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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真有人覺得末世難混吧

61.不可褻瀆

  轟??!

  閃電劃破天際,豆大的雨點傾瀉而下,頃刻間,體育館內(nèi)就變成一方水簾洞。

  運動場上所有帳篷都緊緊閉起,幸存者們藏身在里面躲避風(fēng)雨,也有些人大概帳篷老舊或殘破已經(jīng)無法抵御,只能抱著被褥和衣物站在看臺下方的水泥檐下,祈禱著這場大雨盡快過去。

  體育館倒也有些內(nèi)部空間,不過十分有限,全部被利用起來儲存物資、武器,以及作為管理層、保安人員、外勤人員等特權(quán)人士的辦公室或宿舍。

  平民是無法染指的。

  在這里秩序井然、階級分明,不可逾越,除非……你能拿出掌權(quán)者們無法拒絕的籌碼。

  比如兩根士力架。

  為此,他們可以特地調(diào)配出一間屋子,提供一晚的住宿。

  池川他們現(xiàn)在就身處一間這樣的屋子里,墻壁兩側(cè)各有一排木制排椅,應(yīng)該是以前運動員候場或休息的地方。

  如今里面其他設(shè)施已經(jīng)被清空,塞進(jìn)了兩張雙人鐵架床,還有一張浮夸而殘破的原木色辦公桌,安放在房間居中位置作為置物臺。

  當(dāng)然,上面空無一物,就連四張床鋪上,除了草席還在之外,被褥什么的也全部不見蹤影。

  所幸池川他們根本不在乎這些,別人的被褥還嫌棄用。

  “你說什么?!”

  房門緊鎖,里面點著一根白蠟燭,野東睡在排椅上,其他人則圍坐在辦公桌旁。聽完池川的一番話后,明柯激動得差點沒跳起來。

  “這就是我為什么冒險在這里留宿的原因?!?p>  他的反應(yīng)完全在池川意料之中。

  留宿在這里肯定是存在風(fēng)險的,雖然他之前從一只背包里取出士力架時,刻意撐開拉鏈,讓坤叔等人一覽無遺——包里共有六根士力架。

  給了他們兩根,還剩下四根。

  但他們會不會因為別的事情生出歹意,依然不好說。

  興許這四根士力架都能引發(fā)一場災(zāi)難,也不是沒有可能。

  當(dāng)時池川主要考慮到,如果傾盡所有物資,只為在這里住一晚,未免有些太假。

  畢竟他們還有一輛車停在門外。

  “就是那個銀頭發(fā)的姑娘?”明柯眼里精光四溢,連聲追問。

  他幸存至今,且一直在外面闖蕩,還從未聽聞有人被返祖人咬過之后,不會變異的。

  “對?!背卮c頭道:“她叫安芹。”

  “你確定?”

  “綺南說的,她已經(jīng)是我們的準(zhǔn)伙伴了,應(yīng)該沒必要撒謊吧?而且她說過,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新州市內(nèi)幾乎所有幸存者都知道。”

  明柯的眼神越發(fā)明亮,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必須將這個姑娘說服并帶走,帶到普林堡壘那邊!

  她身上攜帶病毒抗體的可能性,怎么看都幾乎百分之百!

  “所以,你打算怎么辦?”池川笑呵呵望著他。

  “那我們可能要在這里待一陣了?!?p>  明柯的表情中有股堅定之色,“我想把這姑娘一起帶走,她身上攜帶病毒抗體的可能性比你還大!你覺得呢?”

  “對,你說得很有道理?!?p>  “……”

  “干嘛?確實應(yīng)該把她帶上呀,我身上有病毒抗體,只是你的猜測,她都被咬過了,卻沒有變異,明顯被控制住了嘛。說不定她就是人類的唯一希望。所以不搞定她,咱們都不能走!”

