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拍了拍有些冰涼的小手,李幽夜轉(zhuǎn)過身撫了撫虞湘靈鬢角被風吹散的柔發(fā),笑著問道:“青池安頓好了沒有?”
“嗯嗯?!庇菹骒`依偎在李幽夜身邊,乖巧的點點頭。
李幽夜心中在計劃如何勸說這個磨人的徒兒離開自己,而身體逐漸升溫的虞湘靈突然有了更為大膽的想法。
釣鱉島占地方圓不足一里,但卻是五臟俱全,除去平日里閉關(guān)的靜室之外,島心處還有幾間別致的精舍,其中帷幔床榻一應(yīng)俱全,而且四周除去竹林之外還空出一面,正好對著遠處的海面,聽潮起潮落,別有一番風韻。
進了精舍,關(guān)上竹門,李幽夜終于鼓起勇氣,語氣勁量輕柔道:“湘靈,和你商量個事情,你一定要答應(yīng)我好不好?”
李幽夜先打算讓湘靈答應(yīng),提出讓她把自己送回東陵海閣,然后永遠離開自己,不過先不能說永遠離開,先騙她去東陵的盡頭去找什么不存在東西,等她回來后,一切都塵埃落定。
說不定沒了自己的牽絆,或許這丫頭還有可能突破仙尊,甚至飛升上界也說不定。
至于自己,或投入輪回,或化作灰灰吧。
李幽夜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能坦然面對生死了,即便是魂飛魄散也沒有什么好害怕的了,前世的時候可沒有如此念頭通達過。
心中一陣自嘲的李幽夜,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身邊虞湘靈泛著紅霞的臉蛋上一雙濕潤的桃花媚眼。
手指緊緊地交錯在一起,師父若是一會對自己動手,要不要反抗呢,若自己反抗的話師父應(yīng)該無力掙扎吧......
“湘靈......”
“嗯......”
雖然心中已經(jīng)打好腹稿,但是話到嘴邊,李幽夜卻有些說不出口,若是在生死面前,她真的會擋在自己面前嗎?或許會各自飛也說不定吧!
各自飛那豈不正好?省得自己浪費口舌了,不過,那豈不是說自己真的瞎了眼?
看來自己還是太過自私了,雖然表面上是為她好,可心底還是不愿她真正離自己而去,支她離開,然后自己就算是化作灰灰,也會有一顆芳心中永遠的裝著自己,那豈不是他還存在這個世界?
記得有人說過一個人的死亡有兩次,一次是心跳停止生命終結(jié),還有一次是他存在過得一切事物都湮滅在時間長河里,那才是真正的死了,怪不得自己還希冀在自己死后她還能飛升,那時候自己豈不是也變相的飛升了?
看來自己還是自私的,與曾經(jīng)那個白骨沒有什么太大的區(qū)別。
心頭莫名,李幽夜語氣低沉囈語道:“我若不是你師父便好了......”
湘靈聽聞此言,心中一顫,看來人類的繁文縟節(jié)還是對師父的束縛太大了,而自己只是一只狐貍,還是需要自己主動一點的......
“師父,您不要說了,湘靈都知道的......”
當柔軟的唇相互碰撞,香甜的氣息沖入的剎那,李幽夜心中轟的一聲炸了,動物的本能被瞬間點燃。
在心頭迷失之前的剎那間,李幽夜好似明白了什么,不過他已經(jīng)身不由己的,而且根本無力反抗好吧,這丫頭為了讓自己無力反抗竟然連狐族的本命神通都用上了。
道君修為的狐妖施展魅惑之術(shù),即便是仙尊也恐怕難以抵擋吧,更別說李幽夜只是一個普通人,這是要一次性榨干自己呀!
......
一夜屋內(nèi)和風又細雨,窗外怒海驚濤......
......
當初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竹屋的時候,躺在竹床上的李幽夜緩緩睜開了眼睛,現(xiàn)在他有些明白為什么那些狐妖能夠讓一個俗世王國頃刻崩塌,實在是......
低頭看了一眼像一個樹袋熊一樣掛在自己懷里的虞湘靈,自己這個徒兒,不,她不是自己的徒弟了。
微微苦笑一聲,李幽夜響起作業(yè)的事,不由心中更生憐愛。
原來作業(yè)被浪翻涌之間,虞湘靈也說出了她的心思。
李幽夜之前之所以打算支走湘靈,便是因為缺失白骨珠,他無法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恢復(fù)一定的修為,一些前世布置的后手也就完全無法啟用,也就沒有辦法面對即將迎來的局面。
而白骨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不可能找回來了,李幽夜能想到的只有讓湘靈免受自己牽連,而湘靈想的則是如何幫到李幽夜。
兩個人的出發(fā)點不同,所以各自也付出了不同的行動,與道君修為的虞湘靈相比,李幽夜的行動力只能靠嘴,但不一定管用,而虞湘靈則是直接動手,喊破喉嚨也沒用。
虞湘靈本是一只狐妖,狐妖的在魅惑人心上本就無師自通,天生生就一顆七竅玲瓏心,對于李幽夜的心思她如何猜不到?可她不再是以前那只面對海浪無力反抗的小狐貍,而他也不再是世間無敵的那個白骨仙尊了。
世間狐妖多行魅惑人心,然后采補元陽之事,不僅以人之陽氣修行,更是以那一口陽氣煉化妖身,而虞湘靈自小在白骨仙尊身邊,修煉正法,自然不需要做哪些腌臜事,但她本質(zhì)上還是一只狐貍,天生就會魅惑、采補!
當然,虞湘靈自然不會去吸李幽夜的陽氣,反而是在陰陽交合之時將自身那一口元陰用來反哺李幽夜。
陰陽交匯乃是天地大道,尋常人本就難以觸及,而虞湘靈自愿將自己當做鼎爐,日月交替之時將那陰陽演化的大半靈韻悉數(shù)度給李幽夜,雖未曾傷及自身,但卻也將那本可以突破仙尊的一絲機會完全讓給了李幽夜。
“師尊......”勞累一夜的湘靈悠悠轉(zhuǎn)醒。
“噓,日后別叫我?guī)熥??!崩钣囊挂娤骒`眼中霧氣升騰,微笑著說道:
“叫我夫君......”
他不是那種吃干抹凈拔掉無情的人,雖說這次的事情并非自己本意,但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不能否定逃避,自己應(yīng)該承擔起一個男人的責任。
“師父......”
“嗯?”
“夫、夫君......”
李幽夜伸出一只手掌,摩挲著湘靈的側(cè)臉,略帶笑意問道:“前世我獨寵你一人,是因為你們?nèi)酥歇毮愎郧煽蓯?,再加上你身世,怕你被旁人看輕,所以才偏你一些?!?p> “我轉(zhuǎn)世百年,這百年時間,想來你也看清了紅塵之事,想來也能分得清楚師徒、道侶之情。”
“今日天海盟誓,同告八荒,你可愿與我做那魂命相連之道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