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嚇得直哆嗦,可也不敢離開,在這人多還好,往回走人少,豈不是更嚇人。
突然一道道根系,從地里甩出,周圍都塌進去一大塊,李公甫看到里面居然有亮光,再仔細一看,高興的叫道:“大人,那里面好像是庫銀。”
縣令被嚇得官帽都歪了,聽了此話,努力穩(wěn)住心態(tài),叫道:“還不快將這妖樹處理了,將庫銀追回!”
可是這樹別看著龐大,根系靈活的很,眾捕快跟它斗了半天都近不了身。
“大人,我或許有法子!”許仙在旁突然出聲。
姐姐拉了他一把,希望他不要在此時逞能,萬一不成豈不是讓縣老爺怪罪。白素貞也側(cè)目看他。
“什么辦法?”縣太爺沉聲問道。
“萬物相生相克,這怪既然是樹成精,那么就以火攻,想必有效。”許仙解釋道。
“對對,你說的不錯!”縣太爺沖著幾個捕快叫道,“快,去準備火把火油去?!?p> 果然,那怪一見火就弱了下來,并且在最后的關頭,這怪竟然變成了之前小青盜寶的模樣。
李公甫一見叫道:“就是這個妖怪盜取的庫銀。”其他見過的差役也是紛紛作證。
一場大火足足燒了大半個時辰,等衙役從廢墟中尋到了一千零伍拾兩白銀,雖然丟失了近兩千兩,但是偷銀的妖怪已然伏誅,此案便可結(jié)了,以正清明。
至于其余庫銀能尋就尋,實在尋不到,想來萬歲也不會怪罪了,畢竟這可不是尋常小偷,而是妖物,誰知道對方偷了庫銀干什么去了,說不得就是修煉用了呢。
之后各回各家,姐姐姐夫回家如何掰扯不提,卻說許仙一家。
白素貞滿臉愧疚的說道:“官人,都是為妻的不是,害你卷入了官司之中。”
許仙握了握娘子的玉手,笑道:“不干娘子的事,此中的不得已我也是知曉的。”
“嗯?”白素貞有些疑惑,覺得許仙話里有話。
許仙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此時的他雖然成就地仙,但是對于天道的理解,或者說遮蔽天機這一塊還是處于一種被動的狀態(tài),無法主動的去遮掩天機,故而有些話有些事也就不能當著白素貞的面來說。
雖然許仙并不知曉為何天道會限制自己在白素貞面前展露修行之法的事實,但是這種情況也不會長久了,許仙已經(jīng)下定決心,將飛行之法放在一邊,先要將先天神算深入深入,只要修行到深處,別說遮掩天機了,就是動手改變天機也不是不可能,雖然代價有點大,但也是有可行性的。
一夜無話。
第二日清晨,許仙便同自家娘子以及小青出了門。
他準備開個藥鋪,積累些功德,也好為日后打算。
現(xiàn)在同上古之時已然不同,想要獲取些功德可是難得很,相對來說有兩條路是比較簡單的。
其一就是入駐朝廷,每年每月的祈福,調(diào)理地脈之類的,只是這一類或多或少的都會同人間帝王牽扯上關聯(lián),帝王身上的因果承負可以說是世上最厚重的,你得到的那點功德,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葬送了。
其二就是救人了。其中以當大夫最為方便。雖然治病救人是一個錢貨兩清的交易,但是這只是人間自己定下的規(guī)則,天道可沒有金錢等于生命的交易,不過到底也是交易了,所以救助一個人的功德并不多,但是如果救助的人多的話,效果也是很可觀的。
可以這么說,凡人求升仙的,大都會選個地免費診治百姓,這樣幾十年,然后要么由土地上報城隍,城隍再上報閻君,閻君在其死后,劃歸到天界,也算是升仙了。
要么就就是驚動了某一位神君,這位神君愿意去西王母或玉帝面前說情,也能飛升上天。
不過這兩種法子升的仙都是比較弱的,打個比方,便是現(xiàn)在的小青同這樣的神仙也差不了多少的。
書歸正傳,一行三人來到了慶余堂。
許仙要開藥鋪的事還是要跟自己的師父說一聲的,如果師父不樂意的話,他也只能換個路子了,畢竟這個時候的禮可是很嚴格的,不處理好容易讓人詬病,他自己倒也罷了,可是姐夫可是堂堂捕頭,若是小舅子有了污點,他面上也不好看的。
雖然以許仙的估計,自家姐夫也不在乎,只是許仙自己心里會過不去的。
王員外知曉許仙來意后,大笑道:“善事!善事!”
