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次日醒來,徐槿容剛一睜開眼,就感到外面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紗簾照射進(jìn)來。
她手臂往旁邊一放,是空落落的。
徐槿容坐起,才發(fā)現(xiàn)宋成也已經(jīng)走了,被子全部蓋在她的身上。
“這人去哪兒了……”她一邊嘟囔著,一邊想起昨晚發(fā)生的事,臉?biāo)矔r紅得不行,手下意識地攥緊了被角。
昨晚他在自己耳邊說的那些話,溫柔似水,全部都能擊中她的心臟。
“我在想,如果今生今世遇不到你,那我對于感情便不會有任何開始,但如果遇到了,那就是一輩子。”
“你知道嗎?我來幽州的時候,每日每夜都會想你,我都以為我自己快瘋了,不知得了什么病。等你來了,我才知道相思之苦有多深……”
在他身邊時,徐槿容看到了所有人都看不到的,他的脆弱。
她長吁口氣,甚至感覺昨晚跟一場夢一般不真實。
她穩(wěn)下心緒,坐起來穿衣,剛換好衣服,正巧雪蓮進(jìn)來給她端了盆熱水。
“對了,雪蓮,宋成也他人去哪兒了?”
雪蓮放下盆子,回道:“將軍啊,他一大早就去洺水……”話還沒說完,雪蓮忽然閉上了嘴。
徐槿容覺得有些古怪,趕緊抓住她的手問道:“到底怎么回事?雪蓮,你說清楚些?!?p> 最終,在徐槿容軟磨硬泡下,雪蓮交代了事實,“奴婢也是聽一個侍衛(wèi)說的,將軍準(zhǔn)備要讓所有匈奴人降服。今早奴婢看到將軍帶兵訓(xùn)練,說是準(zhǔn)備去洺水那邊?!?p> 徐槿容忽然想起宋成也好像跟她說起過,三日之后要與匈奴一戰(zhàn),但怎么計劃提前了?
心中卻忽然想起之前來幽州時做的那個夢。
她夢到宋成也高坐在馬背上,手執(zhí)長槍,一身戎裝,卻萬萬沒料到竟被人偷襲,鮮血四流,驚得她手心冒汗。
徐槿容心頭一顫,不禁抬頭看向窗外,只見晴空萬里,陽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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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天氣怎么說變就變,也沒個預(yù)兆似的!”
“是啊,今兒一早將軍讓我們前來,我還沒任何準(zhǔn)備呢?!?p> “聽說是情況有變?”
“嗯?什么情況,是不是……”
話還沒說完,只聽這人吃痛地“哎呦”叫了一聲,宋成也沒好氣地走過來從后面踹了兩人一腳。
他冷著一張臉訓(xùn)道:“有這么多廢話要講么?”
兩個小兵頓時不敢發(fā)言了,忙解釋著是自己不知情況,所以不免有些好奇。
宋成也掃了眼兩人,臉上的表情冷冷的,他指著不遠(yuǎn)處的帳篷道:“的確出乎意料,匈奴人忽然改成今日相見,爺瞧著今兒是大晴天,他們應(yīng)該是覺得這樣于自己更有利吧?!?p> 兩人微微愕然,在宋成也目光的注視下,還是乖乖地走過去,侯瑞正在那邊訓(xùn)練軍隊。
天氣忽然的燥熱讓人猝不及防,一些小兵提著水壺大口飲水。
宋成也若有所思,在原地徘徊了一會兒。
李殊赫這時走過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宋成也會意地點頭,面無表情道:“我們不著急,慢慢就沿著這路走過去,你安排的船只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了么?”
李殊赫點頭,“所有裝備都齊全了,一共十萬只箭?!?p> 宋成也“嗯”了一聲,“一定要把握好時機,等我們撤退,便趕緊揚旗?!?p> 李殊赫笑了笑,“將軍且放心,老夫早就訓(xùn)練過他們了?!?p> 兩人說完,宋成也把頭盔摘下,放到一邊,他大步流星地朝侯瑞的方向走過去。
侯瑞皮膚黝黑,站在陽光下,臉上全是汗珠滾落。
他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大聲道:“訓(xùn)練完再休息!”
