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啟明煉心,洗髓伐毛
數(shù)十件法器構(gòu)筑的連環(huán)陣,加上柳長生超越一般煉氣士數(shù)倍的靈氣,成功地將天仙境的詩放困在了縛仙陣內(nèi)。
要是給他足夠多的時間,以天仙境的仙力一陣猛攻還是能依靠蠻力強行破陣的,不過破陣后還有多少仙力,就有待商榷了。
但可惜,考核規(guī)定的時間是一炷香。
“不可能!怎么可能,你只是合道境!我可是天仙境!”
陣中,詩放眼看著不到三尺距離,負手而立,十分輕松的柳長生,呲目欲裂。
他本來以為這次的考核只是一個笑話,合道境怎么可能贏天仙境,只要他用出全力,不!一半的仙力,肯定能輕松致勝。
可現(xiàn)在事實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難以轟破這層層疊疊的陣法,勉強轟破一層,發(fā)現(xiàn)之后有更多的再等著他。
原本坦然自若,翩翩天仙的模樣已經(jīng)發(fā)生巨大變化。
咬著牙,豎著眉,持著劍,一次又一次地攻擊在陣法上。
整個解怨臺上轟鳴陣陣,可就是無法再接近柳長生寸毫。
不知什么時候,身材高大身穿道袍的修士,帶著一個雙眸靈動的小姑娘出現(xiàn)在人群中。
正是帶丫頭去執(zhí)事殿登記和領(lǐng)取月供的友德二人。
看著臺上的斗法,友德淡定自若,但小丫頭卻揪緊了友德的道袍,一副擔(dān)心的模樣,盡管此刻柳長生已經(jīng)完全占據(jù)上風(fēng)。
“友德師兄,師父不會有危險吧?”
友德看了她一眼,嚴肅的臉上露出了敦厚的笑容,“丫頭師妹,放心吧。
師父從來不做沒有準(zhǔn)備的事,既然斗法已經(jīng)開始,那么師父必勝!”
話語充斥著對柳長生的絕對信心,完全無視境界的鴻溝。
聽到他的話,丫頭的手松了些許,但眼中的擔(dān)心卻絲毫未少。
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向?qū)ρ绢^解釋,“而且...師父的實力不是能用修為來衡量的,別人都覺得我們望游峰弱,那只是我們四兄弟給人的感覺,在師父這邊,不會遜色分毫?!?p> 可惜,聲音太小,沒有煉氣的丫頭聽不見。
另一邊,看到這一幕的封瑜天搖搖頭,身旁的靈蓮仙子倒是眼中神采奕奕。
“詩放這小家伙輸了,不是輸在實力上,也不是輸在陣法上,而是輸在心氣和謀劃上。
沒想到長生師叔算得這么準(zhǔn),對詩放的心態(tài)拿捏得死死的?!?p> 封瑜天微微頷首,“從最開始,詩放讓長生師叔先出手的時候,就已經(jīng)輸了。
師叔算準(zhǔn)了他這樣的天才修士,雖然表面看不出來,但肯定心高氣傲,不會未將一個合道境放在眼里。
抓住他定然不會使用全力的弱點,直接用困陣將其禁錮,再用言語和行動挑撥,讓他自亂陣腳?!?p> 靈蓮對他的說法十分認同,補充道:“其實他本來還是有機會的,長生師叔法器固然多,陣法布置也非常精妙,但他沒有仔細想過,就算師叔靈氣再怎么雄厚,道基再怎么牢固,終究只是合道境。
驅(qū)動這么多法器短時間不成問題,能否持續(xù)一炷香的時間還未可知。
只要他不斷地攻擊陣法,破綻遲早會顯露。
可因為師叔已經(jīng)贏了的姿態(tài),心態(tài)徹底失去平衡,開始患得患失,這樣的狀態(tài),輸是必然的?!?p> 兩人對于柳長生和詩放的斗法分析得還是比較客觀的。
他們有一點說對了,從詩放任由他灑落數(shù)枚銅錢開始,結(jié)局就已經(jīng)注定。
只是他們不知道,柳長生還真就能控制這些法器堅持一炷香的時間,哪怕詩放不斷攻擊。
境界上的提升讓他對自身靈力,能精確地控制到分毫,吞服的靈丹也是他自己煉制補充靈氣的丹藥。
而且,他只是使用了困陣,但在陣法中,還有殺陣和幻陣沒有使用,要是在困仙陣中加上殺陣以及幻陣,就地將之格殺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不過柳長生習(xí)慣做事留一線,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不會暴露自身的全部底牌,就像他不會暴露此時的境界一樣。
再者,怎么說也是同門,沒有恩怨,不好下殺手。
“詩放!”
封瑜天和靈蓮能看出來的,執(zhí)事殿長老劍猙同樣能看出,一聲高喝穿過重重陣法直接傳入到詩放耳中。
他的道心已經(jīng)失衡,再繼續(xù)下去,恐怕修為下跌都是小事,身為執(zhí)事殿長老的他,不得不喊??己恕?p> 聽到劍猙的聲音,詩放的長劍停滯在原地。
劍尖輕顫,泛紅的眼睛恢復(fù)清明,看著面前淡然的柳長生,再看看隔絕兩人的陣法屏障,無力油然而生。
短暫的滯留后,長劍收回錦囊,長出一口氣,朝著柳長生恭敬行禮。
嘴角泛起些許苦澀,“長生師叔祖,我輸了?!?p> 聽到詩放主動認輸,沒能看清場上形勢的煉氣士發(fā)出嘩然。
合道境居然真的贏了天仙境?