  聽完池川這番話后,明柯表情欣然,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川,你能這么深明大義,倒是讓我有些意外,也讓我很感動?!?p>  “這話說的,跟你明柯隊長一起待久了,就是耳濡目染,我也得有點思想覺悟吧?!背卮ㄓ樣樞Φ?。

  “嗯,那咱們……”

  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

  老胡看了池川一眼,見他點頭后,起身上前開門。

  與此同時,明柯放在桌子底下的右手中,一把斯威格手槍已經(jīng)具現(xiàn)。

  門外只有一個人,坤叔。

  他目光直接落在池川身上,笑呵呵走近。

  “聽阿力說,今天街道上的狀況很詭異,一趟來回連一只返祖人都沒看見。小兄弟,有這樣的好辦法,理應(yīng)分享分享嘛,畢竟咱們都是幸存者,還飽受返祖人的威脅?!?p>  他踱步來到桌臺旁邊,在老胡先前的那張油漆大片脫落的靠背椅上坐下后,捋著左臉那顆富貴痣上的幾根長毛,表情不變地望著池川。

  “坤叔,不是我不愿意告訴你們,而是哪怕你們知道了,也不可能辦到?!背卮ǖ卦挕?p>  實際上對方找上門來,他絲毫不感意外。

  不來才奇怪。

  眼下之所以稱為末世,就是由于返祖人的存在。所以一個能驅(qū)散返祖人的辦法,絕對饞死人不償命。

  只要返祖人不足為慮,幸存者們完全可以開荒種地,從此過上自給自足的生活。

  當(dāng)然,前提是這個辦法確實存在。

  “那可不一定,你說說看嘛,辦不到我也不會怪你?!崩な迥樕系男θ莶粶p。

  “可是坤叔?!?p>  池川同樣笑意盈盈,如同和老友聊天一般,“這涉及到一些隱秘啊,總不可能你三言兩語,我就告訴你吧?”

  他心里已經(jīng)想好,這家伙如果翻臉,立馬將其拿下,甚至是直接干掉。

  反正這家伙在避難所也沒什么人緣和威望。

  他和明柯剛才已經(jīng)仔細(xì)觀察過,紅河避難所里并沒有配槍的人,所以他們沖出去問題不大。

  唯一讓人有些忌憚的,就是那個銀發(fā)少女。

  不論綺南也好,阿力也罷,他們的言語中無一不透露出一個信息:安芹非常非常強(qiáng)大!

  但對于她的能力,池川現(xiàn)在還一無所知。

  “你看這樣行不行?!?p>  不過坤叔并沒有翻臉,伸手摸向褲袋——那里面不可能藏有武器,明柯早就留意并分析過。從里面掏出兩顆……骰子。

  “咱們賭一把,你要輸了,你就告訴我?!?p>  池川楞了楞,下意識問:“那你輸了呢?”

  “一樣,你問我一個問題,只要我知道的,保證知無不言。怎么樣?”

  池川眼前一亮,坦白講,有些動心。

  因為他想了解安芹。

  如果贏了,就能達(dá)成這個目的。

  萬一輸了……他可以告訴對方,返祖人不攻擊他的事情——這個消息同樣勁爆。

  不信的話他甚至可以明天白天到外面溜達(dá)一圈,這樣足以使對方信服。

  “可以是可以,但我不知道坤叔您的誠信……”

  “這點你放一百個心!”

  坤叔拍著胸口道:“我這個人向來愿賭服輸,避難所里……不,整個新州市內(nèi)所有幸存者,你隨便打聽?!?p>  看來還是個老賭鬼?。?p>  池川尋思姑且就信他一次,反正勝率五五開,自己也不見得會輸。

  “怎么賭?”

  “很簡單,兩顆骰子正面的點數(shù)相加,賭大小?!?p>  “讓老胡來擲?”池川抬手示意,畢竟對方是個老賭鬼,自然要防范點。

  那么你的骰子,我的人擲,合情合理。

  “可以。”

  老胡將骰子接過后,拿在手上,望向二人。

  “你先吧?!崩な逭f。

  “大。”

  “那我就賭小。”

  老胡合攏雙手,讓骰子在掌心空間中晃蕩了幾圈后,突然右手握住,往桌面上輕輕一拋。

  兩顆水晶骰子不停翻滾,不多會兒,一顆停下來,2點!

  但這還說明不了什么。

  兩顆骰子最大點數(shù)相加為12點,6點及6點以下都是小,反之就是大。

  很快,第二顆骰子也停了下來。

  坤叔哎呀一聲,一巴掌拍在大腿上。

  池川笑了。

  6點!

  “你問吧?!崩な逯苯亓水?dāng)?shù)馈?p>  倒真有種愿賭服輸?shù)募軇荨?p>  “安芹,她的能力是什么?”

