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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夢神澤

五十八、反噬

云夢神澤 時宿雨 4078 2021-06-29 11:36:00

  尸坑如同一個巨大的黑洞,僅僅是在邊緣朝下張望,都像是要被吸進去似的。

  “哎呀,”夜漓站起來,感嘆道:“現(xiàn)在我終于知道后黎國為什么會滅亡了,自作孽不可活啊。”

  竹七急道:“這都走到頭了,怎么還沒有找到離開這里的路?。俊?p>  夜漓沒搭理他,自顧說道:“這個遺址還真挺奇怪的?!?p>  鶴青點頭贊同。

  竹七不解:“什么意思?哪里奇怪了?”

  夜漓道:“你沒發(fā)現(xiàn)皇城里很干凈嗎?”

  “干凈?這臟兮兮的到處都是千年塵土積灰,哪里干凈了?!”

  夜漓壓低了聲音道:“我的意思是說,沒有尸體?!?p>  “除了皇宮的兩具尸體和此處這個尸坑之外,這個地方就幾乎沒有死人的遺骸,起義軍呢?百姓呢?這是一座空城啊,難道不奇怪么?”

  鶴青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這地方更像是瞬間塌陷然后被沙塵掩埋,才能保存得如此完好,而城中的人一定都及時撤離了,才沒被一齊活埋?!?p>  他們面對著鬼王像,鶴青遲疑道:“他是...”

  “冥界之主,詔陰酆羅大帝,鬼王洛梓奕?!币估炻唤?jīng)心地說道,語氣甚至還有幾分嘲笑。

  鶴青雖然見過他兩次,一時間沒認出來。

  “就是棲霞山和鎖妖塔里見過的...”

  夜漓點頭:“就是他?!?p>  這時,他們身后傳來幾聲沉悶的撞擊聲,回頭一看,只見胡偉剛行為反常地站在七寶黑塔前,用身體不斷地撞擊塔門,撞了好久都沒什么用,他又開始用手指拼命撓,撓得滿手是血,與此同時一種黃色的異光籠罩在他身上。

  “老胡,你干什么?!”

  夜漓喊了一聲,老胡依舊兀自又撞又撓,怎么叫他都沒反應,而且他撞得很用力,用力到夜漓甚至都擔心他再這么撞下去,會不會把自己的骨頭給撞斷了。

  “他這是瘋了嗎?”夜漓滿臉疑惑,轉(zhuǎn)頭問鶴青。

  鶴青未回答,只囑咐:“小心點?!币贿呎f一邊緩步走向黑塔。

  竹七很自覺地竄上來,盤在夜漓背上。

  走近了看,果然,胡為剛兩袖上全是血,而他好像不知疼痛似的,扔在不停地反復撞擊。

  “這里肯定有什么東西控制了他?!币估飙h(huán)顧四周。

  七層黑塔,石室監(jiān)獄,尸坑,鬼王像...

  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夜漓全神貫注,四下搜尋,卻沒什么結(jié)果,過了一會兒,她終于忍不住了:“我去讓他停下來?!?p>  鶴青拉住她手腕:“你先別沖動,我覺得他更像是想把什么東西從這塔里放出來,萬一有什么危險...”

  “那就更不能讓他得逞了?!币估煨宰蛹保掃€沒說完,甩開鶴青的手,運起魂力,魂鞭彈射,追索至老胡的后頸,剛要碰上,便被他身上的黃光給擋了回來。

  這一擊反彈忒是厲害,竟震得夜漓的手微微有些發(fā)麻,魂鞭也自動收了起來。

  探得虛實,夜漓的表情越發(fā)凝重,面前的老胡忽然停下撞擊的動作,回過身冷冷地看著他們,接著他跑到尸坑邊上,又看了他們一眼,嘴角揚起一個極為詭異的笑容,接著縱身跳入尸坑中!