宋成也走到他身旁,手隨意地搭在他的肩上,笑道:“候護(hù)軍真是盡職盡責(zé),在下佩服。”
侯瑞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宋成也給他遞過一壺水,說道:“去那邊坐一會兒,我來看著他們?!?p> 侯瑞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接過水來,轉(zhuǎn)身走到營帳里。
宋成也抱著雙手,陽光照到他白皙的臉龐上,他微微瞇眼,整個人恢復(fù)了冷意。
“偷懶的該知道處罰?!彼鹊?。
忽然,宋成也在一群身強力壯的士兵里看到一個格外瘦弱的小兵。
那人戴著頭盔,整個人都比旁邊的人矮了一個頭,但是訓(xùn)練得格外認(rèn)真。
他又看了那人一番,頓時瞳孔猛地一縮,氣得他腦門發(fā)熱,想都沒想就沖過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
他力氣不小,把旁邊的人都嚇了一跳,還以為這個小兵犯了什么錯,紛紛啞言。
宋成也拽著那人的胳膊,直到把他拖到營帳后面。
他厲聲道:“徐槿容,誰允許你來這里的???”
話音一落,只見這人取下頭盔,就那樣看著他,“你放心,我絕不可能給你添亂?!?p> 宋成也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你這人怎么倔得跟頭驢一樣,今日保不準(zhǔn)要打仗,你一個女子跑來像話么?”
徐槿容聽他這樣說,卻也沒生氣,反而耐心道:“我提前讓王良他們埋伏在這里了,匈奴不擅水戰(zhàn),可能不會走靠近洺水的路。所以我們不應(yīng)該從正路跟他們碰面,而應(yīng)該從相反方向把他們引誘到這里來。即使他們先到,我們這里還有五千人呢?!?p> 宋成也愣了愣,沒料到她想的竟是如此周全,一時間他有些恍然。
“你怎么會知道這么多的?”
徐槿容斂眉,回道:“我這幾日在府中都在看地圖,差不多把這里的地勢都熟悉了一遍?!彼f到此處,頓了頓,“我不希望自己成為你的累贅?!?p> 如果一直都活在他的羽翼之下,難道她就能安心么?
宋成也微瞇眼眸,忽地笑了笑,他走過去把頭盔替她戴好,順便又幫她整理了一番衣襟。
“那你準(zhǔn)備好沒?我這人一向公事公辦,可是很嚴(yán)肅的?!?p> 徐槿容輕輕“嗯”了一聲,對他莞爾一笑,“那宋將軍,我拭目以待?”
宋成也忽地恢復(fù)了正經(jīng),對她喝道:“聽令,現(xiàn)在歸隊?!闭f完,又湊到她耳旁,壓低嗓音道:“夫人,辛苦了?!?p> 徐槿容噗嗤一笑,跟他對視了一眼。
兩人即使什么話也不說,也能感到一種由來已久的默契。
……
……
在原地大概休息了不到半個時辰,他們便又重新上路。
宋成也走到李殊赫跟前,跟他商榷道:“李太傅,我們恐怕不能再繼續(xù)沿原計劃走了?!?p> 李殊赫微微凝思,“將軍,你這是何意?”
宋成也把徐槿容方才提的意見陳述了一遍,李殊赫聽完,果然面露驚訝之色。
“將軍,這個法子倒是好,可是我們這里如果沒有人守著,那他們豈不是進(jìn)城更容易了?”
宋成也搖搖頭,“這里還有埋伏,我們從后面夾擊,算是把他們引到坑里來。到時候若是放水,我們也能從上游全身而退。”
李殊赫點頭同意,但又忽然嘆了口氣,“好是好,就怕候護(hù)軍不認(rèn)同?!?p> 宋成也不禁嗤道:“認(rèn)不認(rèn)同都不能改變這個法子的確算是上策的事實,所以他不同意,管用么?”
“那倒是?!崩钍夂仗拐\道,“不過將軍怎會突然想到這個法子來?”
宋成也回頭看了眼走在隊伍中間的徐槿容,微勾嘴角,“不是我想的,是我夫人托夢告訴我的,我突然想起罷了。”
“……”
簡直離譜。
李殊赫勉強一笑,不禁想起自己一把年紀(jì)還沒成親,宋成也這個毛頭小子卻已經(jīng)有了夫人,真有些……心酸。
宋成也心情仿佛很好,他高坐在馬背上,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陽光落在他光潔白皙的臉上,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
天上殘云卷卷,朝陽升起,照亮了整座城。
士兵們都精神抖擻,整個隊伍罕見的整齊和磅礴,浩蕩的馬蹄聲渾厚無比,揚起塵土數(shù)尺。
洺水河附近的路幾乎都是山路,寬窄不一,有時能同時一排走過十多個人,有時卻至多通過三人。
侯瑞看著逐漸遠(yuǎn)離大路,正心生奇怪,這時宋成也忽然對身后的人吩咐一句,那人點點頭,騎著馬先走遠(yuǎn)了。
侯瑞走過去,抓住宋成也,問道:“怎么回事,為何忽然改計劃?那人又是去做什么?”
