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應，立刻被陳石給察覺到了。
然而身在意識空間，陳石什么都作不了，只能對他好言相勸。
“喂，你別沖動啊，他們都是我同事?！?p> “同事，背地里這么說你，也配稱同事？你還真慫啊?！?p> “他們只是喜歡議論別人，平時工作……”
“得了吧，你這是自欺欺人。當你過的什么日子我不知道??？”
陳石的記憶，已經(jīng)早被陳九給看光了。
語言可以騙人，但是一個人的記憶，卻很難有虛假的時候。
在記憶中，陳石原本并不是業(yè)務部門的。
因為工作兢兢業(yè)業(yè)，才從一名倉管，被調(diào)到了業(yè)務部。
剛開始的時候，人們跟他相處的也不錯。
后來，賞識他的那位領(lǐng)導走了，他就成了眾人指揮的對象。
小到辦公室的清潔衛(wèi)生，大到集體活動的組織與現(xiàn)場清理。甚至他們的私事，都交給陳石去處理。
那些公司里的老人也就罷了，關(guān)鍵那些新來的，也要指揮他。
指揮也就算了，問題是干完之后，還沒一個人說他好，全把這當成了理所應當……
陳石人好不和他們計較也就罷了，陳九當然咽不下這口氣。
他袖子一擼，黑著臉走了進去。
腦海里，陳石對他一再告誡，都被他充耳不聞……
“喂，陳石，你今天怎么來這么晚？你看看，辦公室的地都還沒打掃呢?！?p> 看到陳九進了屋，一個瘦小的男子不悅的站了起來。
陳九還沒回話，意識空間里的陳石，就朝他連連作起揖來。
“別，陳九，你千萬別沖動啊，小李他有口無心的。再說了，他叔叔是商品部的經(jīng)理。萬一要是惹惱了他……”
“惹惱他怎么了，他還能把你給吃了呀？”
“吃倒是吃不了?？墒侨f一他跟我經(jīng)理告狀，再把我給解雇了，那以后我……”
“你……看看你這點出息吧！”意識空間里，陳九破口大罵道：“我說陳石，你在這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倒是說說，你這工作算什么呀？
噢，干活兒的時候，就知道找你?？墒怯辛撕锰幍臅r候，誰想起你來了？
這也就罷了。發(fā)點兒獎金，他們還總要七扣八扣的。好處搶著上，黑鍋讓你背。
陳石啊陳石，我倒想問問你：這樣的工作，你干的有意思嗎？”
意識空間里，陳九氣急敗壞的聲音不斷的回響著。
他說的都是實話，陳石的心里也不好受。但還是不服氣的爭辯道：
“我，我只是不想和他們計較。你是不知道，現(xiàn)在找個好工作有多難。這兒的人雖然苛刻了點，可至少工資還能發(fā)的了。真要沒了這工作，我去吃土啊？”
“你……”
陳九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嘆了一口氣，他不由冷笑了起來：
“你還真以為忍讓就能解決問題啊？好，我就讓你看看，什么叫變本加利?！?p> 辦公室里，陳九一言不發(fā)的坐到了陳石的坐位上。
見他沒什么反應，小李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拍起了桌子。
“喂，跟你說話呢，啞巴了？”
陳九依舊沒什么反應。
辦公室里的其他人，卻唯恐天下不亂的點起了火來。
趙姐回頭朝兩人一笑，棒槌粗的手指拿起了鏡子，一邊化著妝一邊挑著眉說道：
“小李，你這力度不夠啊?？礃幼?，人家壓根沒把你放在眼里啊?！?p> “就是，人家陳實可是老員工。你這商品部經(jīng)理的侄子，怎么入的了人家的法眼呢？”孫芳回過頭，向兩人遞來了不屑的笑容。
一旁的韓明啟也拿起茶杯，輕啜了一口道：
“有些人呢，就是太自以為是，不知道自己該干什么。哎陳石，我這話可不是在說你啊，你別往心里去。”
“放心吧韓哥，陳石什么時候往心里去過呢。他有心嗎？”馮進馬上就接上了岔。
眾人的調(diào)侃，讓小李有些下不臺來，也讓陳石的心里垂直了一絲悲涼。
怎么會這樣？他們怎么都在說他？
他做這些，不過是想讓辦公室里的氣氛更融洽，讓別人能夠接受他。
難道，他真的錯了嗎？
“當然，俗話說的好：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對付這幫人，你就不能客氣?！?p> 他的話，陳石并沒有聽進去，他還沉浸在被同事排擠的悲傷中。
然而低著頭的陳九，臉上已經(jīng)劃過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陳石，我他媽問你話呢?！?p> 話音剛落，陳九忽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這突然的動作，把他面前的小李嚇了一跳。
小李的個頭才一米六多，站在一米八的陳九身前，就像個小雞崽似得。
陳九的兩眼一瞪，小李立馬就慫了。
“你，你想干什么？”
“老子告訴你：以后這種破事，誰想干誰干，老子不干。”
“你，你，明明以前就是你打掃的?！?p> “誰他媽規(guī)定那是老子的活兒了？以前是老子愿意，現(xiàn)在老子不愿意了。你說你個小雞崽兒，和老子較什么勁？信不信老子把你抓起來，從六樓上丟下去?！?p> 在他的逼視下，小李一步步的后退著。
很快，他就碰到身后的桌子。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在地上。
