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父母雙亡,邢夫人沒有扶正,她跟賈赦的其他妾室地位相當(dāng),自然不會再成為賈家和張家來往的障礙,所以張晨借回京述職的機(jī)會參加了賈璉之母三周年的祭奠。
舅舅在古代又稱為娘舅,也就是說舅舅的地位和娘的地位差不多。
賈璉的婚姻大事,就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來定親。
賈璉父母雙亡,所以娘舅也能代替他的母親給他定親。
此時的賈璉守完祖父、父母的孝,已經(jīng)十六歲接近十七歲了,也正好到了說親的年紀(jì)了。
張晨祭奠完妹妹后,賈璉主動來找他聊天。
為了防止王夫人把王熙鳳推薦給他,賈璉偽裝成害羞的模樣對張晨道:“舅父,我父母雙亡,如今到了說親的年齡了,懇請舅父做主給我定親?!?p> 能坐穩(wěn)一省布政使,張晨的智商和情商絕對是非常高的。
雖然按理來講,他是可以代替賈璉之母來給賈璉定親。
但是榮國府老太太應(yīng)該會有自己的想法,再加上寧榮二府血脈相連,估計也有想法。
他要再插進(jìn)去,那就是三方甚至四方博弈了。
他得先了解一下賈璉的想法:“怎么,你有心上人了?想撇開家族,讓我?guī)湍愣ㄏ聛恚俊?p> 這年頭私底下談戀愛不僅不會受到祝福,反倒可能會被人詰難,尤其是女方,甚至?xí)蝗苏J(rèn)為行為不檢點(diǎn)。
賈璉連忙擺手否認(rèn)道:“沒有沒有,主要是因為我們榮國府的人都是跟武將打交道的,我怕府里給我選一個刁蠻潑辣的女子為妻。舅舅是文官,必能從文官體系里給我找一個賢良淑德的女子?!辟Z璉違心的小小拍了個馬屁。
張晨道:“嗯,倒也有幾分道理。武將之女從小跟隨父兄舞槍弄棒,性格方面確實不好。”
大華的文人跟明清時代的文人一樣,都非常鄙視武人。賈璉的說辭倒是剛好說到了張晨的心坎上。
張晨接著又連篇大敘的跟賈璉鄙視了一通武人。同時對外甥心向文人表示贊揚(yáng),囑咐他多讀書,萬萬不可當(dāng)一個只知道舞槍弄棒的武夫,說著說著甚至都想給他介紹個大儒當(dāng)老師。
賈璉顯得非常有耐心,洗耳恭聽舅舅的長篇大論,不時的點(diǎn)頭應(yīng)許。
等張晨說完,賈璉道:“聽舅父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磥砦冶仨毜萌⒁晃晃墓僦?,也只有文官之女才能算是大家閨秀??!那么外甥的婚姻大事就請由舅父多多費(fèi)心吧!”
張晨心下一驚,想:“自己難道被外甥給忽悠了?怎么莫名其妙的好像必須要負(fù)責(zé)了似得。剛才還想著寧榮二府情況復(fù)雜,三方博弈很麻煩,現(xiàn)在居然好像不答應(yīng)就對不起天地、對不起儒教似的?!?p> 張晨頓了頓,問道:“你讓我給你定親的事有沒有跟你的祖母商量過?有沒有征求寧國公賈敬的意見?”
盡管剛才鄙視武人時,張晨信口開河,口嗨了一番,但是他還是很快的問出了問題的重點(diǎn)。
賈璉想了想道:“這個嘛,還真沒有。不過嘛,婚姻大事,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沒有說‘祖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沒有‘伯父/伯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說法。我父母雙亡,您是我娘舅,娘舅跟娘的地位是一樣的嘛!”
張晨心道:“這小子雖然像是扯淡,但是還是有一點(diǎn)歪理的。然而現(xiàn)實中不可能真就是父母做主了,就算賈赦和張氏還活著,賈母說的話他們也不敢不聽?!?p> 不過嘛,張晨對賈母可沒有什么好尊重的。他的妹妹張氏在榮國府死的不明不白,賈赦已死,他不好說啥,但是對賈母他是很有意見的。
無論什么年代,婆媳關(guān)系都是非常復(fù)雜的,不考慮賈赦的話,最有可能逼死妹妹的就是賈母了。所以張晨盡管知道賈母可能干涉賈璉的婚約,還是決定摻和一手。
張晨畢竟是做布政使的人了,既然心里決定了,就很果決地說道:“行,回頭讓你舅媽先幫你相看一番。等定下來了再給你祖母和伯父匯報。你先把你的生辰八字給我?!?p> 賈璉趕緊寫下自己的生辰八字交給張晨,道:“麻煩舅舅、舅媽了!”
張晨道:“你娘不在了,我們做這些都是應(yīng)該的。對了你真沒有心上人嗎?”
賈璉想了想,道:“真沒有心上人。不過嘛我聽聞營繕郎秦業(yè)有一女貌若天仙又賢良淑德,不妨請舅媽去相看相看?!?p> 沒錯,賈璉盯上了十二金釵之一的秦可卿。根據(jù)紅樓夢的記載秦可卿本是賈蓉之妻。
賈蓉比賈璉小一歲,兩人地位相當(dāng),賈蓉能娶秦可卿,賈璉自然也可以娶。
張晨道:“你們沒什么私情吧?”
賈璉道:“絕對沒有,我從十三歲開始守孝,三年多了沒出過一次榮國府,怎么可能有私情。只是道聽途說,還得麻煩舅媽去相看?!?p> 張晨道:“那行吧,我此次進(jìn)京只能待一個月,就讓你舅媽重點(diǎn)相看秦家之女吧?!?p> ……
說親比想象中的容易多了,秦業(yè)畢竟只是一個正五品的官員,無論榮國府還是張晨地位都遠(yuǎn)遠(yuǎn)高于他。
根據(jù)紅樓夢記載,秦可卿嫁入賈府后,獲得了合族上下的同聲贊美。尤氏護(hù)著她,賈母憐惜她。鳳姐與她感情尤深,時常去找她說話。
她長得裊娜纖巧,行事溫柔平和,被賈母贊為重孫媳中第一得意之人。
賈璉的舅媽專門組織了一次女眷參加的宴會,邀請了秦可卿。
在宴會上跟秦可卿聊了一會兒,賈璉的舅媽就對她非常滿意了。
相看的過程算是結(jié)束了。緊接著賈璉的舅媽就請媒婆上門提親了。
媒婆到秦家一提親,秦家就滿心歡喜,秦業(yè)對榮國府的門楣非常滿意,甚至非常巴結(jié)。
納彩問名納吉的過程非常順利。納彩就是媒婆上門提親,問名就是雙方有意向之后,媒婆上門問女方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納吉就是定親了,媒婆上門把占卜合婚的好消息告知女方,并給女方送小聘禮,相當(dāng)于現(xiàn)代的訂婚。到了這一步雙方就可以交換婚書,定好親事。
納彩、問名還相當(dāng)于口頭約定,但是納吉,交換婚書后就是書面約定了,具有法律效應(yīng)的了。
定好親事之后納征就是下大聘,請期就是確定結(jié)婚的日子。最后就是迎親。
由于雙方都比較滿意,所以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納彩、問名、納吉三個步驟全部走完,賈璉和秦可卿互換婚書,這在古代就相當(dāng)于法律上的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