宋成也還是耐著性子跟他說了一遍,說完又繼續(xù)道:“我派那人提前去打探情況,看看匈奴人走到何處了?!?p> 侯瑞聽完,頓時大怒,“宋成也,你這般隨心所欲,這計劃定好了,豈能是想改就改的?!”
宋成也看他發(fā)怒,不禁輕嗤一聲,“候瑞,你這么死板,不知變通,到底怎么當(dāng)上將軍的?還是說你只適合武斗,不適合動腦子?”
一語完,侯瑞臉色鐵青,額角上的青筋冒起,他喝道:“你膽敢這般跟我說話!”
宋成也上一秒還笑著,下一秒瞬時就冷下臉來,“侯瑞,你要知道,這次匈奴可是有至少五萬人馬,若是硬碰硬,我們犧牲的人不會少。你憑什么不把這么多人的性命放在心上,仗著我們自己人多,所以就該多死是么!?”
侯瑞一噎,但還是抑制不住地怒意未消,“可是你就能保證走這條路能犧牲更少嗎?”
宋成也點頭,“嗯,我保證,”說完,他盯著侯瑞,猛地揪住他的衣領(lǐng),眼底深處卻是絕對的肅殺和冷酷,“還有你別忘了,出來的時候,你主子說過,凡遇大事,都得爺說了算。”
侯瑞方才盛氣凌人的氣勢頓時消減了不少,他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雖然心底氣得牙癢癢,但卻無力反駁。
宋成也放開他的衣領(lǐng),掃了他一眼,神色慵懶,眼角有凜冽的寒光,如刀子一般。
等的一陣功夫,眾人又行進(jìn)了一段路。
那前去報信的人重新折回,與他們碰面。
“報告將軍,屬下看到匈奴的旗子,就在東邊不遠(yuǎn)處?!蹦侨藲獯跤趸卮鸬馈?p> 宋成也會意,“嗯,我們從這邊下去,應(yīng)該能同時趕到?!?p> 他回頭看了李殊赫一眼,“李太傅,一會兒就辛苦你了。”
李殊赫笑了笑,從后面走了上來,“無事,老夫這就先趕到?jīng)乘嫌稳??!?p> 侯瑞在后面一聲不發(fā),拳頭握緊,不知為何,他真是越看宋成也越不順眼了。
走的沒一會兒工夫,忽然眾人聽到幾聲狼嚎,一聲接著一聲。
大家不禁嗔怪,這大白天里怎么會有狼嚎,一般不都是晚上出動么?
就這一小會兒工夫,只見山路上面的叢林中,黑色的影子竄的飛快,并且那眸子直勾勾地看著他們。
宋成也頓時意識到不對,這狼的模樣像是餓了好幾天的,嘴角還淌著晶瑩剔透的口水。
他知道匈奴人生活在邊塞,有放養(yǎng)這些猛獸的習(xí)慣,難不成……
正在此時,只見一只通體灰白的狼站在凸起的一塊小山坡上。
原本藏在樹林之中的其他狼一下全涌了出來,一只只發(fā)出低沉的嗚咽,在山澗回蕩,讓人汗毛立起。
人群里忽然傳來一陣驚呼,剛剛那只白狼竟從上面直接撲過來,從空中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露出森森獠牙。
一個士兵沒來得及躲開,被它撲倒在地,并咬斷了脖子,鮮血橫流。
宋成也見狀,二話不說提起弓箭,便對準(zhǔn)了那只狼。
那狼倒是狡猾,一看到宋成也要射箭,也不繼續(xù)咬那士兵了,竟然準(zhǔn)備重新跳回林間。
但為時稍晚,那支箭不偏不倚剛好射中它的后腿,只聽“嗷嗚”一聲,那狼重心不穩(wěn),一下拐到了旁邊,但眼里仍然是透著寒光。
其他狼立馬被刺激到,開始發(fā)出低低的嗚咽,以示警告。
“大家聚集在一起,千萬不要分散!”徐槿容拔出劍,指向其中一只躍躍欲試的狼的喉嚨,高聲道。
宋成也跟她隔著人群,在那頭也聽到了她的聲音,不禁看向了她。
剛好,徐槿容隱約感受到注視的目光,她轉(zhuǎn)頭,兩人四目相對。
她忽然默契地對他笑了笑。
宋成也仿佛能感覺到她的想法一般,轉(zhuǎn)頭對眾人命令道:“弓箭手,準(zhǔn)備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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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雪思平
李殊赫:不必到處炫耀自己的媳婦兒,尤其在我們這種單身狗面前。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