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一直等著,等到了第二批款項要撥下來的時候,村民們都沒收到錢。
早晨大家都還沉得住氣,以為是銀行那邊還沒上班,所以轉(zhuǎn)賬才晚了。
可是一直等到中午,這手機愣是沒收到消息,就有人坐不住了,拿著手機就過來找劉老二了。
“劉老二,這咋個回事嘛?說好的今天打錢,怎么還莫動靜咧?”
林溪自然得裝出一副著急的樣子,“俺也不知道啊,那天說得好好的,就是今天打錢的嘛!”
村民一看劉老二都慌了,就更加沉不住氣了,都叫嚷起來讓劉老二一定要弄明白這個事情。
甚至還有的在后頭小聲說,是不是劉老二在這里頭拿了好處哦。
本來之前關(guān)于劉老二吃回扣的傳言就傳得一村老小都知道,只是大家看劉老二合同也簽回來了,第一筆款項雖然不齊,但是畢竟也打了錢過來,所以大伙兒也就當(dāng)笑話聽了。
可是現(xiàn)在又出了事,難免讓大家多想了。
劉老二這時候頭上冒出汗來,就看到方平從后頭一下躥到了前邊。
“大伙兒別急!既然出了事,那俺們也不會推卸掉,等俺們?nèi)杺€清楚!”
這時候沖出來的方平,在這幫村民的心里可就成了救世主一般的存在,一下就安撫了大伙兒躁動不安的心。
方平可神奇了,原本在村里頭就是個小透明,現(xiàn)在一下大伙兒目光全都集中在他這兒,立馬就揚起了頭,好不威風(fēng)!
和劉老二出村口的時候,走路的那架勢就好像是去要債的一樣。
看著方平在自己前邊耀武揚威的樣子,林溪心里就發(fā)笑。
真是小人得志的模樣,估計綁個氫氣球還能飛到天上去。
這回去到那公司,也許是有人提前打了招呼,早就有迎賓的在下頭等著了。
一看到兩人就趕緊迎上來,一路引到電梯里,按了12樓。
“方平,恁倒是不緊張咧?”
方平哪里緊張,一雙眼睛四處亂看,上回是跟蹤人來的,所以只顧著看劉老二了,沒注意看四周,這才發(fā)現(xiàn)這四周真是漂亮的緊咧!
眼睛都快看直了,聽到“叮”的一聲,還被嚇了一跳。跟著劉老二就出了電梯。
“二位在這稍等一下,我去請張總?!?p> 張總就是上回劉老二來的時候見的負(fù)責(zé)人,是個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一副憨態(tài)可掬的模樣。
對劉老二這村里的人也很是客氣,一點架子也沒有,聽說是個總經(jīng)理。
沒過多久,那男人就出來了,搖晃著稍顯肥軀的身子,一步一個腳印地就朝他們這兒奔來了。
“哎喲,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個公司賬目出了點問題,本來真的是已經(jīng)提交給銀行的,又被攔了下來。實在是不好意思。”
還沒等他們開口呢,張經(jīng)理就開始“叭叭叭”地說,又是道歉又是賠笑臉的,堵得人有火也不好發(fā)。
但是方平頭一回感受到了眾星望月的感覺,總感覺得做點什么。
“你們上回就說賬目問題,現(xiàn)在還說賬目問題,到底怎么回事???”
沒想到方平的普通話竟然說得還挺好,沒了方言之后,倒顯出一點做派來。
“這我們實在也是不想,這不是晚給你們,我們還得算利息么?這銀行的事情,我們也做不了主啊。”
一般胖的人都圓滑,加上這足以迷惑人的憨態(tài)模樣,林溪倒是有些明白這公司為什么派這么個人來當(dāng)和事佬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人估計就是來拖時間的。
方平雖然沒怎么和外邊人打交道,但是就他鼓搗的那些事,也看得出來,他也會打小算盤。
“再怎么有問題,那是你們公司的事兒,和我們沒關(guān)系,我們只管拿錢啊。你這一回就算了,回回這樣,別是不想給了吧?”
張經(jīng)理也看出來這瘦瘦小小的男人不好對付,所以笑著就轉(zhuǎn)向了劉老二。
“老劉叔,你也是常和我們打交道的,你知道我們公司是很講道理的,你看你提的那些要求,我們哪個沒答應(yīng)你嘛,你說村尾那家要賠120萬,我們也都咬牙答應(yīng)下來了…”
“等會兒!”
方平一下就炸了,立馬站起來,“你說多少錢?”
“120啊…”
“好你個劉老二,你還真私吞??!”
就看著剛才那個還趾高氣昂好像高高在上的人,立馬就成了個青面獠牙的鬼差,惡狠狠地就瞪著劉老二。
張經(jīng)理好像也看出來了些門道,“怎么,老劉叔和你們說的數(shù)不對?”
