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這種感覺真是太難受了
“呂一，你老實回答我，這論文真的是你寫的？”沉思了一會的劉教授抬起頭來，用銳利的目光注視著呂一，盡管隔著厚厚的鏡片，也無法掩蓋瞳孔里閃爍的驚詫和微微的激動。
Em……
”這個，當然是我寫的了，可是在圖書館泡了很長一段時間呢。”
題目是自己找的，字是自己一個一個敲出來的，不過求助了系統(tǒng)小小地加工了一下里面內(nèi)容而已，再說了，系統(tǒng)都是自己的，當然算是自己寫的了。
劉教授沒有立刻回應他，自顧自地打開了一個查重網(wǎng)站登陸上去，隨機截取了呂一論文的一段文字復制進去。
重復率，0！
并沒有著急關閉，劉教授反而全部論文內(nèi)容上傳到網(wǎng)站。
重復率，0.72%。遠低于核心期刊重復率標準要求的8%?。?～15%）
簡直是合格得不能再合格，這時劉教授相信這是一篇完全原創(chuàng)的新論文！
“嗯，做得不錯，你找個位置坐一會兒，我再仔細看一下你這篇文章?！眲⒔淌谄粢呀?jīng)燃燒到煙頭的香煙，注意力開始集中在電腦屏幕上。
呂一也不矯情，從邊上拉了一把椅子就在劉教授的桌旁坐下，等著劉教授隨時的提問。
專心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是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不知不覺，墻上的掛鐘已經(jīng)指向了下午五點。北方的冬天，黑夜來得要早一下，再加上厚厚的云層遮掩，窗外已經(jīng)暗了下來，遠處高架路上的路燈也亮了起來。
呂一也沒有閑著，在得到劉教授的允許下，正捧著他桌上那本《數(shù)學之美》看得津津有味。
“論文沒有什么邏輯上的問題，整個證明思路很清晰也很嚴謹。要說美中不足的話，也就是在用詞和排句上面有些生疏。總得來說寫得是很不錯的。”
劉教授開口說道，打破了辦公室的安靜。
角落的男生手里的筆也是忽然停了下來，但沒有抬起頭，但那微微豎起的耳朵也表明他在偷聽這邊的對話。
聽到劉教授的評價，呂一心中一喜，放下手里的書，連忙點頭?！耙驗槭堑谝淮螌憣W術論文，很多東西不太懂，只是在圖書館查資料來湊一湊?！?p> “那這樣吧，你的論文留在我這，我這兩天抽空給你改一改。”劉教授暗自點頭，只是第一次寫就可以有這種水平，等到了碩士博士，那又是啥樣的妖孽。
導師幫忙修改論文，那可是親傳弟子中的親傳才能享受得到的待遇。一位碩導或者是博導會帶一組學生，一般來說，一般都是大帶小，導師很少會親自下場。更有的是，有些導師連論文都不會自己寫，除了自己掛個名，其他所有的事情都交給自己的學生來完成。
導師隨意吩咐學生替自己做事，導師霸占學生研究成果，所以說現(xiàn)在有越來越多，學術界的丑聞被爆出。
不過呂一相信劉教授不是這樣的人。
學校并沒有強制要求哪位老師去在晚自習答疑，為考研的學生們輔導高數(shù)是劉教授自發(fā)的行為。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閑著也是閑著，多跟年輕人們呆在一起自己也會更開心。
在現(xiàn)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像劉教授這樣的老師也不多了。
再說了，劉教授是春城理工大學數(shù)院老一輩的正教授，像這種從建校伊始就一路走來的老師，學術榮譽數(shù)不勝數(shù)，更別提發(fā)表在各類核心期刊上的論文了。
“那我在論文上加上老師您的名字。”呂一趕緊說道。
“可滾犢子吧，這點程度的玩意，那帶我劉重陽名字的論文豈不是海了去了?！眲⒔淌谛αR，他一眼就看出了呂一的小心思?！靶辛诵辛?，別的導師是怎么樣的我管不著，但是我這里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趕緊回去吧，天也不早了。”
“嘿嘿，謝謝老師，老師再見。”呂一把借來的書放回原位，起身把凳子推了回去，便跟劉教授道了一聲別，走了出去。
等到呂一離開之后，劉教授才想起來自己忘記問他要投哪個期刊，這小子跑得太快了，算了，下次再問吧。
不過劉教授卻在小聲嘀咕，“是讓他投理論與應用呢？還是投邏輯？”
前者側重于應用數(shù)學、數(shù)學物理與數(shù)學分析這三個方向的研究性論文，后者是主要為學術性的原始論文和評論性論文。
辦公室又一次安靜下來，一直沒有抬頭的那位師兄應該是一直在偷聽自家導師和呂一的對話，心中大驚。
這大一就開始投sci了，現(xiàn)在的萌新都這么可怕了嗎？？！
就在呂一離開劉教授辦公室的時候，高數(shù)考試總算是結束了。隨著監(jiān)考老師的離開，教室里頓時一頓鬼哭狼嚎。
“臥槽啊，這考的是啥玩意，這也太難了吧！”
“字都認識，連起來就看不懂了，求及格求及格…….”
