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tǒng)領，她瘋了。”抓住小四的人說。
向北點頭，他也看得出來。
“那是我給我娘的花，她們也要搶，也要揉碎。我娘都死了！她們還不放過她！”小四忽然大喊，意識恢復了一些，朝向北哭訴道。
“她有錢，就招了我爹做倒插門，把我娘降為小妾，每天伺候她，還被她刁難。終于有一天，我那我娘忽然對我說，如果她不在了，讓我好好的長大，千萬不要嫁給像我爹那樣的男人。因為他會為了榮華富貴出賣妻兒。我娘才是他的原配妻子！”
小四最后忽然大喊起來。
“所以你討厭菊花？還是討厭采摘菊花的人？還是討厭摘了你的菊花的人？你殺了那么多人，在這皇宮里！”向北雖然同情她，但更同情那幾具死尸。
小四不說話，她似乎明白了，她殺的，不是搶走她爹的女人，而是不相干的別人。她忽然哭了，“我不知道，我看到他們和菊花有關，我就難受，我的心里有像有很多螞蟻在啃噬，我控制不住自己發(fā)瘋，我之后也很心疼他們?！?p> “只是心疼他們？”向北問，“你自己沒有后悔？”
小四沉默半晌，“沒有后悔過，那是祭奠我娘的菊花?！彼穆曇舻统粒袂槟?。
“你是醫(yī)工，”向北又問，“怎么會這種針灸之法，而且，看起來很熟練。”
“這不難。”小四平靜的說，“醫(yī)工之所以不會是沒人教，自己又不肯學。我想學，我不想只做一名醫(yī)工，我要做醫(yī)師，做太醫(yī)，我要回去殺了我爹，和他那個女人。”
向北輕嘆，不想再和她說殺人的事，“那你是怎么學會針灸的？”
“我平時跟著師傅做事，多看幾眼就會了?！?p> 向北覺得，她是個聰明的女人，這樣聰慧以后做上醫(yī)師是沒有什么疑問的，但是可惜，她提前毀掉了自己。
“為什么黎生斌說是他殺的人？”向北問。
“哼！”小四冷笑，“他承認的，我怎么會知道，又不是我要他承認的。”
她話音落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接著說道：“興許他殺了別人，心里害怕，說漏了嘴?！?p> 向北的眼睛瞇了瞇，也有這個可能，只是黎生斌當時承認的是這針灸的事，與這些死者十分吻合。
“你是怎么想到用這樣的方法殺死他們的？”向北又問。
小四嘆了一口氣，“并沒有想什么辦法，只是第一個人被我殺的時候，我只想讓她死的難看一點，我覺得我殺的是我爹那個女人，我要讓她死的越難看越好，讓她投胎沒有腦漿變成傻子！”小四越說越狠，到后面竟然讓向北感到一種陰狠之氣。
這個女人的心里，仇恨太盛，已經(jīng)不可抑制。
“你和黎生斌什么關系？”向北問。
小四的表情十分難看，“太醫(yī)院同僚?！?p> “其他關系呢？”向北當然不信。
小四不說話。
“你不說，我就去找他問，還可以找人去調(diào)查，總能知道的，但那時候你已經(jīng)死了，你就不可能知道別人說了什么，如果是有辱你清白的話，可就無法辯白了。”向北試探的說。
小四深吸一口氣，抬頭狠狠的痛恨的說：“清白？我的清白早就被那個狗雜種給毀了！”
向北不由得一激靈，他只是想激將她說出實情，沒想到竟然說出了這姑娘的悲慘遭遇。
“可是他幫你頂罪，認下了所有的罪狀。”向北說。
“呵，”小四苦笑，“統(tǒng)領大人，他如果誠心幫我頂罪，也不會留下什么線索讓你們找到我！”
向北一僵，這姑娘說的在理，那么明顯的破綻，已經(jīng)全都知道是和菊花有關，只有他在說到菊花的時候，傻了！
竟然被黎生斌耍了？
向北有些窩火。
慎刑司的另一間牢房里。
向北坐在跪著的黎生斌對面。
“為什么要幫助小四頂罪？包庇罪犯是同罪！”向北說。
黎生斌猛然抬頭，“統(tǒng)領，我沒有，我，我，我只是不想看著自己的妹妹就這樣香消玉殞。”
“妹妹？”
“是，她是我的妹妹?！?p> 向北疑惑，按照小四的說法，她是不可能有哥哥的。
“堂妹？表妹？”向北問。
“妹妹，我爹的女兒。”
向北似乎有點明白，“同父異母？”
“……異父異母?！?p> 向北瞇起雙眼，“所以你就玷污了她的清白？”
黎生斌身子一僵，他沒想到向北會知道這個。
“你既然不忍心看著妹妹香消玉殞，那就陪她一起吧?！毕虮陛p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起身，準備離開。
黎生斌忽然跪著上前，喊道：“統(tǒng)領，不關我的事啊，其實我什么都沒做，我，我只是想讓她多活幾天?！?p> “哼，看來你是想做我的主！”向北冷冷的說道。
“不是不是，我不敢??！”黎生斌慌亂了，“我是想救人，我沒殺人啊?！?p> 向北站住，“怎么，現(xiàn)在開始要給我抹黑嗎？”
黎生斌垂眸不說話。
向北冷笑，“之前的供詞，你可是畫了押的，你自己承認了是殺人兇手，那么我們又終于找到了你包庇的同伙，就你們一起上路吧?！?p> “統(tǒng)領，統(tǒng)領，大人你開恩啊！”黎生斌大叫。
“那你為何會對別人提起針灸百會穴的事？”
黎生斌低頭，“我那會喝了點酒，口不擇言?！?p> 之前向北抓黎生斌的時候，和太醫(yī)院的人了解過，都猜測他大概是喝多了，吐了真言。
不過這并不能減輕向北對他的厭惡。
向北思索了片刻，一字一頓說道：“黎生斌包庇嫌犯，目無法紀，藐視朝廷。又玷污小四清白，罪加一等。他心虛慚愧，在牢中撞墻自殺而亡。”
話音落下，周圍都安靜了。
轉瞬，向北的手下反應過來，拎起黎生斌的衣領朝墻上撞去……
軍營里。
云韜坐在案幾前皺眉：“這黎生斌自殺了？”
“嗯。”向北回答。
“處理了嗎？”云韜問。
向北回答：“處理了，連同那幾具死尸一起處理了，現(xiàn)在只等著將軍對小四的判決了。”
云韜嘆了一口氣，“總算了結了這件事。”
養(yǎng)心殿。
皇上：“師弟，辛苦你這段時間查案，比大理寺還厲害?！?p> 云韜抿嘴，“都是臣應該做的。如今陛下登基不久，大理寺人員還不穩(wěn)定，還請陛下盡早完善，盡早為陛下效力?！?p> “哈哈，好，我知道了，朕準你再去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