  這一舉動,讓夜漓與鶴青始料未及,一時動不知該作何反應,當下只愣在原地。

  尸坑深不見底,老胡這一跳必死無疑。

  是什么...究竟是什么...能控制他走上這條死路。

  “這...就完了?”他們靜默地望著尸坑,等了好久卻也沒有什么反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夜漓感覺自己手心冒出汗來,這種緊張感是她從未體驗過的,畢竟到現(xiàn)在他們也沒弄明白此地妖邪的本體到底是什么。

  被俯身的老胡雖然自盡,但這顯然只是開始。

  地面輕微晃動了一下,沒過多久又晃動了一下,第二次比第一次的體感要明顯很多。

  接著震動一波一波地傳來,一次比一次猛烈。

  夜漓被晃得東倒西歪,她牽著鶴青努力站穩(wěn),以為是有什么大家伙要來了,嚴陣以待。

  竹七指著尸坑喊道:“你們看那里!”

  尸坑邊緣有數(shù)十濕尸、干尸和白骨從深坑下面往上爬,接著一批又一批尸群跟上。

  “活,活了...活了!”竹七渾身發(fā)抖:“妖怪啊,救命!好可怕!”

  “吵死了,安靜點!”夜漓啐道:“你自己不就是妖怪么,鬼哭狼嚎什么?”

  這一幕讓她想起在皇宮中看到的壁畫,眼前的尸群如同索命的惡鬼,跟畫中的場景簡直一模一樣

  沒想到此等地獄名景,竟叫夜漓在凡間一片被黃沙掩蓋的古國遺跡中見到了。

  她當了幾百年朝生使者,自詡什么煉獄十刑,冥界八司,鬼蜮之中還沒有她沒去過的地方,沒見過的東西,饒是如此,她仍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恍惚間還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陰曹地府。

  除了洛梓奕,夜漓還真沒有見過有誰有能力同時控制這么多陰靈的,那該是魂力多強大的鬼怪才能做到。

  反正遠在她之上就是了。

  聽說八百多年前鬧得很兇,誓要將人間變成第二個冥界的骷髏將軍,鼎盛之時也能坐擁三千鬼眾,最后還是在洛梓奕十萬陰兵的進攻下潰不成軍。

  但自洛梓奕擔任鬼王以來,幾千年間冥界也就出了這么一個叛徒,夜漓實在想象不出是哪方勢力,能如此強大,盤踞潛藏這么多年隱忍不發(fā),好巧不巧還被她給遇上了。

  尸群作古已久,還魂之后似乎沒有馬上適應,枯骨上所剩的皮肉不多,活動起來有些僵硬,但沒過多久就行動自如了,拖著殘缺不全的身軀朝夜漓與鶴青奔襲而來。

  不一會兒,夜漓、鶴青和竹七就被尸群包圍了。

  本來以為對付這些低階的尸鬼,僅憑夜漓的戰(zhàn)力足夠了,但她還是低估了尸鬼的數(shù)量,夜漓一魂鞭下去雖能掃翻一片,但還是架不住尸群前赴后繼地往上撲,鶴青傷痛未愈,只能邊打邊退,但這些尸鬼極其難纏,除非是將之打得稀爛,否則即使只剩下斷肢殘臂也依舊能動,不是抓著夜漓的胳膊就是揪住她的頭發(fā),讓她使不上勁兒不說,還防不勝防。

  苦戰(zhàn)了一會兒,不得已夜漓帶鶴青和竹七飛身到石室之上,形成地勢差,以高地做防御,為了阻止尸群爬上來,夜漓用她那點微末結(jié)界術(shù)張開防御,她知道自己并不精于此道,勉強撐起的結(jié)界也是支持不了多久的,但多少能緩過一口氣。

  施術(shù)完畢,夜漓忽然感到背上一陣刺痛,回頭一看,竹七居然在她背上咬了一口,蛇牙深深嵌進她的肉里,鮮血直流。

  “你干嘛?!”夜漓怒而起身,拼命晃動肩膀想把竹七甩下來,但竹七死咬著不松口。

  “你放開,你放開??!”夜漓吼道:“我警告你趁我還好好說話的時候,趕緊放開?!?p>  結(jié)果竹七不但不放,還越咬越緊了。

  夜漓生氣威脅:“還不放,信不信我把你打成蛇羹?”