  坤叔猛然瞇眼,目視著池川,冷聲道:“你怎么知道她有特殊能力?”

  池川倒也沒有出賣綺南,聳了聳肩,笑著回應(yīng),“很明顯啊,你們大白天的把她趕出去,又說她肯定沒事,沒點能力傍身怎么行?”

  “不是趕!”坤叔挑了挑眉。

  “好吧,隨便怎么樣,但她確實出去了,所以我對他的能力很好奇?!背卮〝倲偸终f。

  “看來、你們也不是等閑的人物??!”

  坤叔說著,眼神逐一在池川、明柯、老胡,包括呦呦臉上打量而過。

  他很懷疑這四人之中,至少也有一個具備特殊能力,否則不會知道這么多,大抵上也不會朝這方面想。

  “我說坤叔,現(xiàn)在是我贏了。”池川提醒道。

  坤叔氣得牙癢癢,真心不想說,可他的賭品擺在那里,又不能說話不算話。

  他壓根就沒想到對方會問這個。

  “跟我來!”

  他還是不打算說,但又不能失了賭品,所以只能想一個折中的辦法。

  有些不明所以的池川跟著站起來,明柯沒有動,因為野東仍處于昏迷狀態(tài),這里必須有人把守。

  老胡本想跟上,不過被池川制止,就連呦呦都沒帶。

  他們在這里反而更安全。

  他一個人才是真正的無所畏懼。

  就比如呦呦,他是絕不會帶進(jìn)門洞空間的,因為帶進(jìn)去后,她永遠(yuǎn)都不可能再出來。

  外面大雨傾盆,天空中電閃雷鳴。

  而且附近某處似乎有根避雷針一樣,不停吸引雷電,致使那一道道驚雷似乎就在耳畔炸裂樣,著實有些嚇人。

  坤叔一馬當(dāng)先,不顧大雨,一直往體育館的看臺最上方走去。

  池川沒有辦法,雖然整個人被淋成落湯雞,但也只能緊隨其后。

  倒想看看這家伙整什么幺蛾子。

  問他安芹的能力,一個勁爬樓梯干嘛?

  幾分鐘后,兩人來到看臺最上方,這里有扇鏤空小鐵門,坤叔將其推開,繼續(xù)前行。

  里面是一個通道,以前的不對外開放區(qū)域,通向哪里不言而喻。

  屋頂露臺上,坤叔停下腳步,“自己看吧?!?p>  池川心說看什么看呀,現(xiàn)在已經(jīng)天黑,再加上這樣的鬼天氣,整個城市一片漆黑。

  “雷電的位置?!?p>  池川有些疑惑,側(cè)頭望去,倒是發(fā)現(xiàn)一件事,天空不停閃爍的雷電,似乎全部劈在同一個地方。

  這也驗證了他之前所想,附近應(yīng)該確實有根避雷針。

  他按坤叔所說,抬手擋在眉毛處,定眼朝雷電的方向望去——

  “這……”

  然后整個人就懵了。

  他剛才有句吐槽并不嚴(yán)謹(jǐn),城市里并非一片漆黑,還有一處亮如白晝。

  那就是滾滾天雷不停劈下的地方。

  并非什么高地,就是體育館斜對面的一條再普通不過的柏油路。

  一位身穿紅格子襯衫、搭配藍(lán)色牛仔褲,腳下是一雙小白鞋的銀發(fā)少女,一動不動佇立在那里。

  身上全部濕透,原本精神朝氣的馬尾辮,也濕噠噠垂落下來。

  她身體一抖一抖著,站在冷涼的雨水之中,看起來是那樣的凄美與孤獨。

  或許,還有恐懼。

  因為數(shù)不清的返祖人,正張牙舞爪從四面八方涌向她,恨不得將她撕成碎片。

  只是雨聲和雷聲,遮掩了它們的嘶吼。

  而那條街道上已經(jīng)躺滿了返祖人的尸體!

  有些地方甚至摞成了小山。

  沒有一只返祖人可以成功接近她。

  天空中的每一道閃電,都精準(zhǔn)無誤劈在她身上,使她被籠罩在一個電流肆虐的恐怖光圈之中,為其提供了最好的安全防護(hù)。

  她整個人,毫發(fā)無損。

  猶如神女降世,不可……褻瀆!

李超強(qiáng)

感謝老朋友齊云山河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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