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子,您要出宮?”
院中小房,敲擊木魚的女子睜眼問道。
何羽點了點頭道:“出去走走。”
女子垂首,默然。
“武王子萬事小心?!?p> “無妨。”
街上,人行攘攘,分外的熱鬧。
畢竟是皇城,分外繁華,人煙稠密。
而今日的皇城,更是比往日,更加的喧鬧些。
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今天是個什么日子。
“聽說了嗎,今晚南賢世子要在萬花樓舉行禮宴呢!”
“不僅如此,他還揚言說,此戰(zhàn),武王子,不足為懼!”
“看來是勝券在握啊?!?p> “誰說不是呢,南賢世子不僅武力超絕,還極有可能是仙宗的人!”
“難怪敢如此的肆無忌憚。”
“哎,也難怪,你說這么多年,武王子有過什么表現(xiàn)?三歲就能舉千斤鼎,現(xiàn)在都十七歲了,按說早應(yīng)該轟動大武了,可現(xiàn)在連個影兒都沒有。”
這時,街道之上,聲音忽然一頓。
卻是一道白色輦車,自街道一頭緩緩而來。
輦車之上寫著一個白金大字:南!
“這是南賢世子來了!”
“早聞其賢名!”
“南賢世家所轄領(lǐng)地,那可真是安居樂業(yè)啊!”
一些女子更是深情凝望,眼中光芒浮動。
“聽說這南賢世子,風(fēng)流俊俏,可是天上人兒呢!”
“如果能讓我見他一眼,我就是死也值了!”
輦車一路走過,直到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議論之聲,也是絡(luò)繹不絕。
只是輦車之中的人,從始至終也沒有露面,不免令一些人遺憾不已。
“賢名?”
人群中的何羽淡淡一笑。
萬花樓。
夜。
張燈結(jié)彩。
這是一片大好景色。
萬花樓中,已經(jīng)人滿為患。
桌桌酒席,綾羅綢緞,一個個美麗的侍女來回奔走侍奉。
來者,莫不是皇城顯貴。
一名男子,也在其中。
他坐在眾多宴桌之中,雙手不停地倒換著一枚小球。
“南賢世子來了!”
忽然間,一道聲音響起,眾人的目光,也是紛紛的,向著外面看去。
卻見一年輕男子,一身白衣,手搖折扇,走了進來。
當(dāng)這男子走進來的瞬間,一道道熱情洋溢的聲音,也便隨之響起。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早聽聞南賢世子俊逸非凡,如今一見,當(dāng)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這等英俊瀟灑的人物,實在是超過了我的預(yù)料呀!”
“……”
聽聞耳邊傳來的陣陣吹捧之聲,南賢世子的臉上,露出絲絲微笑。
“各位真是謬贊我柳某人了?!?p> “柳世子實在是過謙,過謙了!”
一番吹捧過后,有人出聲道:“不知世子您對后日的戰(zhàn)斗,有何看法?”
眾人聞言,也是紛紛的豎起耳朵。
同時的,也是觀察著南賢世子的臉色。
南賢世子淡淡一笑,道:“土雞瓦狗之輩,何足道哉?”
一言出,周圍之人的神色,紛紛的,為之一變。
南賢世子這話,是在說,他已經(jīng)穩(wěn)操勝券了嗎?
眾人不由得再往深處想。
那武王子三歲便舉千斤鼎,被譽為大武王朝最有希望稱“武圣”之人。若說這武王子成長至今,便是這南賢世子非常強大,也斷不可能如此輕視于他。
而如今,結(jié)合某種傳聞,若這件事情真的如此,那武王子這十幾年來,并無所進?
一番思量過后,眾人的神色,都出現(xiàn)了變化。
“哈哈,世子說的是。”
“果真是一代天驕人物,就是氣勢非凡??!”
“南賢世子,我敬您一杯!”
南賢世子笑道:“此人不足為懼,這次之后,我還要好好宴請各位!”
姿態(tài)瀟灑,態(tài)度沉穩(wěn),胸有成竹。
何羽只是冷冷一笑,冷眼旁觀。
這家伙擺宴席,明顯著是為了以后做鋪墊,籠絡(luò)人心而已。
而這些所謂的達(dá)官貴族,一個個的形象,卻是這般的丑陋不堪,還未曾有結(jié)果出現(xiàn),便如此的趨炎附勢。
南賢世子是什么人,其野心路人皆知,但這些達(dá)官貴族竟也不知避嫌,當(dāng)真覺得,這大武王朝已如危卵,朝不保夕了么?
何羽手中小球,不停換動。
不遠(yuǎn)處傳來竊竊私語之聲。
“聽說現(xiàn)在的盤口,已經(jīng)四比一了,看來還是要加大籌碼才是?!?p> “那押一的人,無非是堅信大武國皇室的蠢材。照我說,大武國能留多久,尚且……”
“噓,此事不可妄言??!”
“嗐,我,我知道?!?p> 便在此時,一道目光忽然看了過來:“這位是?”
隨著南賢世子的一句話,所有人都愣了。
方才,他們光顧了拍馬屁了,倒是沒有發(fā)現(xiàn),武王子竟然也來到這里!