“我就怕沖撞了師父的生意。”許仙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是哪里話,這世上哪有一個人做的過來的生意,況且,你的醫(yī)術(shù)我也放心,這只會對百姓好,我怎么會介意呢?”王員外哈哈一笑,果然如同白素貞所說,對方絲毫不介意許仙要開藥鋪的事。
許仙點點頭,又同王員外說了一會兒家常,才告辭離開。
雖然王員外不介意,但是許仙還是決定將藥鋪開在縣城的另一頭,盡量遠離慶余堂。
幾人離了慶余堂,便直奔姐夫家。
這時候李公甫已然是上工去了,只留了許嬌容在家。
“素貞見過大姑!”白素貞見了許嬌容急忙施禮。雖然之前見過面,但因著都有事,也沒有好好交流見禮,故而,這次才是一個比較正式的見面。
看著白素貞進退有度,舉止文雅的模樣,許嬌容溫和的一笑,開口道:“果然是一個溫柔賢淑,貌美如花的好姑娘?!闭f到這里,許嬌容又想起了許仙昨日那丟人的模樣,“也難怪幺弟整日為你神魂顛倒呢?!?p> “姐姐!”許仙叫了一聲,臉上熱熱的。
一番交談下來,許嬌容是越看越滿意,雖然白素貞家世大,但是沒有絲毫大小姐脾氣,交談起來也是處處考慮著自己,也怪不得許仙對白素貞喜愛非常了。
許嬌容飲了口茶,潤了潤嗓子,道:“你既已成家,便也該取個表字了,日后這許家的事,也該全權(quán)交付給你了?!?p> 照理說應該是二十行冠禮,取表德之字,只是這許仙自幼喪父喪母,家中無上者,且沒有期年孝期的,在過了十二就可以行冠禮,操持家務了。
不過許嬌容心疼自家弟弟,不想讓許仙過早的勞累,故而這些年一直是她在處理許家的一些事物,其實也沒有啥大事,就是祭祖啊,供奉祠堂啊之類的。
本來許嬌容是準備等自家弟弟成年后再準備冠禮的,可是這計劃趕不上變化,許仙年十八就娶親了,既然娶親了,那么這許家之事,許嬌容也就不準備捏在手里了,自然也該給許仙取個表字,行冠禮了。
許仙正式的長施一禮,道:“自該如此,有勞姐姐姐夫操持!”
這冠禮可不是自己在家取個字就行的,要告知自己所有的親朋好友,若說那種書香世家或大家族之類的,更是麻煩。有條件的還會用占卜的方法從這些好友長輩之中選取一個人作為正賓,讓這個正賓再選一個贊者,之后為自己戴冠,然后還要拜祠堂、賓求退、禮賓贊、拜見鄉(xiāng)先生等等一系列的流程,繁瑣的很。
比之辦婚事還要勞累。
但是像是許仙這種家庭簡單沒有長輩的自冠者,而且還不是什么名門望族,取字就要簡單的多,也用不著那么繁瑣的流程。
“官人若是信得過為妻,就將冠禮定在五日后,這五日官人就安心準備冠禮,我跟小青去看看店鋪如何?”白素貞道。
“只是這樣子,娘子會不會太勞累了?!痹S仙雖然知曉娘子妖身強勁,但還是不忍心她太過疲勞。
“不妨事的。”白素貞溫聲道。
“放心好了,這不還有我呢嗎,不會累著你家娘子的。”小青在旁邊插嘴道。
許嬌容看著三人關系融洽,暗中點點頭,對著白素貞越發(fā)的滿意,故而出聲道:“改明兒,我跟你們一起去,整個錢塘縣還沒有我不熟的呢?!?p> “好好好,不必過分挑剔,差不多就行了,別累著自己?!痹S仙好好好的應承了下來,無奈的笑了笑。
三人在李家吃過了飯,才回到隔壁的家。
躺在床上,許仙默默修習著先天神算,好在這東西不跟修行似的,還要吸納靈氣煉化,只需要調(diào)動法力即可,如此便不需要正式的盤坐靜心,否則許仙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第二天一早,吃過飯食,許仙便整理好衣服便將白素貞小青送去了姐姐家,他們?nèi)巳タ吹赇仯S仙則是去準備衣物帽冠等等禮儀上的用品去了。
許仙漫步在街道上,看著百姓為了生計而奔波,看著人世繁華,看到眾生祈愿,看到神靈各司其職,這樣充滿朝氣的世界,為何會要針對他們一家呢。
“這位相公請留步!”
許仙本不想理會,可是那人見許仙腳步不停,竟是噔噔的小跑上前。
許仙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身無奈的說道:“你是何人,找我有什么事?”
只見這人一身道袍,面上胡須直達胸口,皮膚卻是仿若嬰孩,看著便是得道之人。其左手搖著鈴鐺,右手拿著一道長幅,上面寫道:卦算千萬人和事,盡知乾坤禍與福。
“貧道王道靈,我觀相公印堂發(fā)黑,上有妖氣盤旋,恐怕家中有妖作祟??!”道人一開口,許仙面上未曾表露,內(nèi)心卻在思索,王道靈貌似便是同自家娘子有牽扯因果的那只蛤蟆精,難不成是來了結(jié)因果的?
許仙心里作何想法不提,面上笑了笑,道:“哦?不知有什么辦法可解?。俊?p> 那道人見許仙上套,笑容逐開,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箓,道:“貧道這里有靈符一張,你回去后用火燒掉,將符灰和水噴于臥房門前,到時保你不受妖邪所害。”
不知道士何意,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