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王妃,你為何叫本宮住手?”
并沒有刺痛的感覺,朱弘飛知道自己還活著。他睜開了眼睛,劍尖就在自己的下顎處,離咽喉不會超過兩寸。
他抬眼去看,卻只見一個淡黃色的背影,還有隨風飄飄的衣袖,以及不遠處那個一臉詫異的女子。那女子看年紀應(yīng)該還不到三十,一身鎬素,襯著她秀麗端莊的臉,卻是讓人一眼看去,就覺得清爽無比。
“公主,他···他好像魯王殿下?!?p> 是這個一身鎬素的女子,喊的住手,救了自己的命的。朱弘飛不禁心生感激,卻不敢稍有亂動,這穿著淡黃色衣裙的女子,這手中的長劍,可不是鬧著玩的。
他并不是真的不怕死,有活的機會,誰不想好好的活著呢?
可是不對!公主、魯王妃、魯王、獨臂、明朝,還有那一身的縞素。
天啊!救自己的是魯王妃,她那一身縞素,證明著應(yīng)該是魯王真的死了。還有,她的肚子微微的隆起,自己可是知道,魯王妃是留下了一個遺腹子的。
還有,天?。—毐凵衲釂??長平公主嗎?不對,是坤興公主。
可是,史書上的她,不是早就已經(jīng)死了嗎?
可是,不是她又會是誰?誰敢被稱為公主?又是誰被崇禎帝這個王八蛋,狠心砍下了左臂的?
“他像魯王?”
黃衫女子聲音里帶著一絲疑惑,終于轉(zhuǎn)過頭來了。朱弘飛承認,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氣度非凡,自然散發(fā)出一種尊貴的女子,特別是她還長得如此的美麗,都不知道該用什么詞來形容她了。
“是的,公主!奴不會看錯的?!币簧礞€素的女子,聲音竟是有些小小的激動了,她轉(zhuǎn)過頭去,輕聲的喊著:“劉順,劉順,你快來看看。”
“是,王妃!”
一個尖細的聲音傳來,讓朱弘飛聽著有些不舒服,總覺得像是電視里宮里的太監(jiān)發(fā)出的聲音。他真的看到太監(jiān)了,一個穿著太監(jiān)服,手里照樣拿著拂塵,滿臉皺紋,滿頭白發(fā)的老太監(jiān),正邁著疾步而來,每一步不是太大,卻足夠的快。
老太監(jiān)的身后,還跟著兩男一女,年長那人四五十歲年紀,頜下三縷長須,迎風飄動,倒是看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另一人應(yīng)該不到三十,面色頹黑,身材修長,眼中透著智慧點點。
接著,卻是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女,一身淡藍色的衣裙,眼睛靈動,一臉的膠原蛋白,長得卻是和黃衫女子,有著六七分的想象,只是她卻多了兩個淺淺的梨渦,比起黃衫女子,那可是讓人覺得親近多了,即使此刻她臉上沒有笑容,也是自帶著俏麗。
三人都還有點距離,那老太監(jiān)卻已經(jīng)驚咦了一聲,緊邁兩步,給黃衫女子作揖起來了,“老奴懇請公主殿下,且將利器收起!”
黃衫女子終于將手中的長劍收了回去,鏘的一聲,輕松寫意的,插入了背上的劍鞘中去了,鵝黃色的劍穗,輕輕蕩漾著。
朱弘飛松了一口氣,手捂著左臂上的傷口,依舊激烈的喘息著,這是從鬼門關(guān)里走了一遭了,差點和孟婆她老人家對干三大碗了,哪能不大喘氣?。?p> 黃衫女子卻是盯著朱弘飛,說道:“本宮看他也不大像。劉順,你且看仔細了,莫要讓人給誆騙了。”
“啟稟公主殿下!”這叫劉順的老太監(jiān),又在作揖了,看來早習慣于此了,“老奴自幼就伺候著老王爺,又跟隨王爺多年,斷然不會看錯,此人確實與王爺年輕時極為的相像,只是這膚色,深了一些。”
這是在說自己黑嗎?拜托,這是健康的小麥色。
“那也是,本宮與魯王也是近兩年才相見,且先信你一信?!?p> “多謝公主殿下!且待老奴先仔細的問一問他?!?p> 朱弘飛本是一頭霧水,此刻卻已經(jīng)聽得有些明白了,自己竟然和魯王長得有些相像?唉!這世上,本來就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興許自己真就和已經(jīng)死了的魯王,有些相像,那也說不定。
黃衫女子卻是轉(zhuǎn)頭去看剛剛靠近的那兩個男子,二人都是稍稍彎腰,點了點頭,似乎是在證實劉順的話。
“娘!”
卻是那穿著淡藍色衣衫的少女開口了,朱弘飛一愣神,卻見黃衫女子,已然牽住了那藍衫少女的手,也轉(zhuǎn)過頭來了,和那一身鎬素的女子,站在了一處。
劉順卻已經(jīng)向前走了一步,到了朱弘飛的身邊,看著朱弘飛的樣子,不禁眼眶一濕。他略略彎著老腰,輕聲問道:“敢問這位公子,尊姓大名?”
“朱···朱弘飛?!?p> 自己的名字,并沒有什么值得隱瞞的,說了也無妨。但朱弘飛還是感覺到了劉順整個人都輕輕顫動了一下,他身后的那些人,卻也都多了幾分驚訝。
“敢問公子,可是我大明的國姓?”
“是!”
劉順的手,抖動得更厲害了,聲音都是有些發(fā)顫了,“敢問公子,名字如何書寫?”
“弘揚之弘,飛翔之飛!”
噗的一聲,劉順手中的拂塵,直接掉落在泥土中,他卻連去撿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敢問公子,姓名何人所?。俊?p> “我娘!取前程遠大,一飛沖天的意思?!?p> “好?。『妹?,好寓意?。 眲㈨橈@得特別的興奮,接著問道:“敢問公子,令堂姓甚名誰?”
這一次,朱弘飛卻是搖了搖頭,因為他不知道該怎么說。從這一切的跡象看來,對方很顯然是認準了,自己和魯王有某些關(guān)聯(lián)了,自己要是提及亡母的名諱,那不是露餡了嗎?有的時候,還是學學鄭板橋,難得糊涂的好。
“公子為何不答?”
“我不知道!”
這個答案,顯然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劉順明顯愣了一下。但他卻沒有繼續(xù)深究,而是開口問道:“敢問公子,今年貴庚,是幾月的生辰?”
“二十三,十一月初十的生日?!?p> “二十三,十一月初十的生日?”
所有人都安安靜靜的,看著劉順在掰著手指頭,都知道他是在算日子。只有朱弘飛,還有些迷茫。
“二十三,己卯年十一月初十,屬兔。”
屬兔?我明明屬羊好嗎?算了,算了,屬兔子就屬兔子吧!朱弘飛暗自腹誹著,卻突然想起了那只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可憐兔子,好像是看到了自己一樣,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似乎自己真的成了任人宰割的兔子了,但好像羊也差不多是一個樣。
“我大明先帝崇禎十二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