兩人后天就會是一場大戰(zhàn),而這武王子今天盡竟然還參加宴會,這心得多大?。?p> “哦?沒想到,武王子竟然也來參會了,怎么不早說,有失遠(yuǎn)迎啊?!?p> 南賢世子走了過來,在何羽身旁站定。
“只是不知,武王子的請柬何在?”他輕搖折扇,十分有禮客氣,但眼中那抹嘲諷,是直接著的不加掩飾。
這句話問的可是非常之毒,若是拿出那所謂的請柬,自然被嘲笑一番,武王子的威儀,自然一落千丈。
可若是不拿出來,那就是不請自來,失了禮數(shù)。
何羽不答,只是悠悠地反問道:“你爹呢?”
南賢世子一怔,旋即,眉宇間閃過一抹怒色,卻也不好發(fā)作,只冷冷道:“家父尚在家中!”
何羽冷笑道:“你爹在家中粗茶淡飯,而你卻在此大擺筵席,是為不孝!”
南賢世子面色被氣的一紅,剛要說話,何羽又問道:“你今天來了,可曾拜會武王沒有?”
南賢世子本不想回答,但事關(guān)武王,只能答道:“此行來的稍晚,恐時間不充裕,我待明天再去。”
何羽似笑非笑:“哦?時間不夠?那怎么有時間,在這里大擺筵席?”
南賢世子一怒,剛要爭辯,何羽霍然道:“來京不拜會王上,你這是不忠!”
南賢世子面色一變。
“你不忠不孝,還有什么顏面在這里大言不慚?”
何羽一席話出口,在場賓客的面色皆是變了。有些人神色變幻不定,更有人想著偷偷溜走。
此次南賢世子與武王子一戰(zhàn),本就事關(guān)皇庭與世家之爭。南賢世子來到皇城,不先面見武王,而是先擺宴席請客。若是無人說出,也就罷了,但一旦有人指出問題,那就是大問題!
南賢世子冷面道:“我請各位來,是一敘過往之情,也是我柳某的禮數(shù)所在。你不要成心搗亂,這件事情,明天我會詳細(xì)稟告給武王陛下!”
何羽淡淡一笑。
南賢世子看向何羽:“倒是你,也敢來這里?”
此刻的南賢世子,已收起了折扇,氣勢飆升:“莫說兩日后,今日在此,你可敢造次一分?”
這一刻,其氣勢全然放開,周圍之人,在他這已達(dá)到和光境界的氣勢之下,紛紛面色蒼白。
左右手不停倒換小球的何羽,右手猛然一合,起身哈哈大笑,向著酒樓之外走去。
當(dāng),走到酒樓門口,何羽轉(zhuǎn)身一彈。
“莫說是你,就是你爹來了,也不敢在我面前,如此造次!”
彭!
指甲蓋大小的玄黃珠如離弦之箭般,向著酒樓之中極速射去!
上千倍的玄黃珠之力瞬間爆發(fā),強大的力量令這萬千燭火同一時間熄滅,五層萬花樓如破敗之木,發(fā)出了沉重而嘶啞的巨響!
轟隆隆。
超過眾人所預(yù)料般的強大破壞力,在這一瞬間,散發(fā)出了大廈將傾般的恐怖聲響,嚇得萬花樓內(nèi)一干人等,倉皇鼠竄。
喀拉拉!
伴隨著腐朽般的沉重聲響,平素里這些達(dá)官貴人,吃得滿腦肥腸,沒想到尖叫著跑起來,速度竟是這般之快。
咔嚓!
終于,強大煙塵彌漫,使得天空失色!
五層萬花樓,在幾千倍暴擊的玄黃珠之下,化為了一片廢墟。
天可憐見,里面的人,也全都跑了出來。
南賢世子更是一臉的狼狽,袍子都沾上了塵土。
“武王子,你,你……”
南賢世子指著何羽,臉色鐵青。
何羽看過去,道:“若不服,就用你手中的那把折扇來打我!”
轟!
這一刻,南賢世子怒極,整個人身上,都爆發(fā)出了一股極強的力量波動。
在他一旁,其仆從第一時間拉住了他,壓著嗓子道:“世子別動手!這是他的陰謀,一切都先忍著,要等到?jīng)Q戰(zhàn)?。 ?p> 沒錯,若是現(xiàn)在分個你死我活,那豈不是白來了。
而且此地沒有真正有分量的觀眾,勝負(fù)之后,難以說清。
若是那大武以種種理由辯駁否認(rèn),甚至栽贓污蔑,他南賢世子也沒有半分辦法。
一旦落人口實,引發(fā)皇庭強橫出手,到時更加無法解決。
南賢世子忽然一笑,整個人暴烈的氣息也回歸平靜之中,淡淡笑道:“此番生氣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畢竟這樓基不穩(wěn),質(zhì)量堪憂,在飲宴之時坍塌,導(dǎo)致今日突發(fā)之亂。各位,柳某今日先且告退,改日再聚?!?p> 將今天這窘態(tài)與不動手的緣由推了個一干二凈之后,南賢世子打開折扇,輕搖著轉(zhuǎn)身離去。
一旁,其管家仆人小聲道:“此子果然,不是凡俗之輩!”
南賢世子回道:“要早想辦法才是。”
管家仆人思索片刻,剛要開口,后面便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此萬花樓一應(yīng)賠償,去找這南賢世子,他會照價賠付。”
在前面走著的南賢世子一個趔趄。
倒不是在乎這萬花樓的價值,雖然也很多,但,這是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他很想轉(zhuǎn)頭與何羽理論,但他知道,在這皇城,這件事以后,他是理論不過這位武王子的。
他握緊拳頭,猛然拍打了下自己的胸膛。
嚇得一旁的老仆管家驚慌失色:“世子爺,您順順氣,想開點,別被氣壞了!”
“武王子,我和你沒完……”南賢世子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