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何事？”御座之上的太子問道。
內侍答道：“稟太子殿下，乃是長信殿陸世子的平夫人王氏，說曹才子的詩作是抄襲得來，皇后殿下請陛下定奪，陛下讓陸曹兩位公子御前對峙。”
太子眉頭一皺，他都已經(jīng)定下論調，卻又被老皇帝推翻，心中甚是不喜，但又不好駁了老皇帝的面子，他揮了揮手，“去吧，去吧?！?p> 陸明滿肚子的疑惑，不得不再次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出列，行禮，然后同曹修遠一起跟著內侍離開。
二人離開后不久，二皇子也出列說道：“太子哥哥，孤也想去看一看！”
隨即三四皇子也是如此，“孤也想。”
如此喜聞樂見的事情出續(xù)集若說沒興趣那才是假，太子思索一會，也是有些好奇，老皇帝為什么會駁了他的面子為陸明翻案，認為曹修遠有抄襲的嫌疑。
“那便同去?！彪S即又對著著一群翹首以盼的勛貴子弟道：“孤與兄弟們先去看看，回來在與諸位說道，說道?！?p> 長生殿內的餐具，席位早已撤掉，百官勛貴各站其位，位列長生殿兩側，御座之上坐著的是老皇帝，其身旁下首加了兩張空椅子。
不一會陸明與曹修遠二人便被內侍引領進入殿內，三呼萬歲，老皇帝微微點頭便讓二人起身站在一旁。
不久便是太子帶著他的諸位兄弟，又是一番行禮，便坐在老皇帝右下首的位置，其余諸位皇子皆入列而站。
又一會隨著內侍的高聲呼喚，便見年余六十的皇后帶著王颯走了進來，一番行禮之后皇后便坐在了老皇帝左下首的位置。
見人已到齊，老皇帝輕笑道：“李尚書?！?p> “臣在?！?p> “孫司獄?！?p> “臣在?！?p> “錢院長?！?p> “臣在?！?p> “可知我叫你們有何事？”
“臣等不知?！?p> 老皇帝瞅了一眼皇后，皇后輕笑著瞟了一眼太子，太子掃視了一下人群，起身說道：“今日宮宴，孤言，有酒無詩豈不憾事，諸位才俊可有佳作。便有曹才子獻上佳作《將進酒》，事情起因便于此詩之上，陸世子言此詩并未抄襲，陸世子平夫人言此詩乃是抄襲……”
老皇帝輕咳一聲，“事情便是如此，今日三司堂官皆在，自由三司會審，莫覺得朕是小題大作，爾等可明白，此宮宴乃國之興事，出現(xiàn)此等腌臟之事，往大了說我歷國文壇藏污納垢，碩鼠一堆，往小了便是欺世盜名，瞞騙君上，爾等可要給我仔細的審?！?p> “諾！”
“孫司獄要不你先來？”李尚書輕笑道。
“也好?！睂O司獄也不客氣，“曹修遠，吾問你你可有抄襲。”
“回大人，草民沒有抄襲，草民自幼苦讀詩書，最是反感的便是抄襲之人，又怎么可能去抄襲呢？便是草民真的抄襲，那便請他們拿出證據(jù)來，畢竟誰主張誰舉證，若說我是抄襲便將證據(jù)拿出來！”
“誰主張誰舉證，有點意思?！睂O司獄笑了笑了又問：“陸世子吾問你，曹修遠是否抄襲！”
陸明很想告訴他，老子肯定，一定，一百個確定，他抄襲，但是他就是說不了，這是劇情的力量，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沉默，因為一旦張嘴他必定會說出一堆作死的話，去洗清曹修遠的嫌疑，現(xiàn)在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王颯的身上。
“陸世子吾問你，曹修遠是否抄襲！”孫司獄又問了一遍。
然而陸明的回應依舊沉默。
“孫司獄莫要再問了，無論你問什么貧妾的郎君也不會說出任何話?！?p> 孫司獄轉頭看向說話的王颯，“這是為何？”
王颯輕笑道：“便是因為貧妾的郎君便是這般赤誠之人?！?p> 她看向皇后，微微行了一禮道：“貧妾曾與皇后殿下說過貧妾的夫君會說什么話，在此之前貧妾并未與貧妾的郎君有過任何接觸，如果按照曹才子所言，誰主張誰舉證，我想皇后殿下可以為貧妾作證貧妾所言非虛?！?p> 皇后頷首一笑，“沒錯，吾可以為你作證，吾還等著你賣的那個官子呢？”
“不知孫司獄，我可以舉證了嗎？”
“平夫人盡管舉證。”
“在舉證之前，我要先講一個故事。這是一個我為什么知道曹才子抄襲的故事?！?p> “今歲九月九日重陽佳節(jié)，貧妾還是離陽侯家的六小姐，因祖母憐惜，便隨著祖母一起去城外的白馬寺上香祈福，因天黑路滑留住白馬寺，夜不能寐，便起身在貼身丫鬟的陪同下，去后山賞月，遂在白馬寺后山的賞月亭中，偶遇郎君與兩位老者對弈，這兩位老者一個姓李名白號青蓮居士，一個姓蘇名軾號東坡先生?！?p> “呵！”曹修遠瞳孔一縮，身體有些顫抖，但隨即便用不屑的笑聲掩蓋了過去，“你不會是想說是這兩位老者告訴你我會抄襲的吧！”
“貧妾的故事還未講完曹才子為何如此慌張？”
“我并非慌張，而是滑稽可笑，憑借鬼神之說便說我抄襲，豈不好笑？”
“若是沒有抄襲，你的反應為何會這么大？”王颯輕笑道：“貧妾還未說出這兩老者是否為鬼神，你又從何處判定這兩老者是鬼神？更何況，連陛下與兩位殿下，以及諸位大臣都未認為我是借鬼神之說，來定你抄襲之罪，你如此反應，莫不是做賊心虛?！?p> 曹修遠一怔，他初聽到李白，蘇軾自然極為驚訝，隨即也有些失了態(tài)，他心中安慰，興許是重名。
“是修遠失態(tài)了，還請平夫人繼續(xù)說下去?！?p> 王颯詭異的看了曹修遠一眼，輕輕一笑，“貧妾郎君水平極高，那兩位老者自然是不是對手，勝少負多，下到興起，那青蓮居士，飲酒高歌。”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p>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fā)，朝日青絲暮成雪?！?p> ……
“這首詩，三殿共賞，已然明了，雖其中有少些改動，但你畢竟是名揚太康的大才女，想要改動也是輕而易舉，當不得證據(jù)?！睂O司獄道。
“貧妾自是省得，還請孫司獄繼續(xù)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