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七手八腳,很快收拾好包袱,一行人便往行宮門外趕,身邊都是往外逃的人,大家都狼狽得很,道路又窄,楚月真擔心發(fā)生踩踏事故。
這時,王昭儀的一名侍女提出有條近路可以走,這名侍女此前多次來過行宮,大家又顧著逃命,也沒多想,便跟著她走了那條近路。
這是一條小路,沒有點燈,看來平時并不經(jīng)常有人走,但此刻火光照亮了行宮的半邊天,依稀能辨認出小路的模樣。
桑枝將楚月護在身后,警惕的往前快步走著。
就在經(jīng)過一片茂密的樹叢時,王昭儀的幾名侍女突然發(fā)出幾聲“啊—”的尖叫聲,便不見了蹤影。
整個行宮一片紛亂嘈雜,這幾聲尖叫并不突出,卻讓楚月毛骨悚然。
她看看四周,確認那幾名侍女不見了,如今只剩下王昭儀、桑枝、采荷和自己四人。
桑枝立馬讓其他三人站在自己身側(cè),她迅速拔出暗藏的兩柄短刀,警惕的盯著四周。
短刀鋒利的刀刃反射出的寒光讓王昭儀倒吸了幾口涼氣。
皇后娘娘撥的婢女竟然隨身攜帶刀具,而玥兒還天天跟她呆在一起,這個認知讓她腿一軟,險些站不住。
但形勢不容她多想,下一刻便聽到一道聲音冷冷的說道:“識相點就把姓楚的留下?!?p> 隨后出現(xiàn)了四名蒙面黑衣人。
桑枝狠狠的咬著后槽牙,“做夢!”
話音剛落,黑衣人便一擁而上。
頃刻間,刀劍乒乒乓乓的激烈碰撞起來,桑枝的兩柄短刀使得出神入化,很是抵擋了一番黑衣人的進攻。
但終究人數(shù)上不占優(yōu),還要分神去顧著其他三人,漸漸就落了下乘。
對方趁桑枝一個不注意,眨眼間就抓了采荷過去,下一刻,一柄長劍已經(jīng)架在了采荷的脖子上。
黑衣人停止了打斗,為首的黑衣人說道:“我數(shù)到五,姓楚的還不留下,我就殺了她?!?p> 采荷的腿止不住的哆嗦,身體抖成了篩糠,嘴里卻喊道:“小姐,別管我,你們快走?!?p> 楚月咬著下唇,拽緊了拳頭,“你們是什么人?”
為首的黑衣人嗤笑了一聲,“要你命的人?!?p> 說完扔給楚月一個眼刀子,“別廢話,一?!?p> 楚月踟躕了一秒鐘,看了眼王昭儀和桑枝,欲走上前。
“二?!?p> 桑枝拉住了楚月的手,楚月看向她,搖了搖頭。
“三?!?p> “照顧好昭儀娘娘?!背聦ιVφf道,桑枝眉頭一皺,加大了拽緊楚月的力度。
“四?!?p> 楚月硬生生掰開桑枝的手,走到那黑衣人前方一步遠處,“我留下來,你放她走?!?p> 黑衣人輕蔑的看了一眼楚月,“倒是有點膽量,不過就這么個小丫頭片子,也值得費這么多心思?!?p> 桑枝不忿,往前走了兩步欲拉回楚月。
為首的黑衣人狠狠叫道:“你再敢往前走試試?!?p> 說罷對旁邊黑衣人使個眼色,架在采荷脖子上的劍就深了一分,血順著刀口流了出來。
“采荷!”楚月驚慌的大叫。
“你個王八蛋!”桑枝氣到了極點。
王昭儀已經(jīng)嚇暈了過去。
“你想怎么樣?”楚月強捺即將噴涌而出的怒火,冷冷問道,這些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來歷,如此費盡心機想要害她。
“哼!”黑衣人哼了一聲,指了指桑枝手上的短刀,“這個女侍衛(wèi)的雙刀耍得這么好,想來在楚姑娘臉上劃上幾道也是手到擒來的事吧?”
說完陰森森的笑了起來。
楚月攥著的拳頭骨節(jié)都泛了白,“是不是劃了就放了她?”
黑衣人嗤笑了一聲,“你說呢?”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怎么相信你?”
黑衣人翻了個白眼,“現(xiàn)在不是你怎么相信我,而是你不得不相信我?!?p> 說著他走近楚月,捏著楚月的下巴,“長得倒是挺美的,可惜了這張小臉蛋?!?p> 楚月用力把他的手甩開,“把你的臟手拿開。”
“臟手?哈哈哈,你說這是臟手?你以為你自己多干凈,你個臭婊子?!?p> “你罵誰臭婊子?”楚月一時間也忘了害怕,她與這人素不相識,平時一直潔身自好,怎能容對方將臭婊子這個形容詞安到自己身上?
黑衣人冷哼一身:“說的就是你,你個臭婊子,不是早就跟靖王睡了嗎?”
楚月徹底愣住了,他說什么?他說自己跟靖王睡了?
“怎么,臭婊子,不是嗎?”說罷黑衣人惡狠狠的瞪著桑枝,“還不動手?”
桑枝握著雙刀的手都在發(fā)抖,讓她劃楚姑娘的臉是絕對不可能的,但在目前己方?jīng)]有絲毫優(yōu)勢的情況下,究竟如何才能脫困?
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四名黑衣人武功并不低,為首的黑衣人武功更是不在自己之下,硬拼顯然是無用的。
桑枝極快的在心里謀劃著,卻發(fā)現(xiàn)除了拖沒有任何有效的解決辦法。
黑衣人等煩了,罵了句“啰里吧嗦的?!鄙锨熬鸵コ伦摺?p>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伸出手的一瞬間,一柄長劍從天而降,長劍在火光的照射下泛著幽幽紅光,就像地獄來的修羅之刀,瞬間便將他伸出去的手生生砍斷了。
直到斷手掉到地上滾了滾,黑衣人才發(fā)出豬叫般驚恐的哀嚎聲。
剩下的三名黑衣人見狀嚇得不輕。
雖聽說過有的寶刀削鐵如泥,但能將手瞬間砍斷的刀卻是第一次見,造成的感官沖擊實在太大。
大家都忍不住看向來人。
來人著一身夜行衣,同樣也是口罩遮面,他橫在楚月身前,留了一個背影給楚月。
接下來,在三名黑衣人尚未反應過來時,他飛身而起,幾個手起刀落,幾人便命喪黃泉。
采荷跌坐在地上,用手捂著脖子上的傷口,害怕得簌簌發(fā)抖。
來人走到斷手的黑衣人身邊,冷冷開了口,那聲音仿佛淬了冰,聽得人汗毛都要豎起來,“回去告訴你主子,想清楚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
說罷,幾個騰躍,不見了蹤影。
黑衣人見狀,連滾帶爬起身跑進了夜色中。
桑枝擔心還有埋伏,沒有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