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秦州康雅醫(yī)院住院樓。這座淡紅色建筑共有五十層,其中最頂上兩層有專屬電梯直達,享受更為尊貴的待遇。
當然,最頂上兩層的病房也與眾不同。它們每一間都很寬敞,里邊各種治療及輔助設(shè)施齊全。除此以外,每間病房還配備專屬護士。
那些護士年輕漂亮,而且很勤快,她們將病房收拾得干干凈凈,對每位病人也悉心照顧。不過她們的工作量其實比較小,因為每間病房單單只收一位患者。
毫不夸張地說,康雅醫(yī)院住院樓最頂上兩層的病人,全都非富即貴。
“哈…啊。”
護士小美打了個哈欠,從徐聰病房緩緩走出。她剛查看過患者徐聰?shù)那闆r,血壓脈搏相對正常,比白天時要好得多。
要知道今天上午徐聰?shù)母黜椛眢w指標突然急速飆升,遠遠超出活人的范疇??笛裴t(yī)院立刻專家會診,可每個醫(yī)生都束手無策。
于是又求助在星都城出差的專家,專家遠程問診后拿不定主意,飛到秦州當面會診也無濟于事……
就在大家都以為徐聰即將不治身亡的時候,情況無緣無故又產(chǎn)生轉(zhuǎn)變。只見徐聰發(fā)著高燒暈倒在病床,跟著那些醫(yī)學指標緩緩下降。
心跳、血壓、呼吸,全都朝著正常范圍,一點一點降下去。
奇跡要出現(xiàn)嗎?
可這樣的奇跡并非醫(yī)學奇跡,就算康雅醫(yī)院時不時地吹吹醫(yī)學奇跡做廣告,但像徐聰目前這情況,康雅醫(yī)院也不敢往自己臉上貼金。
因為他們啥都沒搞懂。
徐聰安安穩(wěn)穩(wěn)躺著,仿佛死人動也不動。護士小美曾經(jīng)想要喚醒徐聰,但沒有任何效果。好在徐聰各項生理指標在睡眠中回歸正常,護士小美也就放下心來。
病房里的大燈已全部熄滅,唯有地燈發(fā)出暗淡柔和的光線。與暗淡柔和的光線相對應(yīng),此刻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安靜,夜闌人靜。
“嗡嗡嗡~”
這時有只蚊子拍打翅膀,在病床旁邊飛舞。飛著飛著,它注意到徐聰?shù)拇嬖?,于是翹起吸血的蚊喙,毫不猶豫撲向徐聰。
然而這一撲卻是不歸路。
“咔~”
沉睡狀態(tài)下的徐聰仿佛被蚊子喚醒,他猛地睜開兩只眼睛,右手食指朝空中輕巧地點了出去。
這一點恰好點中吸血蚊子,不偏不倚將蚊子頂在指甲上。蚊子頃刻斃命,爆出的血液沾在白色指甲,恍如色彩對比格外鮮明的畫。
“嚯嚯~”
黑暗掩蓋下的徐聰發(fā)出滲人怪笑,他兩眼綻放誰也未曾見過的陰光,緊跟著徐聰將手指塞進嘴里,那已經(jīng)身亡的小蚊子,很快吞入肚中。
唰唰~
徐聰感覺體內(nèi)在產(chǎn)生某種變化,而這種變化無疑跟剛才吞下的蚊子有關(guān)。
慢動作站起,徐聰緩緩走向住院樓寬大的窗戶。從這個角度看,秦州城的夜景很美妙,不愧未央國的國都。
“啪!啪!啪!”
徐聰慢節(jié)奏拍打額頭,伴隨每一次拍打,所有記憶浮現(xiàn)。他單手撐在玻璃上,嘴角露出詭譎笑容。
原來都是因為在樓頂天臺那一摔,才摔出超乎尋常的我。封川啊封川,這一切全部拜你所賜!
你肯定做夢也想不到吧,天臺那滲入我體內(nèi)的怪東西,如今已完全被我掌控!
……
明陽谷,封川摸索著走向濃霧。他肩膀時不時地朝后面輕仰,以此給后續(xù)行來的卓安娜借力支撐。
在這微妙又危險的環(huán)境下,大小姐卓安娜倒也沒含糊,她經(jīng)常按住封川肩膀,慢慢地朝下挪腳。
周圍皆是茫茫濃霧,不過深更半夜的,濃霧或者輕霧沒啥區(qū)別。待到行出一段路程以后,封川和卓安娜同時朝身后帳篷望過去。
頭頂帳篷早就已經(jīng)看不見,粗略估算從山谷邊沿走下來至少走了二里路。隱隱綽綽中,封川朝卓安娜打了個手勢,接著啪一下擰開帽頭燈。
突然的光線很刺眼,卓安娜下意識抬手護在眼前。封川正準備幫她開帽頭燈,卓安娜卻搖搖頭:“省著點用吧,萬一不夠呢?”
這……
千萬別烏鴉嘴啊!
封川可是預(yù)計凌晨之前便搞定穹柱,按這個速度的話,肯定不存在電源能否夠用的問題。
他將帽頭燈光源對準腳下,繼續(xù)試探摸索。卓安娜則依舊沿封川走過的線路,謹慎前行。
“你覺得其他人會不會也展開行動呢?”卓安娜小聲問。
“可能吧?!狈獯ò櫭迹盎蛟S還有比我們更早的。”
“如果今晚這事讓向晉知道了,他肯定生氣。”卓安娜笑著說。
“嗯嗯。”
封川邊說邊走,此刻不敢將精力放在聊天上邊。倘若踩空,可就麻煩。
帽頭燈映照腳底的土地,封川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忽然前方泥土出現(xiàn)一個斷層,封川蹲著身體,嘗試拿腳探了探,可惜無論如何也探不到底。
跳下去嗎?
不,剛好帶著登山繩了。
登山繩,主要作用當然是登山,不過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所以下山的時候也經(jīng)常要用到。而現(xiàn)在封川和卓安娜下谷,當然也需要。
封川將繩索固定,沿著繩索慢慢滑。途中碰到個凸起的小坎,但不容易放腳,于是又摸著登山繩繼續(xù)朝下,然而直到繩索繃緊,也沒發(fā)現(xiàn)可以停留的地方。
短了!
沒想到今天買的登山繩居然短了。封川正準備爬回去,這時上空傳來卓安娜顫抖的聲音:“怎么樣呢?”
“沒有問題,你不要害怕。我馬上回來,再換個位置放繩索?!狈獯☉?yīng)道。
說完封川單腳一蹬,身體縱向躥起幾米之高。跟著又在泥土壁上一蹬,身體再次躥起幾米。
帽頭燈映照下,封川看見上空的樹枝,他單手朝樹枝伸去,準備到那根樹枝上借力。
眼看指尖就要抓到樹枝,突然樹枝上有什么東西冒出,封川后背一凜,待到看清楚的時候,后背變得更涼了。
蛇~
那是一條青綠的蛇。它吐著信子,仿佛在等封川送上門來。
竹葉青?
堪稱毒蛇界赫赫有名的網(wǎng)紅!封川想躲,但手掌已經(jīng)在毒蛇面前,瞬間收回絕對是不可能的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