這情形，看得辦公室里的其他人都傻了。
平時這陳石挺老實的，怎么今天就像換了一個人似得？
陳九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他向四周看了一圈，不屑的轉(zhuǎn)了頭來。
面前的小李已經(jīng)漲紅了臉，陳石的反擊讓他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陳石，你，你……”
“你什么你，你是不是想說，你叔叔是商品部的經(jīng)理呀？你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他這經(jīng)理是怎么來的？
要不是你那二夷子的叔叔戴了帽子，這商品部經(jīng)理的位置，能輪的到他？
你他媽再惹老子，老子就拿個大喇叭把這事在公司宣傳一下。看看你們叔侄，還有什么臉在公司里呆著。”
“陳石，你，你別太過份?！?p> 小李指著陳石的手，都有些哆嗦了。
他不是被氣得，而是被嚇得。
因為陳石說的，都是真話。
這件事是他叔叔的恥辱，他都不知道不多。陳石是怎么知道的呢？
萬一要是真是因為他們的矛盾，被陳石給傳出去了。
那他叔叔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
這邊，小李的心里還在忐忑呢。
那邊兒的趙姐，就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飛黃騰達的機會，站起來義憤填膺的說道：
“陳石，你怎么說話呢？人家李經(jīng)理惹你了，我告訴你：誹謗是要坐牢的?！?p> “誹謗？在你這肥婆面前，我還用的著誹謗？你看看你，身高一米五，腰圍一米五，胖的都成個球了，還整天涂脂抹粉的，你不嫌害臊啊。
你拿公司的也就算了，同事的你也拿。
韓明啟的保溫杯，孫芳的化妝品，小李的洗發(fā)水，馮進的沐浴露，那個不是你偷走的。
整天小偷小摸的，你以為別人看不見呢？”
此話一出，辦公室的幾個人，立馬向她看了過去。
趙姐有些躲閃的眼神，讓幾個人立刻恍然大悟了起來。
“我說我上次新買的保溫杯，怎么就不見了呢？趙姐，原來是你拿的呀？”
“我那化妝品還沒用過呢。趙姐，不會真是你吧。”
“不是吧，趙姐，我那沐浴露是男士用的啊，你也要？”
“你，你們別聽他的。他，他是誣陷我的。”趙姐的臉都綠了，指著陳九的鼻子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你，你別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那些都是老子親眼看見的。公司今年的微波爐，去年的電飯鍋，那個不是你拿回家去呀？你他媽就連公司的一卷衛(wèi)生紙，你都不放過啊。
你不是說我血口噴人嗎？你敢不敢把抽屜打開，讓大家看看，你抽屜里都有什么？”
“我，我還有業(yè)務，不跟你們說了。”
幾步跑到抽屜跟前上了鎖，趙姐飛也似得跑出了辦公室。
這抽屜她是萬萬不敢打開的。
因為那里邊，的確放了同事們的東西，她還沒來的及拿回家……
陳石彪悍的戰(zhàn)斗力，把小李給嚇傻了。
他悄瞇瞇的想趁機溜出去，結(jié)果還是被陳石給發(fā)現(xiàn)了。
“站住，話還沒說完呢，你這是準備到那兒去呀？”
小李被叫住了腳步，心中暗暗叫苦。
這個時候，他早就不想和陳石爭吵了，只能向其他人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韓明啟和孫芳，明顯有些膽怯。目光躲閃著，不肯和小李的接觸。
馮進沒躲過去，站起來剛想說話，就被陳九給一把抓了過來。
“媽的，老子看出來了，這個辦公室就數(shù)你最壞了。每次損老子的時候，你損的最狠。心里很爽是不是？”
高大的陳石面前，馮進沒敢搭岔。
其他三人的目光流露著恐懼，不約兒同的點了點頭。
“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點兒齷齪事啊？勾結(jié)別的公司，倒賣合同是你干出來的吧？要不要我把那些公司的名字，給你說一說呢？”
“不不不，小陳，我錯了，我錯了。從今往后，我絕對不再說你了。求你了，別說?！?p> “哼，知道就好，滾！”
“好好好，我滾，我滾?！?p> 馮進滿頭大汗的跑出了辦公室，連頭也沒敢回。
至于小李，他愛死不死吧。
如今他自身都難保了，還有什么心思管別人呢？
要是貧道能活著，那還是死了道友吧……
罵跑馮進之后，陳九又悠悠的回過了頭來。
此時的小李，哭的心思都有了。
見陳石看他，立刻面帶著哭腔道：“陳，陳石，我，我錯了。咱們都是同事，你，你就放過我這一馬吧?！?p> “是啊陳石，大家都是同事。要不，就算了吧。”
“對對對，這些活兒以后我們干，麻煩了你那么久，我們也該出出力了?！?p> 孫芳的韓明啟訕笑著打起了圓場。
他們也不是有多善良，想調(diào)和同事之間的矛盾。而是今天的陳石好像開了掛一樣，把大家的隱秘說了一個遍。
兩人生恐陳石再說出他們的秘密，想把這件事揭過去。
可惜的是，陳石卻不想這么善了。
向他們邪笑著轉(zhuǎn)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