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第四關(guān)：虐蓮花（33）
我打開郵件時，章遠和黃娟娟也在打開郵件。
“哎……我被淘汰了……”章遠像放了氣的氣球，癱軟在桌子上。
坐在最里面的琳達姐漫不經(jīng)心地發(fā)話：“就你們年輕人喜歡瞎折騰，姐勸你們一句，早點把自己嫁了，比什么都強。”
辦公室四個女的，只有琳達姐結(jié)婚生子了。
她說得也沒錯，因為嫁了個家世不錯的老公，即便事業(yè)上毫無起色，她也能每季搭配著名牌衣服鞋子包，過著無聊的都市白領(lǐng)生活。
章遠像被鼓了勁，一骨碌爬起來，笑著說：“琳達姐一針見血??！”
黃娟娟臉色難看，不知是因為章遠的話，還是因為我是第一名。
“小路，娟娟，你倆真厲害，咱自家的田，有你倆守著，一定不會被別人給犁了！”
言外之意，這個副主任之位，得是我或黃娟娟。
黃娟娟臉色難看，因為她是第二名。
她之前一直跟隨李主任處理各種各樣的報告，副主任早就有實，只是無名而已。
這個第二名，可能跌出了她的預(yù)期。
“小路，你成績不錯啊?！秉S娟娟努力扯出了一個微笑。
我倆沒翻臉，表面和氣還是要維持的。
“僥幸，你也很不錯。”
我說的是實話，我們分?jǐn)?shù)差距很小。
可這話在黃娟娟眼里，就成了奚落。她不錯，但我是第一名。
她扯了扯嘴角，恨的牙癢癢，但為了表面和氣，不能發(fā)作。
蔣涵雨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
目光碰上，她微微點了點頭，一張冷若冰霜的臉，飛快掃視了一圈辦公室。
大家早都認(rèn)識這位即將到任的新主任了，只不過之前私下里并無交情，蔣涵雨年輕，又是個不喜歡交際的人，這會兒，沒人先拉下臉來打招呼。
“李主任在嗎？”
坐在最靠門邊的章遠指了指隔壁蘭總的辦公室：“在那?！?p> 蔣涵雨微微點頭，一個利落的轉(zhuǎn)身，馬尾甩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嘁——”一聲悠長的呼氣。
琳達姐好笑地看著黃娟娟，揶揄道：“娟娟啊，這可是咱的新主任?！?p> 黃娟娟撇撇嘴：“架子大。”
“架子不大咋能當(dāng)主任？你們啊，就是架子太小，不成氣候！”
“琳達姐，其實要當(dāng)主任也得你來當(dāng)呀，從外面調(diào)個黃毛丫頭過來算咋回事？！”
“得得得！別折煞我，我還是少費點心美容養(yǎng)顏！”
“是是是！看你保養(yǎng)得這么好，再美下去我們都沒臉見人了……”
黃娟娟商業(yè)吹捧很到位。琳達姐聽著，眼角笑開了花，隨手拿起桌上的護手霜抹了抹，笑道：“你這丫頭，就是心里藏不住話！這新主任一到，你可得悠著點！”
“哎！心累！”
通過一輪筆試，競聘選手只剩下6人。除了我和黃娟娟，還有柳星，她是第五名。
我倒是蠻意外，因為柳星進公司的時間沒比我早多少，崗位又是前臺，能在筆試中留下來，的確出人意外。
雖然她分?jǐn)?shù)不高，但好歹算過關(guān)了。
我心里不是滋味，老實說，我不想跟她同臺競爭……
第二輪是面試，時間緊迫，安排在第二天上午。我們幾個也是臨時得到通知，沒有準(zhǔn)備的時間，直接上馬。
我是第一個進去的。面試官是由集團內(nèi)部幾個高管組成，除了劉副總，其他我都不認(rèn)識。
面試問題也比較普通，自我介紹，目前從事的主要工作，個人能力及興趣，對崗位的設(shè)想……
我繼續(xù)開掛，讀取了幾位面試官的內(nèi)心獨白。結(jié)果不言而喻，對我的每一個回答，面試官都點頭表示贊同。
我出來時，瞄了一眼在門口默默念叨著什么的柳星，一副緊張得不行的樣子。
她抽的是二號，我出來，她進去。
擦身而過的瞬間，我聽到了一句內(nèi)心獨白：
——我一定要贏！
那，是對我說的？
我知道她贏不了。
蔣涵雨到任的那天，副主任的人選也已經(jīng)確認(rèn)了。
我看到名單上我的名字，毫不意外。
蔣涵雨跟我說了句合作愉快，立馬把整個辦公室的人燃爆！
——瞧瞧！這已經(jīng)拉幫結(jié)派了，以后我們活不用干了！
——占著年輕，真討厭！
——琳達姐這貨倒是上?。蝗说氖卤仨毸齺碜?！
——辦公室的氛圍不對勁，我還是觀望觀望……
——氣死我了！這個死路小白，肯定是睡上去的！
——三個女人一臺戲，這五個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燈，我真苦……
……
一辦公室的內(nèi)心獨白，好精彩！
大家面面相覷，都不說話，卻私底下在心里嘀咕，這，就是辦公室。
我仿佛開啟了上帝的全知視角，像聽說書般聽了一天，終于疲累了，關(guān)了技能。
收拾東西下班回家，我的車旁，一個身影似是已經(jīng)站了許久。
“有事？”
我按了車鑰匙，柳星從愣神中一驚，才回過頭來，對上我的眼。
“小白姐……”
至今，她還保留著原來對我的稱呼。
我突然有些好奇，她現(xiàn)在如何稱呼方捷？
見我唇角勾笑，她愣住了。
“有事？”我問，語氣盡量保持淡淡的。
“我……”她欲言又止。
我對她的柔弱樣已經(jīng)免疫，想著在方捷面前她是不是也這樣，這會兒竟覺得有些厭煩。
“別浪費我時間。”
我拉開車門，她突然伸出手擋住了我關(guān)門。
“我……我有話要說！”她舔了舔唇，看著我：“如果是因為方捷，我向你道歉……但我想跟你公平競爭，這個崗位，對我很重要?！?p> 嘿！這聲方捷？倒是刺痛了我的心。
“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是潘總的人……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跟我來爭這一個小小的副總辦公室副主任的職務(wù)？”
我看她說得眸底晶亮，不覺好笑。
“你倒是敢說……誰告訴你我是潘總的人？！”
“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出入豪車，住豪宅，既然要享受，就不要怕別人背后說！”
我笑了：“所以……公司的流言是你說的？”
我的車，公司的人都能看到，可是我住在哪，全公司可只有她柳星一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