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色更深了,窗外樹影婆娑,風(fēng)吹動起周邊的植物,沙沙嗦嗦的伴著蟲鳴。
客棧的一間客房內(nèi),鐘月清將油燈點亮,那光下一秒便裝滿了整個不大不小的客房,將客房塞的很亮。
床榻上斜躺著哎呦哎呦直喊疼的夙華,鐘月清看了眼,沒有說話,只是簡單的說道,“熱水和手帕待會就來,你姑且先忍忍?!?p> “可是,我疼啊,疼的淚都出來了。”
“你想怎么辦?”鐘月清冷靜的問他。
而此時的的夙華開始耍起了無賴,故作姿態(tài)的說道,“只要有小美人幫忙呼呼,就不疼了?!?p> 夙華坐起,背對著鐘月清故作柔弱的期待著,畢竟如他這般絕世姿色的容顏,天下什么女子不動心?
可是鐘月清哪里吃他這一套,不但沒有乖乖的就范,反而直接走過去將手捶打了一下他的傷口,而后說道,“還疼嗎?還要呼呼嗎?”
鐘月清這一手下去,他直接“悶哼”一聲,疼的說不出話,沒想到她還真是個狠角色啊,直接下狠手。
“你這么打,真不怕把你未來夫君給打殘廢了?。俊?p> “又說胡話?怕是傷口又疼了吧,不如我再……”
“誒!突然就,就不疼了呢,好得很,你看,好得很!”他怕了他怕了,這女子他固然是惹不起的,于是趕忙轉(zhuǎn)身看著鐘月清,而后還專門轉(zhuǎn)了轉(zhuǎn)身子,證明自己好得很,不需要鐘月清的“特殊照顧”。
“叩叩叩……”
“公子,我來啦。這是姑娘吩咐的熱水和絹布?!?p> “拿過來吧,辛苦你了?!辩娫虑逭J(rèn)真的說道。
“我來吧,我來照顧公子,畢竟男女授受不……唔唔唔……”還沒等星辭乖乖的說完,這夙華直接起身下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他這么一說,鐘月清肯定不會繼續(xù)同他待在一起了,所以不論如何星辭今天必須舍身離開這里,就算是為了自家主子的終身幸福獻(xiàn)身了。
鐘月清在原地疑惑的看著這兩個主仆,過了會兒說道,“如果你覺得不合適的話,我就先走了,反正你的小侍從也知道該怎么做?!?p> 眼看美人就要走,夙華趕緊對小星辭擠眉弄眼,眼神暗示他趕緊出去,不要打擾他的好事。
而小星辭在看到自家主子陰沉的臉時。頓時嚇得趕緊點頭,一溜煙兒的跑了出去。
這個時候,客房內(nèi)再一次只剩下兩個人,鐘月清走過去,先是用熱水浸透絹布,然后擰干它,正準(zhǔn)備給他擦拭傷口,卻發(fā)現(xiàn)他的衣服還沒有解開。
夙華早已經(jīng)乖乖坐好,從這里看去,他的背真的很結(jié)實寬闊,可是,問題來了,該如何解開他的衣服又不顯得尷尬呢,無奈鐘月清說道,“你自己把衣服解開?!?p> “可是,我的背太疼了,根本無法褪去外衣。”
“這跟你的手又有什么關(guān)系?”背疼是真的,她可以理解,但是明明手好好的,自己褪去外衣應(yīng)該不成問題吧。
“那好吧……”
“你干嘛一臉不情愿的樣子……拜托是我在辛苦幫你治傷?!辩娫虑鍩o奈的搖了搖頭,可是當(dāng)她再仔細(xì)看去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原來背后的傷口因為時間過長,一部分血已經(jīng)結(jié)痂,再加上裂開的肉已經(jīng)與外衣緊緊的黏在一起,導(dǎo)致極為容易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痛。
“算了,我?guī)湍惆伞!?p> 她只是看不下去罷了,方才這人一直貧嘴,自己便以為他真的沒事,可是現(xiàn)在看去,已經(jīng)不單單是外衣與傷口黏在一起這么簡單了,那狐妖的爪子有妖毒,對人體極為受害。
鐘月清一點點的,小心翼翼的幫他的衣服褪去一半,褪到那傷口時,雖然他本人沒有發(fā)出任何的聲音,但是那隨之一顫讓她明白,真的很痛,再看向傷口,血肉與衣服黏結(jié),輕輕一動,對誰來說都是鉆心的痛。
她已經(jīng)盡量的做到最輕了,但還是會不由得刺痛他,終于,衣服褪下去了,白皙的背部肌膚儼然一個大的傷口,傷口周遭的血管全部變黑,蜿蜒密布,十分可怖,僅僅是外圍,最重要的是傷口,更是讓人看一眼便揪心。
“還可以嗎?”鐘月清體貼的問道。
“開什么玩笑,就爺這體格,這都不算什么?!?p> “別告訴我你額頭的汗珠是因為屋子太熱?!泵髅鞫纪吹暮谷缬晗拢嘟蠲黠@,卻還是咬著牙跟自己開玩笑。這個人,為什么要這樣忍。
“還好還好,沒那么夸張,你受傷了嗎?別只顧著我啊?!?p> “我好得很,才沒有你那么笨,挨這一招,不值當(dāng)?shù)??!逼鋵嵥究梢圆挥茫驗樗@么多年來,受傷已是家常便飯,這種事情她還是扛得住的,就如六年前她同宗師一起去鏟除蘇家,當(dāng)時雨下的很大,那時她的功力還沒有現(xiàn)在這般成熟,也受過很重的傷,那次的傷差點要了她的命,所以不論多久,都記憶猶新。
可是平白無故的人,能夠如此不顧一切的沖在自己面前,理智告訴她,這個男子,絕非表面簡單。
“為小美人,值得。很多事情沒有那么多為什么的,可能你現(xiàn)在覺得沒有理由沒有緣故,但是一切都是有因有果的,再說了,我覺得值得那就是值得,好了,我的傷口都快干了,真的很痛啊?!?p> 鐘月清看著眼前的男子,聽著他所說的話,她沉思了良久,他到底是誰,究竟是平白無故的相見,還是早就相識,只是她不記得了。
算了,說實話,如果拋去理智,其實她是有所觸動的。
“方才怎么不說疼了,如今倒是喊疼,我可還記得剛才有人稱自己是爺,這點小傷對他而言不算什么呢?!彼?,鐘月清忍不住的附和道。
她小心的將沾滿了熱水的絹布擦拭著傷口附近的殘血,小心翼翼。
中途換了一次水,擰了五次絹布,終于將傷口清理完畢,接下來就是上藥了。
打開藥的途中,夙華轉(zhuǎn)過身,用正面看著鐘月清,于是又忍不住的貧嘴道,“你這么會照顧人,是個做我夫人的好料子呢?!?p> 聽到他又這般說,鐘月清再次忍不住的放下了藥瓶,打算沖著他的傷口再次下狠手。
結(jié)果一轉(zhuǎn)身,誰料這夙華竟然直面著自己,腹部緊實的肌肉赫然呈現(xiàn)在自己眼前,數(shù)了數(shù),不多不少,一共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