  最后還是鶴青一手捏著竹七的七寸,一手掰著他的頭將他從夜漓的背上取下來。

  只見竹七眼珠泛白,命門被人拿捏了,還沖著夜漓齜牙咧嘴,細看他的模樣,似乎是被什么東西奪了心智。

  除了狐族的攝魂術(shù)之外,夜漓還真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么是能控制活物的。

  鶴青仿佛能看穿了她的疑慮,低聲道:“是沙?!?p>  “沙?”

  鶴青點頭道:“剛才在下面我就注意到了,有一小簇沙一直追著我,不細看根本無法察覺,被我用劍斬斷了?!?p>  什么?夜漓一臉迷惑,她這是又聽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了。

  俗話說抽刀斷水水更流,沙亦是如此,鶴青的劍竟然能斬斷沙,一時之間,夜漓不知道應該對哪件事更感意外了,是沙追人,還是劍斷沙。

  鶴青又說:“我猜你身上應該也有,只不過...”

  只不過夜漓的這具肉身已經(jīng)被更為強大的占據(jù)者——她的魂魄附體了,所以沙也就對她無用了。

  夜漓又想到縈繞在老胡身上的黃色光暈,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說,控制老胡和這些尸鬼的是...沙?”

  “正是如此?!柄Q青說著拎起竹七的尾巴,將他倒舉起來,上下左右抖了抖,果然抖出不少黃沙來,這些被倒在地上的沙子還要作怪,不安分地東竄西竄,一個勁兒地往人身上鉆,被夜漓施了一個符,轉(zhuǎn)眼化成一攤焦黑的印跡,將黃沙抖干凈之后,竹七就不再對夜漓張牙舞爪了,蛇身軟綿綿地垂蕩下來,沒了生氣。

  “他...不會是...死了吧?”夜漓上前撥弄了幾下竹七。

  她到底是答應過騰蛇姥姥要照拂竹七的,不能就這么給弄死了啊。

  “沒事,”鶴青道:“只是暈了過去而已?!?p>  夜漓這才放心下來,冷笑著高聲道:“我還以為是什么厲害的角色,原來是沙妖,藏頭露尾的算什么本事,有種出來單挑啊。”夜漓有個壞毛病,就喜歡不知深淺地撂狠話。

  果然,這套說辭沒能將沙妖激將出來,她布下的結(jié)界就先撐不住了。

  一開始,尸群一靠近結(jié)界就會化成灰燼,這是夜漓魂力技能中的黑火,接著爬上石室的尸鬼越來越多,結(jié)界承受不了那么多攻擊,尸鬼逐步突破,先是探進來一只手,一顆頭,半個身子...沒過多久,她的結(jié)界就徹底潰散了。

  夜漓深深嘆了口氣,但凡她往常下點功夫,能有洛梓弈一半布結(jié)界的能力,也不會落得如此狼狽,被這些不入流的鬼東西追得滿地跑。

  結(jié)界一散,尸鬼便再無顧及,互相踩踏著用上石室頂上,鶴青只好背起昏迷不醒的竹七,奮力殺退尸群,卻怎么也殺不盡,這些僵尸沒有自己的意識,也不知疼痛,跟瘋了一樣,也不懼怕鶴青的劍,迎著劍鋒直往上沖。

  鶴青手中的劍越舞越快,一種奇怪的感覺漸漸浮上他的心頭。

  他明明已經(jīng)戰(zhàn)到力竭氣衰,卻越殺越興奮,仿佛肉體和靈魂是隔離開的,不受控制,仿佛腦中一直有一個聲音不斷催促他,殺,殺,殺,將這些不屬于這個世界的邪魔外道都送到它們該去的地方去。

