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皇上駕到
“都吵嚷什么？”一女子聲音淡淡說道。聲音不響但極具震懾力，語氣中更有兩分喜悅，三分不屑，和五分震怒。
只見她在十余名宮女和太監(jiān)的簇?fù)硐戮従従従徸邅恚瑩]袖坐到了靜心堂正中的那張金黃大椅上，冷眼一掃院中下跪的侍女，最后將目光鎖定在了蘇小鳳的身上，冷冷說道：“哪里來的鄉(xiāng)野女子，見到本宮也不下跪?！?p> 幾名太監(jiān)當(dāng)即會意，走上去欲對蘇小鳳用強。
“算了，你也不用跪了。拖出去，賜死?！?p> 宮中消息流走極快，幾名太監(jiān)早知曹公公之事，均對蘇小鳳有所忌憚。但皇后娘娘之令，幾人更是不敢推脫，“喳”的一聲應(yīng)完，便朝著蘇小鳳走去。
“等等！”皇后突然又道，“方才是何人提及國運之事？又是何人擅揣皇上品味?。俊?p> 立刻聽見“咚咚咚，咚咚咚”連身叩響，“小女一時最快，別無他意！望娘娘饒?。 倍嗽挼酱颂?，便聽其求饒解釋已然變?yōu)榱寺暵晳K叫，越離越遠(yuǎn)。
正要有人來拿蘇小鳳，她卻自行起身道：“你要將我賜死，有何根據(jù)？”
皇后正自喝茶，被蘇小鳳如此一問，手上一停，兩只眼珠“噌”地一動，發(fā)出兩道寒光，射向蘇小鳳。
上官蓉被其余光照得心驚膽寒，忙替蘇小鳳求情道：“皇后娘娘，蘇姐姐是農(nóng)家人，不懂規(guī)矩。她也是為小女打抱不平，才…”
“江湖有江湖的規(guī)矩，宮里有宮里的規(guī)矩。今日她公然動手，下手還如此狠辣，我若輕饒了她如何再做這后宮之主？不過，念在你是一介布衣之女，又是為他人出頭。這樣吧，死罪可免，貶黜吧，入浣衣院。”
蘇小鳳心下盤算：“浣衣院？難道是皇宮里的洗衣房？確實可以啊，我還沒洗過衣服呢，真可以去試試！畢竟也是我打人在先，這叫皇后小娃娃，如此處理并無毛病。就看她怎么處置這個矮子和濃妝女了?！?p> “皇后圣明?！碧K小鳳拱手道，“只是吾身下這名矮子也曾出手大人，皇后如何處置??？”
“呔！和娘娘說話也不下跪！稱呼怎的不加‘娘娘’！別用方言來稱呼自己，你該知道你的身份，該用‘奴婢’！”邊上的太監(jiān)矯正道。
蘇小鳳對他毫不理睬，眼光直盯著皇后。
皇后反而被看得一陣莫名心悸，清了清嗓門，說道：“大理寺卿梅弘揚涉嫌草菅人命，即日起革職查辦。肖欣妍對秀女動用私刑，同蘇小鳳一樣貶黜，入浣衣院。上官蓉！”
“小女在！”上官蓉實在沒想到皇后居然會在最后叫到自己，心下很是惴惴。
“念在你一片赤子之心，不畏強權(quán)。來人，留牌子，賜香囊。”
皇后說完，眾秀女一片嘩然。這入宮名額，留一個少一個，這平平無奇的上官蓉居然因此被選為妃，更何況皇上都還沒到，怎能又皇后親做決定！
有人當(dāng)即不服，大著膽子道：“皇后娘娘恕罪！皇上尚未到來，如此倉促選妃恐怕不合理法?！?p> “有何不可？本宮乃后宮之主，皇上選妃也需問我之意。更何況今日皇上今日身體不適，正在歇養(yǎng)，不會來了?！?p> 眾秀女更是一驚。誰人都不知道皇后心中所想，不知她是要美的還是要丑的，要機靈的還是要愚鈍的，但總之定然都是要那聽話的。
當(dāng)即大家裝出來一副小白兔的模樣，連跪姿都變了，個個看起來唯唯諾諾乖巧聽話。
蘇小鳳實在沒眼看了，說道：“既然這里沒吾的事了，那邊帶吾和這矮子先去洗衣房吧?！?p> 皇后眼珠又是狠狠一瞪，但隨即抿了口茶，說道：“你們都先起來吧?！?p> 眾秀女人設(shè)皆變，乖乖低頭緩緩起身，行動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你叫蘇小鳳是吧？”
