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在小樹林休養(yǎng)了幾天,頭上的傷基本好了,杜宇就準備踏上歸鄉(xiāng)的路途。
次日,杜宇就收拾完行李,備好干糧,出了小樹林,朝東邊太陽升起的地方前行。
杜宇走了幾日,出了草原進入漢境,越往東,天氣感覺越熱,為避免麻煩,杜宇就把校尉衣服脫下,和長矛槍一起找了個地方埋好,換上農(nóng)夫裝繼續(xù)前行。
這日,烈曰當空,大地干渴,路邊的楊樹,無精打采的耷拉著腦袋,農(nóng)田里的莊稼,一片荒蕪,本來就稀疏的稻穗,如今更是布滿蝗蟲,顆粒無存。
大路之上,雖然天氣炙熱,還是有不少男女老幼相互扶持沿路東行,這些人衣衫破爛,身材瘦弱,臉色更是蒼白無力,一路下來,不知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苦。
“喂,老丈,你沒事吧?!?p> 見有個老頭突然無力的癱倒在地上,杜宇急忙伸手將老漢扶住。
“餓…”
老丈兩眼無神,面黃肌瘦,干裂的嘴唇,不住的哼著。
“老丈,哎,我這里還有半個餅……”
說著,杜宇由懷里,不舍的摸出半張餅,硬邦邦的餅,幾日行走,干糧就剩下半張餅了,一直舍不得吃。
“給我?!?p> 沒等老丈接過,人群中有人餓虎撲食率先將餅搶了過去,可是,沒等他張嘴吃掉,一旁人如狼似虎,哄搶上來。
“給我,給我,我一天沒吃東西了?!?p> “讓開,這是老子先搶到的。”
“給我,給我,我餓…”
剛剛搶到餅的大漢,被如狼似虎的人群,很快壓在了腳下,餅就像拋繡球一般,被掙來搶去,甚至不少人還為此受傷。
一塊餅,引起的場面,讓杜宇目瞪口呆,大吃一驚。這些人估計是逃難過來的難民,可能有些人甚至餓了好幾天了。
人,生存都得不到保障的時候,原始的野性也就徹底激發(fā)了,這不,剛剛搶到餅的一個大漢,被人拿起石塊,用力的砸暈了過去。
杜宇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想管,可又管不了,總不能一口氣殺了這些百姓吧。
杜宇自從進入漢帝國境內(nèi)后,想找口吃的,哪有?到處赤野千里,餓殍滿地,有吃的,路邊還能死那么多人嗎?
這塊餅,也是杜宇唯一所剩的干糧了。
杜宇,扶著老丈,繼續(xù)前行,老丈餓的難受,加上本來就體弱不堪,沒堅持半日,就死在了路上。
沒有人理睬,路人最多只是無奈的瞅上一眼,自己都顧不上了,還有心情擔心別人,誰也不傻。
不過,杜宇還是不忍心老丈橫尸路邊,費了番功夫,在路邊挖了個土坑,將老丈埋掉,死者為大,算是盡了點人事吧。
“前面有條河。”
眾人走著走著,瞧見一條小河出現(xiàn)在前方,頓時如狼似虎般,沖了過去,寬闊的河道大都干涸,只剩下一條細細的涓流緩緩流淌。
河水渾濁,布滿污垢,用肉眼都能看清里面的蟲子異物,可是,就算這樣,大伙還是發(fā)瘋般的沖了過去。
望著如牲口般趴在河邊不顧形象,往肚子猛灌的眾人,杜宇微微一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不由得往前湊了幾步。
又渴又餓的他,也不想死啊。
咦?河水怎么變了?
見河水越來越紅,好似被血染的一般,剛要湊近喝水的杜宇頓時愣住了,目光不由得順著河道往上游望去。
“沖啊,殺啊,別跑了賊人。”
一陣喧囂的叫喊聲,頓時驚醒了河邊飲水的眾人,待看清沖來的人群,眾人全都一愣,一隊揮舞刀槍的官兵正氣勢洶洶追趕著六個身穿皂衣的大漢,難道是山賊?
