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撲克牌局
以下是來自Grace的自述。
————————————————————————————————————————
那也是一個和今天一樣炎熱的天氣,因為我拿下了大老板遲遲未搞定的一單大生意,大老板為我開了一個慶功午宴。
“你到底怎么搞定那個女魔頭的呀?”跟我說話的是我們集團下另一家分公司的總經(jīng)理,大家都叫他泉叔。
“我要說出來,您老一定不會相信的?!蔽沂且粋€喜歡調(diào)別人胃口的人,任何事情如果一上來就直奔答案也實在太沒趣了。就像談生意一樣,你只需要在對的時間有指向性的展現(xiàn)出,我賣的東西是最秀色可餐的就行。
“快說,到底是怎么搞定的。莫不是那女魔頭喜歡女人吧?”這很正常,連大老板親自出馬都沒搞定的女客戶,我這個雌性動物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把我等待了半年剛到手的Birkin送給了她,又把星海剛搖到的機動車牌照讓給了她?!蔽覍θ褰忉尩?。星海是我團隊里的人,上個月很幸運的搖到了車牌執(zhí)照?!芭ь^的侄女馬上滿二十歲生日,她想送她侄女一輛車,So——”泉叔一臉錯愕的表情看著我,像是在說,就一個包和一張車牌?于是,我又補充了一句,“那個包價值六位數(shù),全球限量一百支,有錢都買不到的?!币欢]有人相信,我在送出那個Birkin的時候是有多么的不舍得,為此我糾結(jié)了整整一周的時間。
邵醫(yī)生,請別盯著我這只愛馬仕,這只愛馬仕不值什么錢。
“Hello 叔叔,我來晚了,這位是?”就在我舔舐割愛送走Birkin痛苦回憶時,雷聞出現(xiàn)在了我和泉叔的身邊,就那么靜悄悄的,像是空調(diào)里的陣陣涼風,無聲無息的走進了我的視野中。
他是大老板集團公司一個新項目的投資人,也是泉叔的表親。他的外型屬于最完美男朋友的標準,我腦子里當時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蘇志燮,不知道邵醫(yī)生知道蘇志燮嗎?他是一位韓國男演員,推薦您去看他主演的《主君的太陽》或者《Oh,My Venus》這兩部劇,哎呀,不好意思,我好像扯遠了,還是說雷聞吧。
雷聞比我高出二十公分左右,當天我穿了一雙五公分的中跟鞋,身高差在我預設的標準男朋友的范圍內(nèi)。再仔細看看他的五官,飽滿的額頭,力挺的鼻翼,深邃的雙眸,微翹豐滿的嘴唇,不知道他爸媽是不是米開朗基羅的后代,我想起在巴黎看到的那些雕塑,而雷聞就如同真人版的雕塑矗立在我的面前。我微微的仰起頭,用欣賞達·芬奇名畫的表情認真觀摩著雷聞。
“不好意思,我只是,只是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你,很面善的樣子?!蔽液鋈灰庾R到盯著雷聞這一動作很不禮貌,只好隨機找了一個這樣白癡的理由打圓場。
在聽了我這個白癡理由后,泉叔猛地笑了起來,“我看不止Grace一個人覺得我們家雷聞面善吧,其他女同事應該也覺得。”
我轉(zhuǎn)頭看了看宴會廳的四周,原來所有人都在盯著雷聞看。那一刻,我的臉紅了起來,心跳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但是,我是一個理性大于感性的人,太過俊美的男人,大多都是自負而花心的,我需要進一步研究雷聞才能知道他是否值得我動真格。
最后讓我孤注一擲將后半生幸福投注在雷聞身上,是在兩小時以后的撲克牌局上。
“玩撲克嗎?”大老板少有興致的居然提議玩牌。足見這筆生意能為他帶來多少凈利潤了。
“我不太會?!痹谧约翰簧瞄L的領(lǐng)域里,我從不讓自己涉險。
“梭哈也不會嗎?”大老板挑起雙眉,擺出一副你怎么可能不會玩撲克牌的表情望。
“我從不賭博。”我解釋到。
“那你會什么?”大老板拿起桌上的撲克牌非常嫻熟地洗著牌,以此表達他躍躍欲試的心情,并用余光一再暗示著我,其中含義是個傻子都能猜到:我們依你,我們只玩你會的。躲無可躲,我只好迎戰(zhàn)。
“斗地主——”說完后,我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
我真的只會這一個,一般情況是在候機的時候玩,或者實在沒事干消磨時間的時候,才會點開QQ游戲,玩幾把。
“但是我們現(xiàn)在有六個人!”連幼兒園的小朋友都聽得出來,大老板是在拒絕玩如此低俗的游戲。
“沒關(guān)系,我們可以用三副牌,就可以六個人一起玩了?!币粋€低沉但穿透力極強的男聲從我后腦勺穿過,我轉(zhuǎn)過頭,沒有任何意外,雷聞在幫我解圍。
