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人半靈,
靈續(xù)了情,
可人情緣已盡。
那么,
我那一半人,
是無欲無求的。
我又夜夜宿醉在三木落的石屋,
巫人的酒,
慢慢殺死著我的靈,
疼,撕裂靈魂的疼。
靈死去九成時,
我服了山參給我制的藥,
將我的靈徹底抑制在沉睡狀態(tài)。
我成了人族的形態(tài),
恍若藍藍的樣子,
此時,我才徹底明白,
藍藍已經(jīng)徹底死去,
沒有了遺憾,
沒有了眷戀。
而死亡的那一刻,
是月藍斬下情絲的那一瞬間。
落呀,
你可知,
徹底殺死藍藍,
讓她永無再生的可能,
是你。
我只有一半的生命,
所以很虛弱。
但我終于跟著人族,
走進了翁丁原始部落。
我進入那天,
是極寒之日,
便也是祭祀的日子,
部落被云霧繚繞,
靈氣夾雜在云霧里,
為防止靈力蘇醒,
我一路喝著血紅的巫酒。
跟隨著人群,
走過掛滿牛首的路,
進入神林。
在進入神林的瞬間,
我便一直覺得心疼,
淚便忍不住的流,
當(dāng)祭祀的音樂響起,
我便知道那是上古的巫術(shù),
用巫人來守護這虛空之境,
境在人在,境破人亡。
月藍呀,
為保荼重生,
也做盡了所有。
我明白了這份心疼,
月藍知道,
她護了荼,
也就與荼永別了,
再見荼,
已沒有了月藍。
就如萬年前,
再見木落的,
已不是了藍藍。
月藍的心疼,
沒有遺憾,
只是深愛了。
這夜,
我住在了翁丁,
夜極寒,
我不能自主的一直流著淚。
夜的最深處,
月圓且亮,
我看到了神林放著藍色的光,
于是,我往神林走去。
走進神林,
我終于看到了那棵古老的荼樹,
是荼嗎?
我伸手想要撫摸荼樹,
卻無法觸碰到他。
“荼,是你嗎?”
我輕問。
藍色的靈氣慢慢的在荼樹周圍聚與散,
他回答了我。
荼在木本態(tài)下,
本應(yīng)無知無覺,
但卻認出了我身上月藍的那一半。
我看著手心,
月藍長出的情絲瘋長著。
我坐在荼樹下,
和荼說著話,
月藍的情思。
這情呀,
初現(xiàn)時極甜,
斷時太苦。
經(jīng)歷了藍藍的苦,
便怕了這苦,
再遇荼,
便將一切情深藏,
直至荼選擇散盡靈力歸無,
才知,
這動了的情,
怎藏得住。
曾以為,
死過情,
再生應(yīng)不再苦,
只是,
雖感知不到苦,
卻疼得更甚。
我說著便睡去了,
清晨,
我在神林里的石頭上,
很是虛弱。
我不得不離開了翁丁,
回到滄江之源的木屋,
我服藥后靈力迅速恢復(fù),
這次進入虛空之境,
經(jīng)歷了一次生與死的疼。
我計劃再次進入翁丁原始部落,
于是又去了三木落的酒屋。
我喝到微醉,
混合著極度疼痛,
我留著淚。
三木落從樓上下來,
奪過我手中的酒,
說:“你這樣會死的?!?p> 我看著三木落,
心里已經(jīng)沒有了起伏,
我說:“死了比痛苦著可能好些,對嗎?”
三木落沒有回答,看著我,說:“滄江之源有幾處巖畫,是上古文字?!?p> 接著,三木落對南說:“不要再給她酒了?!?p> 南點點頭,給我泡了茶。
如三木落所說,
在一個古老的寨子神林,
我找到了第一處巖畫,
血紅的巖畫,
上古的文字。
荼曾教過月藍上古文字,
我靠月藍的記憶,
明白了是上古咒語:
荼生于虛空之境,
荼重生,
承記憶,
荼雖似荼,
卻已非荼王,
見字者,需破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