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幸得治癡女轉(zhuǎn)性 慘中毒公子難行

　　書房內(nèi)惠王和寧州刺史極其上佐，判司，以及諸位幕僚為了預(yù)防雪災(zāi)災(zāi)害，正在緊急制定方案并潤色細(xì)節(jié)處，想是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

　　便對櫻顆說道：“我們先去各處巡查，今夜客還未散。府里萬不可出什么亂子?！北藭r春桃也送了楚琪芷回來，正在書房外侯著，三人穿過東穿堂正好遇見巡夜的馬先家的和一眾人，馬先家的笑嘻嘻道：“姑娘安好，這么夜了還不回院子里的歇著呢？”馬先家的看著眼前的楚璠凝并不敢過多約束，畢竟已經(jīng)不是先前的時候。

　　十幾年前之前王妃孕中突然見了紅，花了好大力氣才保住了這一胎，生下來的姑娘粉粉的一團，晶瑩剔透。但沒幾天便發(fā)現(xiàn)孩子不能視物不能啼哭，便連洗三，百日，周歲都沒宴客。王妃，王爺雖然心疼她，但孩子這么多也顧及不來。先時兩位嫡出的哥還在家里要細(xì)心引導(dǎo)，王爺王妃便全心投入。對這位二姑娘只管她衣食無憂，卻無法談話交流。因此下人們即便不敢明著欺負(fù)她，暗地里卻總是譏笑，說些難聽的話，當(dāng)然這馬先家的也是多過嘴的。就這樣一直將姑娘養(yǎng)到了八歲。

　　五年前楚璠凝還不能視物言語，看上去呆呆傻傻。哪知有一天突然來了個和尚，說是能治好姑娘的病。王爺王妃這些年找來了多少太醫(yī)，名醫(yī)都是束手無策。這瘋和尚的話雖是將信將疑但也讓他來醫(yī)治了。姑娘果真被看好了，那一天整個府里的樹都抽了新芽，花都開了花苞。

　　那二姑娘竟然都不要學(xué)著說話便能和人交流。整個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因從未對外提起王府姑娘的情況，王爺便打發(fā)了一些下人只留了一些服侍的老人，并說二姑娘是從莊子上接回來的。畢竟誰也不會信瞎子能視物，啞巴能開口。這五年間二姑娘已經(jīng)能幫著王妃掌家了。

　　楚璠凝：“嬤嬤這會子去哪里呢？我剛從父王的書房出來，里面商議事呢。若是方便讓人去廚房燉上菊花清明羹吧，好了我便親自去取?！瘪R先家的便打發(fā)了一個老媽子過去，接著說：“回姑娘話，我們正巡邏完了內(nèi)院呢。準(zhǔn)備著去給王妃回話?！薄斑€勞煩嬤嬤一件事，先去正院里跟長吏說讓府兵加強戒備，夜里多巡查，尤其書房周圍。和母妃回話時，告訴她父王今夜怕是不得早回，讓她先歇下?！?p>　　馬先家的一一領(lǐng)了，正欲走又想起來一件事情：“二姑娘，剛才過來的時候我見三姑娘獨自一人在稼穡軒外徘徊。似是十分焦急?！?p>　　“在她自己院子外站著也不算什么事，你們且去忙吧?！?p>　　春桃說道：“剛才送三姑娘回去，三公子不在屋子里，怕是等三公子呢?！?p>　　稼穡軒中，一名男子進了院門，腳步犯虛雖然喝的不是很醉，卻也滿嘴的酒氣。楚琪芷沒好氣道：“你去哪里了？怎么又喝了這許多酒？”那人原是楚琪芷的胞兄楚岸霄。

　　楚岸霄氣鼓鼓的說道：“妹妹你也管我！我今日去應(yīng)酬了！”“你好歹也是王府里的公子，和你喝酒的能比得上父王書房里的那些人？”

　　正談?wù)撻g，房里一位美貌的婦人摔了門簾出來，原是他們的生母，楊側(cè)妃。涂了淡橘色蔻丹的手指直戳楚岸霄腦門說道：“你看看你喝什么酒，你很該聽你妹妹的話，今日席間你不在就算了，這會子你父王書房你是非去不可了！晚晴去把醒酒湯拿來，給他灌下去，并伺候換了衣服?！狈坛断龅难绢^自把他扶回房中。

　　一個小丫頭正打了水給他擦臉，楚岸霄躺著正覺得有一雙水蔥似的手指從臉上劃過，一把抓住便聞了起來，：“你這袖內(nèi)好香，是用什么花粉熏的？”那小丫頭只低聲說是些不知名的雜香罷了，：“世子，我替你更衣！”楚岸霄躺在床上任由她擺布，沒有起疑心。然而那小丫頭的手不老實起來，將手伸到楚岸霄的里衣中。楚岸霄雖然喝了酒但沒有醉得毫無知覺，平日里和丫鬟雖有玩笑，卻沒有哪個丫頭如此大膽。當(dāng)下警覺起來：“要死，你怎！”只見那小丫頭捂住他眼睛，向他口鼻之內(nèi)吹送了一口香氣：“楚公子不是喜歡我這香么？”接著楚岸霄便倒了過去。