“如果這次考試可以及格，下學期我一定好好上課！不要問我德瑪西亞是什么，我亞索賊溜！”
“怎么樣，狗哥，積分那道題你選的啥……
“算了，等補考吧。。?！?p> 但是一片學渣的哀嚎里，是有幾個陰險的學霸混在里面，嚎得比學渣還傷心。
就比如李鈞陽同學，除了現(xiàn)在跟幾個學渣不停地吐槽，線上裝x也在同步進行中。
【完了完了，這次老劉出的題也太難了，跪求老師高抬貴手，放我及格（保佑）（保佑）】
嗯，按照呂一對他的了解，李鈞陽不僅寫完了，還從頭到尾檢查了好多遍，就算這次題目的確有點難度，但是他拿個八九十分還是輕輕松松的。
這個時候，一樣考完的胖子和杜鵬也走了過來。
“狗陽，在干啥，吃飯去不？”
“沒干啥，在等你們呢”李鈞陽起身，很自然地收起手機，鎖屏一氣呵成?！白?，五食堂搞起?！?p> “棍兒是啥情況？我看他不到半個點就走了？”胖子略微有些擔憂問道。
“不知道，等他晚上回來問問他唄？”李鈞陽搖搖頭。
杜鵬突然接話：“陽哥，你最后那道選擇題選的是啥？”
李鈞陽：“emm，我好像選得是B……不過我也不確定，那題有點難，我也是瞎蒙的?！?p> 杜鵬頓時哈哈大笑：“臥槽啊，我也是B！果然蒙對了?！?p> 胖子皺著眉頭苦著臉想了一會兒：“啊……難道不是選C嘛？”
李鈞陽在心里偷偷冷笑一下，學渣就是學渣，遇到不會的就開始口訣法了，啥都不會就選C！
微微回憶了一下題干，搖了搖頭，開口說道：“肯定不可能選C，你看題目上說積分存在唯一奇點，那肯定是有兩種可能的，答案C卻只是說在x＞+∞時，函數(shù)發(fā)散……當然，我選的也不一定是對的，哈哈哈”
說都后面，他又強調(diào)了一句。
已經(jīng)習慣了這位大佬的“謙虛”【裝x】，胖子嘆了一口氣：“唉，太難了，我還是想想怎么安排一下補考后事吧”
這時候，班上另外一名學霸走了過來。
劉斌剃著一個簡單的平頭，黑黑瘦瘦的，但是個人足足有一米八幾，是呂一他們班一個真正的學霸，聽他自己說，應用數(shù)學就是他填的第一志愿。這年頭，報數(shù)學專業(yè)的不是大神就是大神經(jīng)。
劉斌屬于后者！
如果說論綜合成績來看，李鈞陽這小子的確比劉斌要高一點點，畢竟劉斌的英語和語文實在是太差了，但是但論數(shù)學類學科，劉斌幾乎可以吊打本年級的所有人和以前的呂一！
“鈞陽，倒數(shù)第二道大題二小問你答案是啥，做出來沒？”劉斌開口問道。
“做是做出來的，但是不知道對不對……”
兩個人邊走邊討論起來解題思路和過程，嘴里是不是冒出來些難懂的公式術語。本來并肩一起走的胖子和杜鵬這會兒確實跟在了后面，因為跟根本就插不上嘴。
胖子和杜鵬對視一眼，都看出來了彼此的無奈。
要是棍兒這會在就好了。
沒有一個學渣過來墊底，這會反而自己被當成了學渣。
真是不要太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