杜宇一看那些人的打扮,就猜到了大概。
十幾個官兵速度飛快,轉(zhuǎn)眼就追到幾個山賊的身前,一番刀劍揮舞,三個山賊轉(zhuǎn)眼就被砍死在地上。
“哈哈,這次咱們殺了這么多山賊,回去縣令肯定大大獎賞?!?p> 一個帶頭的官兵,得意的大笑道。
“哈哈,就是,等這次拿了賞錢,正好去迎鳳樓好好瀟灑一番。”
“官爺,賞口吃的吧?!?p> 見了官兵,這些難民好像見了救星一般,紛紛呼喊起來。
“大哥,這些難民,該如何是好?”
“嘿嘿,大人有令,抓一個山賊,賞銀五十文,這些難民,正好給咱們兄弟湊桌酒錢,甭客氣,全宰了?!?p> “這樣…恐怕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這里荒郊野外,又沒人看見,你怕什么,上回朱二狗,就是這么辦的,這小子殺了十多個難民冒充山賊,如今已經(jīng)升為佰長了?!?p> “你們幾個過去?!?p> 隨著帶頭的一擺手,七八個揮著刀劍的官兵,怒氣沖沖的沖了過來。
“官爺,行行好吧?!?p> 那個難民話音未落,噗的一聲,沾滿鮮血的鋼刀狠狠的刺穿了那人的胸膛,殷紅的鮮血噴涌而出,帶著不甘,帶著不解,那喊話的難民,緩緩的倒了下去。
“啊…”
其余難民全都嚇壞了,紛紛邁腿而逃,可是,本來就又饑又餓的他們,兩條無力的腿怎么逃得過那群如狼似虎,膀大腰圓的官兵,轉(zhuǎn)眼功夫,地上躺倒了不少尸體。
見此情景,杜宇氣的鋼牙緊咬,怒氣滔天,可惡的官兵,竟然如此殘害無辜,是可忍孰不可忍,杜宇瞪著血紅的雙眼,怒氣沖沖的就沖了過去。
“小子,瞪什么瞪?大爺這就送你下地獄。”
一個官兵怒喝了一句,揮動大刀,一記泰山壓頂,狠狠的砍向杜宇的天靈蓋。
杜宇身子猛然一個側(cè)身,一個急縱,右手揮拳,拳掛風聲,呼的一聲,彭,鐵拳狠狠的砸在了對方的腦門上,那官兵當即一聲慘叫,身子猛然一歪,就要倒地。
杜宇一個旋踢,凌冽的右腿,狠狠的踢在對方的脖頸上,咔嚓一聲脆響,原本囂張跋扈的官兵,腦袋頓時無力的耷拉下來,脖子竟然被杜宇一腳踢斷了。
“嘶”
其余幾人全都倒吸一口涼氣,不可思議的望著殺氣滔天的杜宇,這小子,看來不簡單啊。
“你”,杜宇傲立當場,身上彌漫著滔天的怒氣,沖著一個手拿長槍的官兵,勾了勾手指。
“臭小子,還挺囂張,兄弟們,一起上?!?p> 被人勾手指頭,那官兵自然臉上掛不住,可又覺得杜宇不易對付,急忙沖身邊幾人招手,頓時六個官兵將杜宇圍在了當場。
“大哥,那邊好像有情況。”
“難道是我們自己人?!?p> “先別管了,先解決掉這幾個官軍再說,奶奶的,出來搶個富戶,都能遇上可惡的官兵,真是晦氣?!?p> 杜宇這邊,以一對六,望著對方囂張不屑的冷笑,杜宇眼珠子轉(zhuǎn)動,四處打量著。
“臭小子,別想逃,勸你還是乖乖受死,讓我們哥幾個宰了你得了。”
見杜宇四處打量,那些官兵還以為他怕了想溜呢。
“呵呵,對付你們幾個,小爺還不用溜?!倍庞詈苡矚獾恼f完,可是,話音剛落,人影一閃,杜宇竟然撒腿跑了。
“傻子才不逃呢,我一個人赤手空拳,打你們六個手拿兵刃的家伙,當我傻帽嗎?”杜宇邊跑邊罵。
“看你往哪里跑?!?p> 一個官兵速度飛快,眨眼就追了上來。
“對付你,還用跑嗎?”
見對方一馬當先追了上來,其余幾個官兵都被甩了在身后。
對付一個人,杜宇自然心里有底,猛然回身,二話不說,一個勾拳,迎著對方下巴殼狠狠的招呼上去。
“啊?你怎么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