤竺嬖缇蛨罅司壳?,兩個女孩站在張亞昆身后,不知道得還以為是要英雄救美呢。
張亞昆并沒有讓開的意思,“我不管你們這事,但是打架去外面打,別影響我們酒吧正常營業(yè)。”
領(lǐng)頭男人上來一腳,被張亞昆接住,張亞昆剛要反擊,那王八蛋的砍刀已向張亞昆揮了過來,張亞昆以為自己要挨刀子了,沒想到在這關(guān)鍵時刻,閃過來一個人影,一腳踢飛那把砍刀,順手將王八蛋擒拿在地,“暮雨,你可救了我一命!”張亞昆拍拍身上的灰塵。
王啟蹲下身來看了眼那個王八蛋,“那兩女孩是你仇人?”說著指向了剛才那兩個女孩。
“不是不是?!蓖醢说昂芸炀兔靼琢酥鞔?。
“你他娘真是精蟲上腦?!蓖鯁⒔o了王八蛋一個大巴掌。
王啟走到兩個女孩身邊,仔細(xì)一看,兩個女孩長得有點像,“親姐妹?”王啟問了一嘴,兩人一起點頭回答。
“這王八蛋為什么找你們麻煩?”兩個女孩都穿著黑色襯衣,黑色休閑褲,白色運動鞋,整齊一致。
“我跟姐姐在飯館吃飯,他們進(jìn)來看見我們?nèi)缓笳{(diào)戲我們,我就先動了手?!笔畮讉€小混混聽見警笛聲慌忙而逃,暮雨把王八蛋交給了警察。
王啟和暮雨帶著兩個女孩上了酒吧二樓,坐了下來。桌上早有一瓶伏特加。賓主坐定后,王啟將酒打開,倒?jié)M杯子遞給兩人,“你們身手不錯,哪學(xué)的?”
“跟我爹學(xué)的。”樣子乖巧可愛,性格話潑的女孩先開了口,說著端起桌子那杯伏特加,聞了一口,沒敢喝,又放在桌子上。
王啟看著兩個姑娘,長相還不錯,一米六幾的身高。
“今天多謝您救了我們姐妹兩個?!?p> 王啟搖搖頭,喝了一口伏特加,“那十幾個人,打不過?我看你們都沒下死手?!?p> 性格更加冷靜的女孩剛要開口回答,暮雨卻插了上嘴,“啟哥,那十幾個家伙拿著刀,我也不一定能打得過啊。”暮雨抖了下肩膀,繼續(xù)倚在欄桿上看著下面熱舞的犢子們。
性格活潑的姑娘朝暮雨翻了個白眼。
“對了,我叫王啟,你們叫啥?”王啟一口東北話再次暴露了自己的家鄉(xiāng)。
“我叫秋水,姐姐叫秋華。”性格活潑的秋水再次讓王啟感覺到了自己如何可愛。王啟一口喝凈了杯中剩下的伏特加,看了一眼鐘表,已給九點半了,“你們住哪,我讓他送你們回去?!闭f著,指了指暮雨,露出了笑容。
秋華拉住秋水的手,語調(diào)平緩,吐字十分清晰,“我們剛來上海打工,還沒找到工作,所以不知道住哪?!蓖鯁⒙牭竭@話,眼前一亮,抬頭看向暮雨,暮雨嘿嘿笑了下,跑下樓去了。鬼知道這小子又在搞什么黃色。
“那太好了,我這正好缺人手,你倆功夫不錯,供吃供住一個月一人五千,怎么樣?”王啟一口氣說完,因為自己的確缺人手,下面這場惡仗還不知道怎么打。
秋水靈巧地轉(zhuǎn)頭看向姐姐,秋華心里明白,眼前這個人既然會救自己,那也不可能壞到哪去,便點頭答應(yīng)了。王啟當(dāng)然高興的不得了,拿起桌上的對講,“平凡,在員工宿舍收拾出兩個房間,我們多了兩個成員?!?p> 剛說完,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王啟接起電話,“馬龍馭,什么事?”
“啊,沒什么大事,老板,就是警方撤了?!瘪R龍馭是來報告這個喜事的。
“太好了,龍馭,明天酒店就得正常營業(yè),不能再耽誤,還有,我想你應(yīng)該都知道了,方一鳴要動手,我希望我們能夠團結(jié)起來。”王啟當(dāng)然知道,僅憑自己說的幾句話,是什么用處都沒有的,但他必須得說。
馬龍馭不會輕易許下什么諾言,王啟和他都明白,在這個世界,只有利益才是永恒不變的,為兄弟兩肋插刀的事,他馬龍馭做不出來,況且自己和眼前這個老板還不是兄弟。
王啟掛下電話,回頭看向秋華秋水,“這個酒吧是咱自己的地盤,你們隨便玩,我去處理點事?!闭f完,自己下了樓。
凌風(fēng)正屁顛屁顛地跟劉音身后幫她打下手,劉春半也早就拿起了麥克風(fēng),打開了天籟之聲。王啟則來到吧臺前聽著劉音匯報這一個月來酒吧的收支情況。
突然,王啟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發(fā)件人是方一鳴,內(nèi)容是:還沒滾出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