“他說我家就只能給個一百萬,我都找他好幾天了,他就是說沒辦法,原來是這么回事啊!我跟你說,那房子是我的,你那錢得打我賬上你知道么?”
張經(jīng)理也沒見過這場面,一時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
“可是我們收了兩個卡號,有備注說那二十萬得打到另外一張卡上的?!?p> “你個癩子!”
這下可徹底惹怒了方平,一下從凳子上竄起來,就朝劉老二撲來,那樣子怕不是要生撕了他。
“我就說你和村長是一路人!都不是好東西,平時就道貌岸然的樣子,竟然還敢干這種背地里的勾當(dāng),你偷我家20萬,你該偷別家多少錢?我那傳言可真沒冤枉你,你可真要臉??!”
伴隨著罵人的話,是像雨點一樣落下來的拳頭,林溪只能盡量護(hù)著頭,誰知道這小子把錢看得這么重,丟了錢跟丟了命一樣。
這時候?qū)γ娴娜瞬欧磻?yīng)過來,趕緊一個兩個把人給拉開。
別看方平人小小的,還真難弄,就掙扎的功夫,又給了劉老二兩拳,疼得林溪真相靈魂出竅一下。
等好不容易安撫下來,方平還在那兒喘著粗氣,一雙眼睛瞪紅了看劉老二。
“你就說這事,我給你捅出去,你不得被人打死?”
“俺又沒拿別個的錢,別個管得到俺?”
“你放屁!你就拿老子20萬?”
“俺沒拿!”
“人家都說得清清楚楚!你給了兩個卡號,一個你的,一個我的,這才是120萬,你對我就說只有一百萬,這不是拿是什么?是咧,不是拿,是偷!”
“俺說了俺莫拿!俺行得正坐得端,哪個拿了哪個天打雷劈!”
“你還在那兒狡辯?你真以為你自己多清白?還行得正坐得端?你幫村長做假證的時候,你不虧心?你在這兒放屁!”
“俺做什么假證了?恁不要亂說!”
“我亂說?你自己做的事情,你最好自己清楚,別哪天警察找上門來,還在那兒扯假話,到時候關(guān)你好幾年,你別哭咯!”
“恁放屁!俺那是親眼看到滴,就是事實,警察來了都沒得好說的?!?p> “你親眼看到?你親眼看到個屁!你不就是因為和村長走得近了,所以你才扯謊說看到了癩二狗從他們家出來,實際上,你看到的明明就是村長!你們兩個還以為自己能瞞得過所有人?”
方平也被氣得臉紅脖子粗,額頭上的青筋更是根根暴起來,怒目圓睜,像是馬上就會血管爆裂而亡的樣子。
“俺說的就是假的,恁說的就是真滴?恁才是胡編亂造,在這兒說胡話!”
“我胡說?我胡說,你去我家里看那把刀子!你看看是不是捅進(jìn)癩二狗他娘胸口那把!是不是就是村長那狗孫子殺豬用的!你要說不是了,我方平名字就倒過來寫!”
“成了!”
被這么一通怒吼,劉老二不慌張反倒笑開來,“成了”兩個字猶如當(dāng)頭棒喝,讓被怒火燒得沒了理智的方平頓時清醒過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說了什么。
“不是…我都是胡謅的,我嚇唬您呢,老劉叔!我家哪有什么刀子啊,有也和癩二狗沒什么關(guān)系。”
剛才還動怒,氣得滿臉通紅,不過眨眼的功夫就變得慘白一片,雙唇還打著哆嗦。
“沒事,警察已經(jīng)進(jìn)去搜了,有沒有關(guān)系,等驗證了之后就知道了。”
林溪拍了拍方平的肩膀,很輕的動作,但是一下就把方平給壓垮了,壓得方平跌坐在地上。
“什么警察?我都是胡說的,警察…警察在哪兒呢?”
在來這兒之前,林溪可謂是做了萬全的準(zhǔn)備,先是跑了公司一趟,叫他們配合著晚一天打錢,因為她知道,只有這樣,才會正中方平的下懷。
果然一聽到這消息,方平就坐不住了,就等著這一天呢。
再來,林溪又跑了趟警察局,還專門去了市里一趟,把當(dāng)年的事情原原本本都說了一遍。
因為他是當(dāng)年的主要證人,如今翻供,引起了局里的高度重視,立即向上頭批準(zhǔn)了搜捕令。
在他們出了村口沒多久,警察就已經(jīng)進(jìn)了村子,估計這會兒都已經(jīng)搜得差不多了。
而他逼方平說出來這番話,為的不是作為證據(jù),而是…
會議室里邊的一個隔間門一下被拉開來,一個精瘦卻不矮的男人站在那兒。
身上穿著破舊的衣服,但是倒還算得上是干凈,因為常年不見光,所以身上的膚色有些病態(tài)的白,顯得那雙眼睛格外的紅,就跟染了血一樣。
而方平一見到這男人,立馬嚇得大叫一聲,從地上爬起來就要跑。
燁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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