憑這些陣法?
這些拆開來并不是很起眼的法器?
柳長生倒是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多意外神情。
一切都是按照他的計劃進行,甚至詩放主動認輸這件事也在他的預(yù)料中。
要是詩放不認輸,不出半炷香,就會因為對自我的懷疑自毀道基。
不管怎么說都是宗門仙材,那些圍觀的大佬們,是不會看著這樣一位仙材損失在這里的。
揮手驅(qū)散陣法,一件件不起眼的法器收回手中。
看著有些失魂落魄的詩放,柳長生嘴巴翕動,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你境界提升太快,道基不穩(wěn),心境修行也不夠,回去好好參悟‘啟明心決’第九篇第四章,不要以為這些不關(guān)乎修行的篇章不重要。
啟明啟明,啟是始,明是終。
修行并非只是煉氣,修身、修心同樣重要?!?p> 聞言,詩放一愣,旋即回想起早就深刻在記憶中的“啟明心決”,眼睛逐漸明亮起來,恢復(fù)神采。
再次朝著柳長生恭敬地行了一禮。
“多謝師叔祖教誨,放,知道自己錯在哪了!”
同時心中感嘆。
‘傳言果然不可信,師叔祖雖然修為不高,但對于道,對于心境,我是遠遠不如。’
詩放的反應(yīng)倒是讓柳長生略微有些詫異,沒有氣急攻心,也沒有敵視,說明其本性并不壞,只是心高氣傲。
微微頷首,看向來到臺上的執(zhí)事殿長老劍猙,拱手道:“劍猙師侄,不知貧道是否已通過考核?!?p> 劍猙板著臉,回了一禮,從懷中取出一枚玉質(zhì)的劍符。
“長生師叔,這是執(zhí)事殿的執(zhí)事劍符,恭喜師叔成為內(nèi)門執(zhí)事!”
說著,瞥了眼一旁的詩放,沉聲道:“道基不穩(wěn),心境不定,罰你在思過崖面壁十年!”
“是!長老。”
詩放沒有排斥,他明白劍猙雖然看起來嚴肅,但都是為自己好,剛才要不是有他及時提醒,恐怕道基已經(jīng)出現(xiàn)裂痕。
柳長生接過劍符,感受到劍符上傳來的一絲溫?zé)幔瑳]多說什么,將其別在腰間。
青霄宗內(nèi)門執(zhí)事,平時主要負責(zé)宗門內(nèi)的各項事務(wù),同時還承擔(dān)監(jiān)護責(zé)任,如果有弟子的外出歷練任務(wù),也可以申請參加。
當(dāng)然,最重要的,執(zhí)事的月供翻倍,是同境界修士的兩倍。
人群逐漸散去,時不時的有目光掃過柳長生,輕聲細語的討論并未就此結(jié)束。
合道境戰(zhàn)勝天仙境,這足夠他們討論很長一段時間。
‘看來還是要繼續(xù)低調(diào),十年內(nèi)如無必要,就不要再出手了。’
“師父??!”
清脆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一個身著藍白色長裙,皮膚白皙明眸皓齒的女孩朝著他跑來,身后跟著個兩米多高的壯漢。
正是小丫頭以及友德。
柳長生眼睛一亮。
‘果然是人靠衣裝,我望游峰以后除了我,顏值的第二道牌面,估計是有了?!?p> 丫頭快步?jīng)_到面前,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衣服,“師父,丫頭好擔(dān)心你呀。”
輕笑一聲,拍拍她的腦袋寬慰道:“沒事了。”
也不做過多的解釋,靈氣順著手臂進入小丫頭的身體中,在她的四肢百骸中流轉(zhuǎn)了一圈。
小丫頭只感覺身體變得非常暖和,兩只小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柳長生。
“不錯,那些靈草雖然被你囫圇個吃了,浪費了其中大部分的靈氣,不過還是有很少一部分被你吸收,倒是給你來了一次簡單的洗髓伐毛,皮膚都變好了?!?p> 聞言,丫頭吐了吐粉紅的小舌頭,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腳。
“以后靈草不能隨便吃了,你應(yīng)該感謝我們望游峰藥田中種的都是補氣養(yǎng)生的靈草,但凡其中有一株藥性劇烈或帶毒的,你這小丫頭就去見閻王爺吧?!?p> “知道了,師父我以后不敢了嘛...”丫頭搖著柳長生的手,一副我知道自己錯了,師父你別再說了的模樣。
“這是你掌門師兄,過來問好。”看到封瑜天走過來,柳長生說道。
“掌門...師兄?”
前幾天她剛剛進入青霄宗,看到坐在鸞烏金座上的掌門還戰(zhàn)戰(zhàn)兢兢,感覺仙人可畏,沒過幾天自己居然會喊他一聲師兄。
丫頭第一次感覺到了輩分帶來的好處,體會到了柳長生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