　　那小丫頭卻翻窗出去，一個鷂子翻身消失在了夜色中。等晚晴端了醒酒湯，幾個丫鬟喂他喝了，并穿好衣衫，楚岸霄便也恢復(fù)了正常。楚琪芷進來催促到：“我爐子上給吊了雞湯，父王和那些大人估計商議的也乏了，你和我快一齊送去?！睏顐?cè)妃也囑咐到：“岸霄，去你父王那里可得好好表現(xiàn)，有什么見解萬萬思慮一翻再出口，別丟了你父王的臉面，若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就做個孝順孩子也好?！?p>　　“阿姨，你也總是這樣多的囑咐。三妹妹你也與我同去吧。這雞湯是你花了心思的，我不愿獨占了功勞。”楚琪芷也正有這個打算，便一同前往了。兄妹倆人行至西穿堂，便見楚璠凝也端了羹湯過來。

　　楚岸霄道“二妹妹好巧，也是一同送羹湯的？”“三哥哥好，此時父王和諸位大人議事想必是累了，送些飲食過來?！背鬈瓢琢艘谎郏骸安贿^是送殷勤罷了?！?p>　　楚岸霄扶額這話說得，我們自己也是來送羹湯的不也成了獻殷勤么？“妹妹別胡說，二妹妹和我們一樣送的都是兒女的孝心！妹妹先……”請字還未說出口，只覺得喉嚨里發(fā)痛，也沒十分在意，便做了個請的手勢。

　　三人到了書房門口，惠王和諸位大人正在書房活絡(luò)筋骨。長吏：“公子和小姐趕巧了，食物試過毒就可送進去了?！钡仍嚵硕緵]有問題，三人便一同進去，楚岸霄開口說道：“父王和各位叔伯想是勞累了，二妹妹和三妹妹都燉了些羹湯，請喝了也好充充饑解解乏?！?p>　　便讓下人過來盛湯，一份雞湯，一份菊花清明羹。只聽一人說道：“適才晚飯吃得豐盛，加之寫了這么久的字眼睛的確酸累了，給我來一份菊花清明羹去去油降降火?！边@句話符合了多數(shù)人的心里話，分分要了菊花清明羹。

　　眼看著菊花清明羹都快見底，雞湯還沒動。楚琪芷臉漸漸紅了。

　　一位年輕人眼見雞湯沒動，說道：“這雞湯燉的清爽，還有淡淡草藥香，給我來一碗補補精氣神，還能奮戰(zhàn)一夜呢！”他這一說眾人笑了，也有人要了幾碗雞湯。

　　待到下人們收拾完畢，惠王說道：“今年急需一批厚實的冬衣，現(xiàn)如今諸位都覺得做兩手打算，一是從別的府道運輸棉花緊急定制。二是能夠借助邊貿(mào)獲得毛衫的制作方法。只不過這第二個方法呢怕是不能正大光明的買賣。便要和去云依的商隊一同前往，而且到了那里怕有諸多危險。估計不止大敬想要?！被萃鯍吡巳艘谎郏骸澳銈兊膬晌桓绺缛缃穸荚诘胤缴希銈冋l愿意同商隊前去？但是父王得告訴你們即然是商隊經(jīng)商，便不能以王府的名義和朝廷的名義前去，但父王會給你們提供足夠的保護的?！?p>　　“我愿前去！”楚璠凝，楚岸霄同時說道?！昂芎?，不愧是我楚家的人，那岸霄你說說你去的理由?！背断錾陨韵肓讼耄骸案竿鯇嵅幌嗖m，其實兒臣看見你與諸公如此辛苦，我只恨自己太年輕，想為你們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況且有兩位哥哥做了表率，我也不愿落在人后。我只想替父王分擔(dān)?！?p>　　“哈哈，三公子是個孝子知道替王爺分憂啦。”接著看向楚璠凝問到：“那二小姐是為何？”

　　楚璠凝答道：“父王受皇爺爺令，守此土，安此民。十三年來，我在這富貴鄉(xiāng)里享的榮華富貴，無一不是民脂民膏。我食萬民供奉，然寒冬凜凜，略萬民冬日之生機。我雖弩弱，亦安肯為寒冬低首下心，伈伈睍睍，以偷活于此？少不得要為百姓搏一搏?！?p>　　“二姑娘，年紀(jì)雖小卻是好大的志向！知道要為民……”

　　話音剛落，楚岸霄便劇烈的咳嗽起來，倒在地上痛苦的捶著胸口，不一會兒一口暗紅的血吐在地上，便昏了過去?；萃蹙o張的抱住這個孩子，：“霄兒？你別嚇唬父王！來人快去請?zhí)t(yī)?！背[凝喊到：“快去請大夫，櫻顆你去告訴母親派人到庫房拿人參，鹿茸，靈芝等藥材來?？礃幼邮侵卸荆禾易屓巳ヅＨ飻D些牛奶過來。”隨手指了幾個下人：“你們過來扶住三公子，你從后面兩手握在一起環(huán)住他用力擠壓肚臍上方?！?p>　　一陣用力楚岸霄終于把東西吐了出來。全是黑色的污穢，看來是中毒了。楚璠凝命人打掃干凈，又將楚岸霄挪到了榻上。楚琪芷終于回過神來，只兩眼淚汪汪的喊著哥哥。

　　寧州刺史說道：“小公子這毒發(fā)的蹊蹺，怎么惠王剛想讓他去云依國，便中毒了。難不成有人不愿我們拿到？”“刺史所言，需要我本王考證一番。諸公天色已晚，家中出了事，現(xiàn)下還要捉拿下毒之人。本王就不強留了，諸公自便吧”

　　等諸人散去，大夫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