  同時,這個聲音還在不斷合理化他的行為,告訴他這是替天行道,不算濫殺,只是這些尸鬼的出現(xiàn),恰好滿足了他的殺戮之欲而已。

  于是他越殺越興起,神情都不一樣了,簡直跟變了個人似的,弒殺的快感浮現(xiàn)在嘴角,整個人都籠罩在陰郁和亢奮交替的氛圍中。

  那邊夜漓并沒有注意到鶴青的變化,只看到他被尸群圍攻,而他一次又一次地殺出重圍,險象環(huán)生。

  情況緊急,得想想辦法了,再這么下去,他們?nèi)齻€都要葬送在這鬼地方了。

  但夜漓截殺尸鬼,無暇分身,也顧不得這些千年老尸體內(nèi)的尸油和污濁的液體噴濺出來,殺得可謂是十分慘烈,終于勉強抵住尸群的進攻。

  她正籌措破解困局的方法,尸坑中忽然有一人影躍出,停在半空,此人看上去皮肉健全,與正常人無異,只是長發(fā)披散,四肢垂地,像是木偶戲里受人控制的提線木偶似的,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牽扯,生生拉起來。

  只見人影低著頭,緩慢而僵硬地抬起手臂,指向夜漓與鶴青,看上去很費勁。

  尸群像是得了指令似的,更加瘋狂地攀爬石室,如潮水般朝他們撕咬過來。

  單憑空中的人影露出的一只眼睛,臉上的褶子和黝黑的皮膚就能判斷,控制尸群的正是老胡,或者說是附身在老胡體內(nèi)的什么東西。

  夜漓看著他,咬咬牙下定決心,砍落幾個試圖爬上來的尸鬼,轉(zhuǎn)過身。

  下一刻,她居然放棄抵抗,自己倒向尸群!

  “夜漓!”

  鶴青回頭看見夜漓掉下去,大聲呼喚,只覺得悲痛到肝膽欲裂,他剛剛殺紅了眼,沒注意到夜漓是主動跳下去的,還以為她戰(zhàn)敗不敵被尸鬼強拉走了。

  他仰天長嘯,血液中流淌的蠱蟲爬得越來越快,右眼的眼眶顯現(xiàn)出幾條類似昆蟲觸角一般的黑紋。

  此時的他幾乎已經(jīng)耗盡了所有的修為,只強撐著一口氣,根本無法營救,在絕望和極度的痛苦之中,他終于放棄抵抗,將身體完全交給了草鬼婆。

  鶴青清醒時本就是一個冷靜到近乎淡漠的人,所以被草鬼婆占據(jù)后,除了功力大增,身法變得異常迅捷之外,并沒有太大變化,只是臉色越發(fā)沉寂。

  像死一般沉寂,沉寂到可怕,仿佛所有的歡樂和希望都被抽空了。

  而那些尸鬼在他變幻莫測的劍法下,再也近不了他的身,明明數(shù)十只尸鬼一齊撲向他,一陣劍光大作后,轉(zhuǎn)瞬間就變成了無數(shù)尸塊,他一路斬殺,所向披靡,那些尸塊橫飛,像下雨一樣落下。

  鶴青作為玄門弟子,仙姿玉質(zhì),清風佐鳴,不染凡塵之態(tài)蕩然無存,現(xiàn)在的他眼泛異光,渾身血污,滿臉殺意。

  看上去比那些尸坑里爬出來的更像惡鬼。

  鶴青硬生生地從成堆的尸鬼中殺出一條血路來,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找到夜漓,執(zhí)念伴隨著邪意滋長。

