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指尖覆在她唇邊,往門口一瞥:“來了?!?p> 落雪屏住了呼吸,不知秦霄說的這只妖,幻化成人身之后究竟長什么樣,她定要好好瞧一瞧,妖與凡人究竟有何不同。
小豆苗幻化成人身之后,她并瞧不出與凡人有何異,修仙之人口中說的妖氣,她也聞不到一絲一毫,這些害人的妖魔只怕就是仗著凡人識破不了,才如此明目張膽地殘害凡人。
待門被推開,一名身著白衣的曼妙女子走了進來,并不同于方才那幾個姑娘那般放蕩,此女子端莊、素雅、沉靜,仿佛畫中走來的仙子。
“二位公子,不知我萬花樓的妹妹們有何招待不周,讓二位寧可只喝酒,也不愿她們作陪。”白衣女子在他二人身邊坐下,舉手投足間,風塵氣全無,她將杯盞中倒?jié)M美酒,分別遞給他二人,遂又站了起來,微微一伏身,道“奴家名叫若蕪,今晚便由我=奴家來伺候二位。”
落雪呆若木雞,這若蕪生得如仙子一般,別說尋常男子,就連她都看得有些我見尤憐,她不禁瞥了秦霄一眼,發(fā)現(xiàn)他亦直勾勾地盯著若蕪在瞧。
若蕪笑道:“二位怎這般看著我?”
落雪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秦霄笑道:“我與舍弟只是從未在風塵之地見過這般清新脫俗的姑娘,若蕪姑娘趕緊請坐?!?p> 落雪扯了扯嘴角,秦霄夸起人來,還真是…不遺余力…可他似乎從未夸過她。
如果這若蕪真的是只妖,收了她便好,又何須與她說這么多廢話?
若蕪試圖坐到秦霄身邊,他身強力壯,生得又清俊不凡,若是能將他留在身邊,每日吸上一些精氣,那便對自己修煉大有幫幫助。待魔尊出關(guān)后,自己或許也有機會去爭一爭那魔后的位子,即便爭不上,有眼前這一位作陪,自然也是不錯的。
“敢問公子,令弟有何煩心之事?或許若蕪能幫上一幫?!比羰徯Φ缹⒕票f到秦霄的嘴邊。
秦霄借著她的手,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這一幕看得落雪眼珠子都要落下來了,他明明不喝世間美酒,卻還讓這不知真身是何物的妖喂了一回!
落雪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拍桌子,憤憤道:“哥,美酒美人,你慢慢享用,我先走一走。”
若蕪道:“不如,奴家再喚一位妹妹來陪公子吧,公子難得來一回,豈能掃興而歸?!?p> 落雪瞪了秦霄一眼,見他居然還笑得出來,簡直氣得想當場將這妖物的皮給扒了:“誰稀罕你們這些風塵女子作陪。”
說罷,她推門離開,仿佛聽到腦后秦霄柔聲安撫著若蕪,而若蕪嚶嚶嚶地哭了起來,莫非是她還覺得委屈了?
剛走出幾步,便聽到秦霄的傳音,他讓她在門外等著,原來,他是故意將她氣走,可他分明說這個妖魔并不厲害,為什么要氣走她?
落雪在門口來回走了一會兒,聽到若蕪發(fā)出一陣媚笑,她氣得簡直想將她大卸八塊,不知屋內(nèi)的人正在做些什么,她只好在窗戶紙上戳了一個小洞,艱難地往里偷瞧著。
“喲,公子,怎么不尋個姑娘陪陪你啊,犯得著偷看嗎?”一道妖媚的聲音在身后響起,落雪一回頭,竟是這萬花樓的宋媽媽,方才她與秦霄進了大門,她便一直扭著那老腰,搔首弄姿地將他們帶到這雅間。
落雪見不得她這般為老不尊的樣子,便直了直腰身,道:“不用你管?!?p> 宋媽媽一想,就算這位公子行徑再異常,她也不在乎,只要他給的銀子夠多,別說偷看自己的兄長,隨便偷看誰都行。
“好好好,隨公子的意,若公子有吩咐,隨時喊我便是。”宋媽媽扭著腰下了樓,這雅座門口鮮少有客人會來,他愛看多久便看多久。
落雪回頭繼續(xù)朝門里看,不看倒好,一看差點火冒三丈,這不要臉的若蕪居然脫去了上衣,親昵地靠在秦霄身上,秦霄不推也不避,她氣得一把推開門,可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這一幕,卻變得讓她驚訝不已。
秦霄正掐著若蕪的脖子,將她整個人都提了起來,他…下手是不是有些太狠了?
見她來了,他眉峰一聳,沉聲道:“出去。”
若蕪扭動著身軀,痛苦萬分,落雪一看,背后一涼,連忙退出門去,將門合上,背靠著門替他把風。
屋子里突然傳來一聲慘叫,樓下有許多人望了過來,多數(shù)卻是意味深長地笑一笑就走開了,難道這萬花樓的姑娘時常在屋子里這般慘叫?他們竟然這般習以為常。
不多時,秦霄將她拉進屋子,攬著她的腰身,一同從窗口躍下。
落了地,落雪問道:“方才為何要氣我出去?”
秦霄不答,卻反而問她:“那你為不聽我的話,又要闖進來?”
她急道:“還不是看到她沒穿衣裳往你身上蹭嗎!這若蕪當真是不要臉!你也不要臉!”
他垂眸瞧她,并不生氣,嘴角反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她不過是一堆白骨,你何須吃她的醋?!?p> 那樣清麗的佳人竟是一堆白骨?落雪渾身一顫,不過他這吃醋一說,她聽著也是有些不樂意的。
她想,夜都這般深了,還是回去歇著吧。
秦霄取出收妖袋,將袋口打開遞到她跟前,果真,若蕪的真身真的是一堆白骨,被他打回原形后,正痛苦地呻吟著,他將繩索系上,塞回衣袖,撫了撫她的腦袋:“方才不讓你看,只是怕這妖物的真身嚇著你,除了你,我不會對別的女子上心,所以,你不必擔心?!?p> 落雪紅著臉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往回走,折騰了一天,她著實有些困了,憋了許久,還是憋不住到嘴邊的一個呵欠。
就在睡意襲來之時,莫蘭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嚇得她生生將那個呵欠咽了回去,她火急火燎地問他二人,可曾見過洛鳴山。
落雪搖了搖頭:“我們并不曾見到他,他不是一直同你們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