邵醫(yī)生,您一定會問,難道是因為雷聞幫你解圍了,所以你對他產(chǎn)生了好感? Oh please,當然不是,為我解圍的男人從來都不止雷聞一個。請您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并不是想表達自己有多眾星捧月,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對雷聞產(chǎn)生好感是在我們玩到第五把的時候。
第五局大老板和雷聞拿到地主。我斗地主的經(jīng)驗其實很差,算牌,更是不會,況且那次還是三副牌混到一起,我也是頭一次玩六個人一起的斗地主。
最后我手里還剩兩張單牌,輪到雷聞出牌了,他是我的上家,他手上還握著四張牌,如果他出對子,我肯定要不上,我的下家就是大老板,他手上當時也只剩兩張牌。我不知道大老板的兩張牌是單還是雙,唯一清楚的是,本局阻止大老板,斗倒地主們的重任全壓在我的身上了,另外兩個分公司的老總和泉叔都緊張兮兮地看著我。
您肯定想問雷聞是不是給我放水了。邵醫(yī)生,這次您猜得沒錯,他確實給我放水了。
雷聞出了一個單張,梅花九,他居然算到我手上的其中一張是大王。
當時大小王已經(jīng)出了兩個大王和兩個小王,還剩下一個大王和一個小王在我們六人的手中。但是我當時內(nèi)心掙扎了一下,因為我下家是大老板,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拍馬屁的好機會。大老板為了照顧我,不僅放下身段和同意打斗地主,在平日的工作里他也經(jīng)常給與我方便,于情于理我都應該把這把牌讓給大老板,讓他去接雷聞那個梅花九。
可雷聞那時看我的眼神讓我根本無法放水給大老板。他的眼神中散發(fā)著不言自明的愛撫之情,就像是偶像劇里一見鐘情的暖心橋段,我無法忽視那樣的眼神。
在那場牌局里,雷聞就像是踩著七彩云霞來解救我的蓋世英雄。在猶豫了幾秒后,我爽利地打出了大王,大老板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當然不是那種輸不起的難看,而是一種像是和小孩子過家家酒沒趣的難看,并質(zhì)問雷聞怎么會蠢到出單張。而雷聞給出一幅懊惱又無辜的表情對大老板說,他上學時,心算成績從來都不及格。而我在一旁笑得樂開了花。
您知道嗎邵醫(yī)生,人有時候就是那么的奇怪,你小心翼翼地活了大半輩子,直到遇見某個人,那些小心翼翼在特定的時間和場景中被完全碾壓。是的,無可否認,我被雷聞的紳士、風趣、機智和幽默所深深吸引,我們就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兩個人。
撲克牌事件后的第四個月,我搬進了雷聞的臨江頂躍公寓。從這套公寓的任何一扇窗戶望出去,都是絕美城景。我必須承認,當我得知他的家底之后,我對他的好感就更上一層樓了。但那種愛慕的感覺并不只是因為他有錢,要知道有錢的男人多了去了,嗯,我是說追我的有錢的男人多了去了,但雷聞是我遇見過所有有錢人里面對我最尊重和包容的人。任何事情,他都會事先考慮我的感受,需要兩個人一起決定的事情,他一定不會擅自做主。雖然我們倆的工作都很忙,其實一周也約會不了幾次,有時連見面都成問題。什么?您說我們住在一起怎么可能會見不到面是吧,那是因為他幾乎所有的生意都是在北美和歐洲,很多時候我睡覺了,他卻正在工作,我起床的時候,他又睡了。這種經(jīng)常日夜顛倒的作息時間,是非常傷身體的,可就是這樣他也會盡量在周末陪我看電影,看畫展,或是去郊外爬爬山。我們約會,他一定是早到的那個,永遠都是他在等我,這讓我很感動,我不喜歡沒有時間觀念的人,雷聞應該是我認識的所有異性中,時間觀念最強的一個人。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就像是,就像是……
什么?父親對孩子的照顧?邵醫(yī)生怎么會想到這樣的話?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父親對孩子的照顧。如果您是指從安全感的角度講,也許吧,可我畢竟不是小孩兒了。真的不知道為什么邵醫(yī)生會突然說出這樣一個比喻,難道是因為您其他的病人都是孩子嗎?我愛雷聞,不是因為他像誰,只是因為他對待我的方式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樣。
我實在不知道邵醫(yī)生怎么會把我和雷聞的關(guān)系扯到父親這個詞上,雷聞和我的年紀差并不大,他也就大我五歲而已,我在他身上看不出有任何父親的影子,而且我根本也不需要什么父愛,其實我還挺好奇那些在男朋友身上找父愛的女生,到底都是些什么心態(tài)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