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春節(jié)前夕
半年后，冬天。距離春節(jié)還剩15天。
白芷的房子顯得昏暗無比，許多家具也都蓋上了防塵布單，借助電視機發(fā)出的微弱光線，葉子文收拾著行李。
他決定搬出去了，這里的每一個角落仿佛都有她的影子，每時每刻都在提醒著他，他們分手了。這種情況不能再繼續(xù)下去。
他在萍南一側(cè)，與萍西分界的九星河邊買了套小獨棟，不帶花園。那是方曙特別允許他購買的，對待人才，怎么能吝嗇。于是那張不會缺錢的銀行卡便有了用處。
半年時間，發(fā)生了許多，但最重要的，是他失去了追查項其的重要線索。白芷的離開，也同樣關(guān)閉了她的店面，因為自己感情而影響了案情，白芷說的對，太多人為了她而改變。
‘本地新聞。
連日來，神秘兇手以其固有的殘忍方式，連續(xù)殺害三名被害人，警方仍舊沒有重要線索……警方提醒，不要去無人的街巷，更不要一個人走夜路……兇手完全是無差別殺人，還不清楚他的目的，民眾發(fā)出呼吁，希望警方繼續(xù)請出那位神秘偵探……’
“真能搞事……春節(jié)還能回家嗎？我要看我父母的……盡管他們現(xiàn)在不是了，但往常過年都要回家，哎……”葉子文無奈，對著電視自言自語。
這似乎成為了他的習(xí)慣，在無人的家中打開電視，然后看著電視中的人，仿佛能與他對話，實際上就是在自言自語。
篤篤。
“好了嗎？什么情況？不是說就幾件衣服嗎？”薛良突然站在門口，看著發(fā)呆的葉子文催促道。
“抱歉！來了?！比~子文連忙起身。
兩人說笑著來到樓外，靳蕭倚靠在車邊不耐地看著兩人。
“你們可真能墨跡，在屋里回憶往昔了嗎？”靳蕭無情地嘲諷。
“哎？是他，不是我啊，要不是我催，他還得盯著電視看好久?！毖α紱]好氣地回道，想起他剛剛慌亂關(guān)掉電視的一幕。
“怎么我感覺你們特想我搬出來？”葉子文皺眉看著他們，將最后一個行李放在車上。
“好了嗎？好了走吧！”靳蕭坐進駕駛位。
“哎？你怎么也不幫著般般？司機我也可以當(dāng)，不讓你來，非跟著來……”
葉子文擠在后座，看著兩人斗嘴，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只不過，如今他們?nèi)?，被固定為了一個小組。
當(dāng)時靳局的臉十分難看，本來因為靳蕭的離開，讓他心情舒暢了好一陣，沒想到突然回來了，回來也就算了，竟然還被拉到了葉子文的身邊。葉子文接觸的都是什么事啊，那是危險時刻伴隨著的事！這漏風(fēng)的小棉襖長了一對鋼鐵翅膀，根本拉不回！
“過年有什么打算嗎？”薛良看葉子文不出聲，于是開口問道。
雖然葉子文不說，但是大家都已經(jīng)清楚，他被甩了。剛開始的兩個月，明顯看得出他對待工作的不上心，為此沈隊和王隊還找他談話。
“我想出趟遠門?！比~子文回道，“如果可以的話。”話音剛落，車載FM開始播報剛剛的消息，在過年前夕，發(fā)生此等事件，哪敢妄談休息。
“哎……是啊，我本想陪我老婆回家過年的。”薛良也同是感慨。
“這案子是誰在辦理？這么長時間都抓不到人。”靳蕭很詫異，不就是一個連環(huán)殺手嘛……
葉子文搖了搖頭?！拔铱礇]那么簡單，三起作案，切割器官，現(xiàn)場連血跡都沒有，做完又拼接放置原位，多少有點挑釁的意味，只是，不知道兇手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p> “是嗎？我到是覺得，兇手只是一個自大狂罷了，同時有反社會人格，生活中一定是個看似老實的人，如此做的目的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癖好而已?！毖α紭O是自信地說道。
“那請問你，這是什么癖好呢？拼接人體？既是反社會，又怎么同時滿足癖好呢？”靳蕭反問。
“嗯……”薛良說不出。
“他是在等?！比~子文說出口，兩人同時回頭看他。
“什么？他在等？等什么？等著警方把他抓獲嗎？”
“兇手作案時間不固定，每次換一個地方，似乎是在等他希望地人出現(xiàn)?！比~子文自顧自地解釋道。
“你說的也太玄幻了，這一類人心思單純地很，沒有那么多花花腸子，不要把他復(fù)雜化，只能給自己找罪受?！毖α枷袷墙逃氯艘话?。
“希望是多想了?！比~子文點點頭。
“別聊了，我們到了。”靳蕭停下車。
向窗外看去，一棟房子屹立在原石鋪成的路面上，它背后幾十米處就是九星河，周遭只有幾十棟房子，最低密度的住宅區(qū)。
“真是羨慕你，可以買這么好的房子?！毖α家荒樍w慕。
“呵，什么時候你可以成為他一樣的人才，沈隊會為你申請的?！苯捳{(diào)侃道。
三人也沒多逗留，拿出行李開始往屋里搬。
選在這，首先是因為足夠遠，而且在規(guī)遠市市區(qū)，一切都會重新開始。
三人忙活完，坐在一樓的客廳，喝起了茶。
“你們說，那筆錢，到底能去哪？那幫老家伙被抓個遍，也沒找到。”靳蕭開口，她問的，是毒販的那筆錢。
葉子文大致是清楚的，程質(zhì)彬最后沒有完全坦白，他隱藏了很多內(nèi)幕，而且葉子文還知道，于浩都是他刻意放走的，一切都是個陰謀。
“嗯……我們還要負責(zé)抓捕于浩，似乎，擔(dān)子還挺重的?！毖α茧m然這樣說著，但看了看手里的茶，還是慢慢地喝了一口。
就在這時，葉子文的手機響了起來，兩人都看向了他。
接通后，沈重的聲音傳來。[你猜對了，案子移交給我們了，沒給一隊，給我們了。]
葉子文問道：[有給具體時限嗎？]
[春節(jié)前——]沈重深感擔(dān)子的重量。
掛斷電話，看著兩人回道：“來活了，連環(huán)殺手，春節(jié)前破案?！?p> “好家伙，我們可是還肩負著贓款和于浩呢！”薛良喝不下去了。
“誰讓我們是特別行動小組呢？走吧，別抱怨了，干活了。”靳蕭看了眼葉子文，起身向外走去。
葉子文沒在意兩人的對話，他察覺到，自己的感覺又對了，特殊的時間，特殊的手法，高超的反偵察。這一切都在說明，兇手在逼警方，逼出他想要看到的警方。
那他想要逼出的人，會不會是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