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飛到云海的盡頭,還沒來得及將眼前景物看清,只聽得一聲潮水拍岸的聲音。
肖雪飲抬起頭,這才發(fā)現(xiàn)這里早已不是蜀南竹海,一盤明月懸在海平面上,一切顯得那樣安寧。
低頭便是一座小島,皎潔的月影下,小島也顯得格外的安寧。
若不是島上不時傳來幾點星光,恐怕外人只道是一座荒島罷了。
“小教主,我們到了!”
說時,大雕已經(jīng)帶著幾人朝著絕壁上一個溶洞飛去。
待到洞中,黑晶晶在旁引路,白晶晶則隨手一揮。
那洞口居然消失了,就仿佛,那洞口不曾存在過。
肖雪飲雖心中擔心梅長風,但不經(jīng)意間,還是被那人的手法驚住了。
本來,她們的易容術(shù)本就驚人,喚她教主一事更離奇,如今那白晶晶的手法,更不像凡人所能及。
不過,據(jù)肖雪飲一路的觀察,這二人對她倒是沒有顯露出惡意。
相反,她們似乎很懼怕她。
雖然肖雪飲不知其中緣故,不過她們既然懼怕,那自然是好的。
因為只有懼怕,你的對手才會更容易露出破綻。
而這些,都是梅長風教給她的。
如今想來,梅長風的梅花鏢能稱得上武林第一殺器,自然有這層關(guān)系。
死亡,其實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你并不知何時會死,以何種方式死去。
而這世間最讓人恐懼的,恐怕沒有比你最在乎的人,在你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便離你而去。
把你丟在這個孤零零的世界。
梅長風沒有中毒前,梅長風是她所有的庇護,她所有依靠。
可是梅長風倒下的那一瞬間,她的天便一下塌陷了,那種恐懼與傷心,又有人真正幾人體會過。
人就是這樣,當還有所依靠,有所庇護時,覺得活著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可當自己真正面對時,其中的恐懼與無助、苦楚與心酸,卻隨時都可能成為殺死自己的稻草。
肖雪飲望著平躺在玉床上的梅長風,心里說不出苦楚。
她突然跪倒在白晶晶的面前,哀求道:“白姐姐,求求你們,救救我?guī)煾蛋?!?p> “讓我做牛做馬都可以,只要你們能救活我?guī)煾?,我這條命不要了也可以!”
這是肖雪飲來到島上的第一句話,她的眸子雖然沒有眼淚的滋潤,可是還是看到了梅長風來到玉床上的變化。
肖雪飲已經(jīng)不記得是如何來到這間玉屋的,玉色的屋頂,玉色的墻壁,玉色的床,整個屋子,乏著玉色的光。
屋中一小池,熱氣滾滾,發(fā)著咕嘟咕嘟的聲響。
顯然,那白晶晶沒料到肖雪飲會給她下跪磕頭,當下臉色煞白,趕緊下跪回禮道:
“小教主,萬萬不可!”
肖雪飲卻一心只想救梅長風的性命,又連磕了幾個響頭,道:
“白姐姐若是不答應救我?guī)煾敌悦俏医褚咕退憧乃涝谶@里,也算報答了師傅的養(yǎng)育之恩!”
說著,又將頭磕得咚咚作響。
白晶晶一看肖雪飲的架勢,似乎她再不答應,她便會真的會磕死在她的面前。
當下,她面色有些為難得道:“小教主,不是我不救你師傅,實在是小的修為不夠,救不了你師傅呀!”
肖雪飲停住了磕頭,轉(zhuǎn)而神色黯然的看著躺在玉床上的梅長風,道:
“既然白姐姐救不了我?guī)煾?,那我與師傅已就沒有就在這里的必要了!”
說完,她便抱起梅長風,轉(zhuǎn)身便要離開玉屋。
眼見二人就要走出玉屋,白晶晶卻著急道:“等等,你們要到哪里去,姐姐說你們不能離開屋子的!”
哪知肖雪飲黯然的眸子突然一聚一散后,才沉吟道:“師傅說過,如果他有朝一日仙逝,便要死在昆侖海!”
她望著懷中臉上不斷散發(fā)著玉石光華的梅長風,又道:“雖然我不知師傅還能撐多久,不過,我知道,現(xiàn)在再不走的話,就不能實現(xiàn)他的愿望了!”
話未說完,肖雪飲已經(jīng)到了門口,可是,等到她走到門口,她卻被眼前的一幕看到的一幕鎮(zhèn)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