“不錯?！?p> “你若想在宮里呆著，好好把你的鄉(xiāng)音改改，不許以‘吾’自稱。其他的禮儀，本宮再差宮女教你，若是下次再讓我聽見你沒規(guī)沒距的，照樣還是死罪！”
“吾”可不是什么鄉(xiāng)音，蘇小鳳如此自稱了千百年，竟然突然有人命令她改口，倒覺新鮮。更見這皇后賞罰分明，有點東西，也就答應(yīng)了，“是?！?p> “不過你還有一事?！被屎蟮馈?p> “說?！?p> 皇后剛轉(zhuǎn)柔的臉色又是一沉。
蘇小鳳還算給面子，竟道：“請講。”
如此回答雖不完美，但畢竟有點進(jìn)步，皇后也不再為難，道：“皇上未有子嗣，今日需選出十五人來。如今她們已知妃子由我來選，個個裝模做樣。你把方才與你有爭執(zhí)之人，通通指出來吧。”
方才與梅、肖站隊的十幾名秀女頓時心口一涼。嚇得都想直接給蘇小鳳跪下。
可蘇小鳳卻連看都沒往那一隊人去看，轉(zhuǎn)頭一指，“方才是她把濃妝女往我身上推的，害得我茶都沒喝完！”
皇后打眼一看，竟道：“詢香妹妹，是你嗎？”
詢香上前一步，道：“小女不知。方才我離得很遠(yuǎn)，不知蘇姐姐為何指我。”
蘇小鳳現(xiàn)在雖是凡人之軀，但絕不會犯凡人有眼無珠誣賴好人的這等低級錯誤。當(dāng)即肯定道，“就是她。就是你弄翻了我的茶！”
“小女沒有，還請皇后娘娘明查！”詢香直接哭了起來，身子一軟跪倒在地。
蘇小鳳最厭惡的便是敢做不敢當(dāng)之人，要是條件允許，她真想穿越一下時空，拿一臺監(jiān)控過來，好好拍下詢香當(dāng)時趁亂推人時的那副嘴臉。
但此時，她只好空口無憑，吃啞巴虧。
“胡丞相今日未來早朝，可是家中有什么事嗎？”皇后問道。
“家父偶感風(fēng)寒，怕冒犯皇上龍體，這才未來上朝?！?p> “夏秋之際，天氣轉(zhuǎn)涼，可得讓胡丞相好好注意身子啊?！?p> 天涼沒涼不知道，反正胡詢香的心里已經(jīng)涼了。皇后如此說，便是讓自己回去給爹問安了。
“是，皇后娘娘，鳳體金安。小女一定轉(zhuǎn)告家父?！?p> “轉(zhuǎn)告什么？莫非你還想出去不成？”
此話一出，不是大福便是大災(zāi)。
胡詢香嚇得突然抬頭，只見皇后輕甩袖子，說道：“留牌子，賜香囊?！?p> 胡詢香這才大松了一口氣，忙謝道：“多謝皇后娘娘恩典?！?p> “還有十三人。”皇后對蘇小鳳道，“你再接著點啊?！?p> 蘇小鳳向來極少介入人間之事，對人情世故也是一知半解。她雖不關(guān)心選妃之事，但不知為何還是被皇后這番操作弄得隱隱心塞。
當(dāng)場便想用讀心術(shù)，一探皇后心意。
“大奸大惡之人，你讀心無錯。但切勿對凡人使用！”
“誰！”蘇小鳳一驚之下大叫道，聲音震得瓦片都“擱楞愣”作響。
眾人均被蘇小鳳這突如其來的大叫，嚇了一大跳。
皇后更是怒斥：“皇宮之內(nèi)豈能容你如此瘋瘋癲癲！你也莫怪我無情了，來人，拖出去吧！”
“且慢！”
這聲音不是太監(jiān)，更不是女子，是真真切切的雄厚男音。跟蘇小鳳方才用讀心術(shù)時，聽見的聲音一模一樣！
蘇小鳳還在想此人的來頭。
竟聽一名太監(jiān)拖著聲音，喊道：“皇上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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