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來到了滄江之源。
當(dāng)進入這座邊陲小城時,往事還是一幕幕涌上心頭。
這座小城,經(jīng)歷了千年,還是原始的模樣。
我叫藍兒,半人半靈,我在沉睡了千年后醒來,便來了滄江之源。
滄江之源,我曾在這里遇到最好的一切,也遇到了最糟的一切。
最好的人,最糟的靈,現(xiàn)在我半人半靈,好壞各半。
三木落:原始人族的救世主,還存活著,應(yīng)該就生活在這座小城。
我此次來滄江之源,就是要找到他。
三木落被月藍下了咒語,只能生活在夜里,不能見陽光。
五千年前的世界,是神、靈、鬼、巫、人共存的大地,只是神、靈、鬼、巫各界都在消亡,唯人族日益昌盛,為原始人族。
月藍,靈族女王,末世女王。
三木落,巫族之王,一世王。
靈族與巫族本不相容,但他兩卻有著剪不斷的情感糾葛。
而他兩的糾葛我在這里不細說,會在另一部故事里細說。
月藍的前身是人,叫藍藍,藍身死,靈族女王現(xiàn),繼承王姓“月”,稱“月藍”。
三木落的前身是人,叫落,落身死,巫之王出,取王姓“三木”,稱“三木落”。
落愛上了藍藍,藍藍因落而死,故事便開始了。
而我,是月藍死后,三木落用造出藍藍的珍珠和月藍殘留的靈氣做成的,一個半人半靈的妖。
如今的世界,沒有了神與靈,亦沒有鬼與巫,只活下來了魔與妖。
三木落在殺死了月藍與荼時,成了魔。
魔與妖,注定都是孤獨的。
而我,要找三木落,可不是孤獨的原因。
我對他,愛恨相交,卻與我無關(guān)。愛,來自藍藍,恨,來自月藍。
我要找三木落,是因為我要找到荼。
荼,起于萬年前,天地靈氣所化,平衡五界的神靈,生而半神半靈。
荼本戰(zhàn)死于五千年前那次戰(zhàn)爭,但我卻夜夜夢見他。
夢里,荼的靈漂落在一片深山,山里靈氣聚集,他如初生般落在土里,長成一棵古老的荼樹,卻無法幻化成型。
滄江之源是千年前大戰(zhàn)后遺留的土地,這里是巫之王的地界,但卻靈氣聚集。
這座小城,與千年前截然不同。
千年前的滄江之源,是一座石城。
而眼前的這座城,我實在是喜歡不起來。
簡陋而粗糙的建筑,看似有序?qū)崉t雜亂無章的分布著。
我尋找了一月有余,未找到三木落。
我便在滄河邊買了一棟靈氣聚集的木樓,住了下來。
妖的世界沒有白天與黑夜。
夜,異常的孤獨。
我在人們都睡去后自己獨飲。
我記得,
藍藍滴酒不沾,喜古茶。
月藍喜酒,常醉酒。
而我喜酒亦喜茶,
喜茶的清冽,喜酒的濃烈。
我喝著酒,千年前云端釀的烈酒。
這酒,尋常人喝一口便可醉七天。
魔與妖一杯便醉。
可我,如月藍一樣,常常一瓶才微醺。
更深露重時,
我微醉,
對岸隱隱約約出現(xiàn)了石屋,
飄出幽深的音樂,
巫族的音樂,
我頓時清醒,
是三木落。
我走至對岸,
進入石屋,
恍若一個酒屋,
但卻空蕩蕩的。
南坐在吧臺,
雖不抬頭看我,
但顯然知道我來了,
自顧倒著酒。
南,是落的命中注定的卻未成婚的妻子。
她的命運隨著落的死,三木落的生而成了魔。
我接過酒杯,
是血紅的酒,
巫族的酒,似鮮血,以人血制作。
我嘗了一口,甜酒。
說:“用最苦的血,釀最甜的酒?!?p> 南答:“這五千年來,他釀的酒越來越甜?!?p> 我便問:“他在哪?”
南淡淡一笑,說:“他等了五千年,還是沒有等來藍藍?!?p> 我也一笑說:“藍藍一萬年前便死了,月藍五千年前也已死了。我是藍兒。”
南看著我,說:“半人半靈,妖。”
我又一笑,不答。
“五千年了,你還是來了?!?p> 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
是三木落。
我回頭看,
他已到了魔的最高態(tài)。
周身散發(fā)著靈氣與魔氣,達到了一種極致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