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濃霧中倒下那人好像似曾相識。封川和卓安娜急忙跑過去,隱隱約約聽見那人氣若游絲地道:“危險!危險!”
——居然乃新晉紋時謝巍的聲音。
沒料到謝巍也提前行動,并且趕在封川和卓安娜之前找到這片石林。盡管他看上去已被石林打敗,可現(xiàn)在還能說話,至少性命無虞。
封川跨出幾步在謝巍身旁蹲下:“你剛才沖到石林深處了嗎?誰弄傷了你?”
謝巍斷斷續(xù)續(xù)地道:“別……進去,進去……就會死。”
進去會死?
封川心臟驟然咯噔一下。他低頭觀察謝巍,只見謝巍身體確實有點傷,可這點傷按道理不會給紋時造成太大損害。
難道有內(nèi)傷?
可謝巍臉色并不算特別差,看上去更像是很累很累,卻非很傷很傷……
裝的嗎?
故意裝成這樣嚇唬我和卓安娜,從而給累到極點的自己爭取時間,防止一號穹柱被我和卓安娜取走。
“里邊……真的非常……非常危險,進去……真得死?!敝x巍又斷斷續(xù)續(xù)道。
他說話格外艱難,可如此一說更加重封川的懷疑。倘若傷口危及生命,不應該央求封川和卓安娜幫助嗎?為什么偏偏要將勸阻兩人放在首位?
切~
如果沒猜錯,謝巍可能早就踏入這片石林,但忙活很久又累又傷,迫不得已只好選擇躺下來休息,等休息好以后,再次闖入石林尋找穹柱。
想騙我?
沒那么容易。
封川朝卓安娜使了個眼色,接著抬起謝巍肩膀往外拖。謝巍哼哼唧唧,還連連擺手叫封川停下來,于是封川把他朝地上一丟,再闊步朝石林深處傲然走去。
“危險啊……真的危險?!?p> 謝巍裝模作樣苦口婆心喊幾聲,見封川和卓安娜已經(jīng)不準備回頭,謝巍也就不再喊了。
與其盼望封川膽怯退出,還不如省點力氣讓自己更早恢復,重新加入到爭奪一號穹柱的隊伍中來。
……
“會不會真像謝巍說的那般危險呢?”卓安娜在封川身旁低聲問。
“無論如何,小心為妙?!狈獯ǚ浅U\懇地叮囑。雖然他判定謝巍講的那些話至少帶有夸張成分,但真正行動起來,肯定不能掉以輕心。
嗖~
正當封川和卓安娜并肩而行時,周圍景致突然發(fā)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兩人不約而同朝彼此靠近,仿佛靠在一起就更有安全感。
但見所有濃霧瞬間消失,原本稀疏的石柱變得密密麻麻。抬眼看,石柱仿佛直沖云霄,明陽谷底的小石林成為大石林。
幻覺嗎?
還是進入一號穹柱引發(fā)的小時空?
這里的小時空,應該跟外邊的主時空沒有時間差吧。因為外邊正乃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這里一樣。倘若外邊天色微明,這里或許也一樣。
“怎么回事?”卓安娜有點慌。
“應該跟一號穹柱有關,先來跟我測試一下?!狈獯ɡ鹱堪材鹊氖?,朝前迅速走幾步。
沒有什么變化。
接著兩人手牽手往后退,剛剛退到第三步的時候,濃霧又起,周邊恢復如初。
封川扭頭,隱隱約約看到躺在地上的謝巍。
“原來只要后退三步便可逃脫?!弊堪材热粲兴嫉氐?。
“對,無論幻覺或一號穹柱引發(fā)的小時空,掌握逃脫之法就沒有后顧之憂?!狈獯ㄐ判臐M滿朗聲道。
兩人再次并肩朝前走去,很快濃霧消散,石柱變得更多更高更厚。
目光所及,看見的東西都差不多,分不清東南西北,也搞不懂應該走向何方。但至少,別往后面退就行。
迷宮嗎?
當前很難做出判斷。封川和卓安娜選擇向前,無論如何朝前走一段再說。
走著走著,突然腳下土地動起來,那感覺就像巨大履帶,不過履帶并非向前,而是向后飛速滑動著。
卓安娜連忙抓住封川臂膀,兩人在履帶上跑起來??陕膸偷丶铀?,還沒等兩人適應,便拖著他們雙腳向后移動,瞬間達成后退三步的效果。
靠~
被趕出一號穹柱引發(fā)的小時空呢?
封川迅速扭頭,立刻看見隱隱約約的參照物,那就是躺在地上的謝巍。后者好像也看見被趕出的兩人,悄悄發(fā)出冷笑。
“原來,謝巍就是這樣被累垮?!狈獯▔旱吐曇羿洁臁?p> “我們得加快速度,快過像履帶一樣的土地?!弊堪材却丝桃裁靼走^來。
“對,不僅要比履帶更快,還得提防暗處的攻擊?!狈獯ㄐ÷暤馈_@可是從謝巍那學來的經(jīng)驗。
“今天的超自然事件很神奇。”卓安娜臉上浮起笑容。
“準備好嗎?準備好就一起沖進去吧?!狈獯ò蛋档匚站o拳頭。
兩人同時深吸一口氣,闖入沒有霧氣的小時空。這次剛進去便踏上了履帶,根本不給反應時間。
“跑!”
封川雙腿仿若馬達即刻啟動。為防止暗處突然襲來的攻擊,封川讓卓安娜躲在自己身后,這樣即便前方有什么危險,封川也可擋住。
卓安娜扶著封川后腰,竭盡全力地奔跑。此刻她和封川貼得很近,急促呼吸的氣流撞擊封川脖頸。
好香~
好癢~
好溫柔~
封川切切實實感受到卓安娜的體溫,恍然間有點難以自持,真想轉(zhuǎn)身一把將卓安娜攬在懷里。
冷靜!
腦海里有個聲音喝止。與此同時,封川取出斬空刀,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xiàn)的種種突然襲擊。
由于身后卓安娜也在跑,所以帽頭燈的光線忽上忽下,晃得封川有些眼花。
正準備閉眼調(diào)整,突然前方有什么東西飛來。封川揮舞斬空刀,擋在那東西的飛行線路上。
“叮~”
一聲脆響。
原來是顆小石子,被斬空刀阻擋以后,迅速跌落。
兩人咬緊牙關繼續(xù)狂奔,感覺應該前進了很長的距離。可腳下履帶般的土地仍舊向后滑動,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就這樣跑著跑著,帽頭燈的光線漸漸暗淡。與之相反的是天色漸漸變得明亮,果然,一號穹柱小時空和外邊的主時空并沒有時間差。
……
與此同時,曾巖拿手肘抹了抹唇邊的口水,從帳篷中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