  但他砍殺了很久都沒有看到夜漓的身影,鶴青越來越絕望。

  他看著沖向他的尸群紛紛化成尸塊,散落在地上,辨認不清,起了一個不好的想法。

  夜漓不會是已經(jīng)被尸群撕碎了吧。

  悲痛欲絕的心情立刻化成了他滿腔的憤怒,鶴青手起劍落,招式快到根本看不清,他斬了一個又一個尸鬼,并且精準得將他們大卸八塊。

  “夜漓!”他堅持不懈地呼喊。

  面前依舊黑壓壓的一片,這時,一條帶著閃電的紅鞭從尸群中射出,不偏不倚正好套中了半空中的老胡。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夜漓慣常喜歡耍小聰明,這種四兩撥千斤的戰(zhàn)術(shù)一向是她的拿手好戲,自愿落入尸群,自然也是為了這一刻。

  雖然夜漓的結(jié)界術(shù)水平不怎么樣,但在極小的范圍內(nèi)張開結(jié)界,只保護她一個人,還是可以做到的,于是她就憑借著這小小的結(jié)界躲過尸鬼的撕咬,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一招就抓住了控制尸群的老胡。

  她用盡剩余的全部魂力,牽引魂鞭,用力一扯。

  不管怎么樣,先把他拽下來再說。

  老胡重重地摔落在地,沙土飛揚,若是普通人,只這一下,恐怕就已經(jīng)粉身碎骨了。

  “夜...漓...”

  夜漓聽到有人叫她,回頭看是鶴青,頓時瞪大了眼睛。

  她看到了他右眼的黑紋。

  樊曉澄夢境中,被草鬼婆附體的于氏臉上也有這樣的印記。

  黑苗人說得很清楚,他們養(yǎng)蠱的初衷不是為了害人,蠱蟲在和宿主達到平衡共生關(guān)系時,對其本身是有益的,除了驅(qū)邪避害,百毒不侵之外,還能使宿主功力大進,甚至有起死回生之效。

  傳聞神乎其神,讓不少人對這門古老的秘術(shù)趨之如騖。

  只不過修煉巫蠱之術(shù)的法門過于邪乎,需要日日與毒蟲蝎蛇為伍,這才被眾人誤認為是邪術(shù),還有一點,蠱蟲是很容易失控的,尤其是在宿主自身虛弱的情況下,蠱蟲會不惜一切代價只求自保,每到這個時候,宿主就會遭到嚴重的反噬。

  讓夜漓驚訝的是,鶴青在被草鬼俯身之后,還能保持自身意識的清醒,這實乃前所未有之事。

  她明白鶴青是以為她要死了,萬念俱灰,但又身體不支,氣力耗盡,為了救她,這才喚出身上的蠱蟲,并且將身體交給草鬼的。

  “鶴青...你...”夜漓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地流出。

  “我...來,救你了...”鶴青話都說不利索了,喘著粗氣,顯然是在和體內(nèi)的草鬼做斗爭,但神色又恢復了往昔。

  “我沒事...我沒事...”夜漓后悔慟哭:“對不起...對不起...”

  “別哭,”鶴青抹去她臉上的淚珠,慘然一笑:“走,我,帶你,離開這里?!?p>  “好,”夜漓點頭道:“我們走,離開這里,你放心,我一定能找到醫(yī)治蠱毒的方法的。”

  就在此時,躁動的尸群忽然停住了,還自動讓出一條道兒來,一直延伸到尸坑邊上,塵埃散盡,尸坑的邊緣出現(xiàn)半個沙球。

  這是保護胡為剛落地不被摔成肉泥的沙盔,鶴青猜得沒錯,附身在他身上的,果然是沙妖。

  如此一來,只怕是沒有那么好對付了。

  事情還遠沒有結(jié)束。

  只見胡為剛站起來,一腳將那沙盔踩碎,從里面走出來,步步逼近。

  此時的他與幾天前,在晉陽城城門口那個膽小貪財?shù)倪吘炒笫逡呀?jīng)完全聯(lián)系不到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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