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9 別想糊弄我們
眾人聽此,翹首而望。
夏露擋在紀(jì)小漓身前,從廣場上的浮雕碑石后,探出個頭來。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了過來,立馬心虛地將頭縮回。
看向紀(jì)小漓,她的兩條眉毛,瞬間都垮成了個八字。
“小漓仙子,我們完犢子了!”
懊惱地捂著雙髻,眼神幾變,最后,干脆一咬牙,“你……跟著我,記住,什么都別說!”
未了,像是給自己打氣般地一捶手心兒,點頭走了出來。
紀(jì)小漓挑了挑眉,表情玩味,緊隨其后。
此時此刻,不得不說,她很有些興奮,怎么說,這都是她穿越而來,見到的第一個大場面。
入職前的崗前集訓(xùn)???
太有意思了,作為跨國集團的首席執(zhí)行官,她嗅到了一絲熟稔的味道。
呵,她喜歡!
這天界的職場,可得給她開開眼,莫要叫她失望才好。
前面的夏露低垂著頭,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后邊兒的紀(jì)小漓,則跟個沒事兒人似的,大刀闊斧,走得頗為昂揚。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位星君蒞臨視察來著。
這態(tài)度,嘖嘖,耀眼,太耀眼!
一眾粉衣人兒,紛紛交頭接耳,低聲議論。
紀(jì)小漓勾著嘴角,笑容逐漸加深。
嗯,這才像話嘛!
像她這樣的人,一出場,必須得是這個排面。
心情大好,目光一滑,正好與面前一位衣著華美的粉衣仙子,撞個正著。
粉衣仙子瞪著微挑的鳳眼,似驚似嚇,聲音也跟著陡然拔高,“你是誰,怎么跑到我們蟠桃園里來了?”
紀(jì)小漓皺眉,這是什么話?
剛不是通報了嗎?她是遲到的仙役,來此,自是參加集訓(xùn)的??!
不然,還能干嘛?
問得沒有水平了啊,紀(jì)小漓挑剔地看了一眼粉衣仙子,表情略帶不滿。
粉衣仙子被紀(jì)小漓的眼神,激得呆了呆,不明白對方為什么這樣看著自己。
不過,也只是一瞬,接著她便眼神一厲,“看什么看,還不快回答我的問話?”
紀(jì)小漓還記得夏露之前的叮囑,于是,愣是沒給對方任何反應(yīng)。
果不其然,前面的夏露見此,立馬回身,赧然地朝粉衣仙子點了點頭,又對著玉粉軒的方向緩緩行了一禮。
動作沉穩(wěn),似乎已經(jīng)想好了應(yīng)對之策。
只聽,她小心翼翼道:“回稟霽月星君,小漓仙子是與我一同被天界錄用的新晉仙役。”
抬手示意眾人,看向紀(jì)小漓的衣衫。
“想來,娉婷仙子剛才大約也是見她沒有穿我們蟠桃園的仙服,所以,才誤以為她不是蟠桃園的人?!?p> 低頭再次行禮,“霽月星君明察,其實,這是因為小漓仙子她的仙服不太合身,而我們又法力低微,無法裁改,于是,她……她才只好穿了這么一件衣服?!?p> “也正因如此,我們才會遲到!”
紀(jì)小漓無言以對,這夏露雖然說得有理有據(jù),但到底還是太緊張,看看,這頭都低得快跟肩膀齊平了。
而且,這行禮的手,也被抓得發(fā)白。
長了眼睛的,怕是都能看出她在撒謊吧!
果然,下一秒,與她們一道上來的飄飄仙子,直接就站了出來,拆穿道:“你剛才可不是這么講的,你明明說,她是因為身體不適,才穿錯了衣服的,可別想糊弄我們!”
夏露的額際起了一層薄汗,“小漓仙子她、她確實身體有恙……”
“哼,前言不搭后語,我看你根本就是避重就輕,偷懶晚起罷了!”
娉婷仙子直接打斷還欲繼續(xù)解釋的夏露,看向一眾隊列,“讓這么多人等你們兩個,你們是根本就不把集訓(xùn)放在眼里呀?”
夏露面上露出一絲懼意,心中也打起鼓來。
她們不會就此,被打回原地吧???!
緊了緊拳頭,只聽,娉婷仙子表情冷漠,突然當(dāng)眾宣道:“既然你們不把這集訓(xùn)放在眼里,那么,也沒有必要再留在蟠桃園里了。”
“打哪來回哪兒去吧!”
夏露應(yīng)聲后退,似不敢置信。
原本俏麗的面容,也瞬間失去了光彩。
她抖了抖肩膀,眼眶漸漸升起了一抹濕意。
得,這小姑娘,今天都哭幾回了?
瞧瞧這小眼神,跟被全世界拋棄了似的。
要命!
紀(jì)小漓輕飄飄地彈了彈自己的肩膀,在眾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時,微微傾身,走到玉粉軒前,靜靜鞠了一躬。
這一鞠躬,直接就不起來了。
反正,她現(xiàn)在是說不了話,那有些個意思,就只好用身體語言,來表達啰!
夏露是她在天界第一個認(rèn)識的人,而且,還是她目前唯一的免費向?qū)А?p> 這一條線上的螞蚱,自然是要同進同退的。
再說,孤軍奮戰(zhàn),又不是她的作風(fēng)。
所以,人,她保了!??!
躬著身子,紀(jì)小漓整個人,就跟一幅標(biāo)準(zhǔn)的行禮圖似的,一動不動。
她已經(jīng)觀察過了,自然也能學(xué)得有模有樣。
雖然,口里出不了聲兒。
但,那股倔強不屈的精神氣兒,可是被她演繹得淋漓盡致,簡直都要從體內(nèi)爆射而出了。
時間定格。
紀(jì)小漓含著一口‘內(nèi)力’,不斷加持倔強等級。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三分鐘正要過去,娉婷仙子似忍無可忍,對著紀(jì)小漓怒聲吼道:“你啞巴了,傻杵著干嘛?怎么,罰你還不服氣了?”
紀(jì)小漓聞聲輕飄飄掃了娉婷仙子一眼,然后又迅速回頭。
倔強值默默暴漲一萬點。
“你?。?!”
娉婷仙子只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無處著力,又氣不打一處來。
她指著紀(jì)小漓,不知接下來要如何發(fā)作。
隊列里的議論聲大了起來,眾人瞪著好奇的眼睛,迷惑地看著這個天界異類,沉默的行禮獸。
各種猜測,風(fēng)行而起。
不過,也有淡然的。
只管鼻觀心、心觀口,眼睛更是往天靈蓋兒瞅。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同樣站在隊列前的另一名粉衣仙子。
這名仙子名叫蕖染,是一個存在感很低的人。
而且,她也算得上是個異類。
怎么說,這天界的仙子,哪個不是如出水芙蓉般,美麗不可方物。
但,這蕖染長得就有些一言難盡了。
瞇瞇眼,蒜頭鼻,乍一看,除了頗具喜感之外,已經(jīng)找不到更加含蓄的形容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