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節(jié)當天,駱瑤趴在床上盯著手機屏幕,十一點二十六分,一條消息顯示在鎖屏上。
內容為:二師兄,十八歲生日快樂。
駱瑤皺著眉,打開企鵝發(fā)了條語音過去:晚了一分鐘。
那頭回:看你微博來著,分神了。
駱瑤不買賬:成年才十八歲,今年十七。
等了會,那頭未回,想著他最近在劇組,估計一時半會不會回了,駱瑤隨手將手機扔在床上。
卜桂芝和駱父因工作出差,考慮著沒辦法將所有人安全送回家,卜桂芝便沒同意在家舉辦生日晚會,只是說以后補辦。對此,她沒意見。
手機在床上震了兩下,駱瑤從客廳回來時手里多了罐可樂,消息是姚似發(fā)的,同樣是生日祝福。
駱瑤坐到電腦前,想著在網上搜索試題多做點,免得幾個月后因此丟分。開機時企鵝自動登錄,金璐璐的聊天窗口彈出來。
今天不過生日了嗎?
駱瑤隨手敲著:我爸媽不在家,回去太晚不安全,就不打算過了。
過了會,那頭又回:看來今年你只能和姐姐過了。
黑暗中的小精靈:駱默?你想多了。今年十七歲生日我一個人過,孤單、無聊、弱小。
璐璐璐璐璐:所以你自己在家嗎?那豈不是很可怕,你要是害怕我過去陪你吧,反正現(xiàn)在天還亮著。
黑暗中的小精靈:好啊好啊。
由于卜桂芝臨走前特意叮囑不要叫外賣,兩人猶豫片刻,下樓點了兩碗麻辣燙。下午四點,兩人從超市趕回來,手里各拎著兩大包零食。
晚上兩人穿著珊瑚絨睡衣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手機組隊打游戲,玩累了就將電視打開當ktv,一個流程下來已至深夜十點。
駱瑤:“時間過得好快啊,一轉眼我們都高三了,還有半個學期高中生活就結束了?!?p> 金璐璐打趣著:“還是初中好,每天三點一線?!?p> “食堂,超市,教學樓?!?p> 兩人異口同聲,清脆的笑聲在房間內散開。
金璐璐側著身子,手放在頭下,長發(fā)散在枕頭上:“你真的打算去帝都上學啊,好像江皎也要去?!?p> “聽卜桂芝說他之前一直生活在帝都,大約七八歲時來的淺陌,想回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瘪槵幗z毫不在意,“畢竟那才是他出生的地方。”
“怎么突然想去帝都了?”
駱瑤低著頭:“在淺陌呆慣了,想出去轉轉。”
金璐璐沒說話,駱瑤靠在床邊,相信她一定能理解,烏南到淺陌,淺陌到帝都是一樣的。
“那我們暫時就會分開了?!苯痂磋绰曇艉茌p。
“金金,我之前做了個夢,在校園晚會之后?!瘪槵幪蛑?,“我夢到江皎穿成小熊的樣子跳舞,夢里姚似說那是他為我準備的驚喜,還說我給了他什么承諾,要我兌現(xiàn)?!?p> “現(xiàn)在講起來有點奇怪,但夢里的感覺很真實,所以我一直擔心是不是沒有把握好分寸,看起來會讓人誤會我們的關系?!?p> “是有人和你說什么了嗎?怎么突然這樣想?”
對于班級里的事金璐璐再清楚不過,她性格敏感,對一切都可以輕松感受到,甚至于放大感受。
“之前江皎說校園晚會那首歌是送給我的,說是生日禮物,現(xiàn)在我感覺不是這樣的??赡苁窍攵嗔?,我不希望這樣的事發(fā)生,我想將所有人都留在身邊,希望關系永遠穩(wěn)固,而不是變質。”
朋友,對她來說每一個都極為重要。
關系可能會隨著時間流逝、見面次數(shù)慢慢變淡,但絕不能是不再相交,明明在可以互相看到的世界里,卻連說一句話的資格都失去。
金璐璐:“可是你要知道,每一段穩(wěn)固的關系身后,都有兩個人不斷維持著?!?p> ……
半年后。
粉絲見面會在淺陌舉行,那是駱瑤第一次在熟悉的地方站上舞臺,莫名的情緒涌上心頭。幾年的訓練時間換來不過三個小時演唱時間,她深知,那段看不見光的日子真的過去了。
不僅如愿以償?shù)目忌螦大,也慶幸,即便夢想幾經波折,也從未放棄過。
“大家好,我是駱瑤?!?p> 薄薄的紅唇輕抿著,柳葉眉下一雙杏眼彎彎的,手中緊握著麥。待工作人員拿上椅子,駱瑤抱著學了一年的吉他,腦?;叵肫鹉悄昵锾欤枧_上的少年耀眼奪目。
半年時間內兩人再未見過,即使相處于同一個校園,時間總是調皮的交錯著。駱瑤有種錯覺,像是不再會見了。
事實證明,許久不見的人經常被想起,就代表重要。
重要到不想失去,膽小到不敢挽留。
第一排角落的位子,一位身著牛仔外套男孩安靜聆聽著,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只漏出雙眼睛,一雙笑一笑就讓人心動的桃花眼,睫毛輕眨著。
臺上的人輕閉著眼,指尖撥弄著弦,聲線極為溫和,像一杯白開水。
不特別,但不可缺少。
后臺,駱瑤卸著臉上的妝容,卸到一半,手上的動作停下來,眼睛瞧著鏡中的人。他站在那,所有衣服在他身上都顯得格外寬松,額前劉海垂下來,眼睛笑的彎彎的,帶著光。
終是她先開了口:“好久不見。”
江皎將手搭在椅子上,眉頭一皺:“見個鬼,這半年你跟失聯(lián)了似的,在同一個學校里半年沒見過,說出去誰信??!這破事居然還發(fā)生在我身上,要不是聽季小楠說你在這有個見面會,我要是不來見你,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打算找找我?!?p> “就打算,這么不理我了?!?p> 上一秒還在控訴,控訴她的種種不好,下一秒就格外委屈,那感覺,像被人丟下了。
瞧他那雙眼睛,駱瑤硬著頭皮道:“你不是也一直在拍戲嘛,見不到也沒什么奇怪的,畢竟都有更重要的事要忙,朋友也不止一個?!?p> 不止一個。
江皎扯著嘴角,滿臉不爽的拉過旁邊的椅子坐在駱瑤身旁:“我圈子小,脾氣不好,能玩到一起的朋友不多,近幾年也懶得拓展關系,還真就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