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重新選址建造房子,要耗費太多時間,且年關(guān)前后,少有建筑商戶會接這時候的大單子,時間更得后延。
幾番商量考慮后,決定購買現(xiàn)成的,就算破敗些也無所謂總比重新建要省時省力。
左宣態(tài)度不同以往,擺明了讓司語隨便挑,司語就毫不猶豫的在荷城挑了一處大宅子。
去實地查看后,左宣和司尤、司語到酒樓吃飯,說著要怎么修葺入住之事。
司語正說的起勁,有人喊了左宣的名字,看過去是鄔氏姐妹。
“回來了?”
“這么快?”司尤驚訝,按原本的迂回計劃,她們要陪左雅全國各地逛一圈的。
兩人一同坐了下來,司語有些局促起來。
“還不是因為那個左雅少莊主,她說她要回家過年,才不想裝模作樣的各處走,加上皇宮內(nèi)院有左家莊的地址,如果女皇想,她仍然可以找過來,不必多做無謂之事?!编w安不太高興。
鄔安這么一提,鄔寧有些憂心,“主子,女皇找過來的幾率有多大?”
“這得看局勢而言。如果她沒有線索引導(dǎo),便不會想起要到左家莊來,畢竟左雅是‘師出有名’,她沒有理由發(fā)難?!彼闹軟]有食客,左宣毫不遮掩的解釋了幾句。
“那萬一有線索呢?”鄔寧說的,“離開前,我聽聞禹尚書在找那日給她傳信的人?!?p> 那就是在找紹菲?左宣笑笑,“那就更沒關(guān)系了?!比绻娴恼疫^來,目標(biāo)就不是左家莊而是她本人了。
因為鄔安鄔寧回來了,左宣又叫了好幾道菜和幾壇酒,算是簡單的給她們接風(fēng)洗塵,當(dāng)晚她們是留宿客棧。
夜里,司尤去找左宣說話。
“怎么過來了?當(dāng)心你姐姐發(fā)現(xiàn)?!?p> 司尤不高興的拉著左宣的手抱住自己,“姐姐真礙事兒,她若是不在,我們就可以和當(dāng)初在息樓一樣住一間了?!?p> “瞎說什么?”左宣一手?jǐn)堊∷募氀凶拥膶捈缯娴脛牛?,一手抬起來,點了點他的鼻子,“當(dāng)時在息樓是迫不得已要偽裝,怎可當(dāng)尋常事論?且你姐姐過來,為的也想早些入住,讓你有個實在在娘家,然后出嫁。”
“嗷,我知道?!彼居炔惶樵傅乃砷_她,拉她坐下來,“我來找你是想問問鄔寧提到的那件事,你真的不擔(dān)心自己暴露?!?p> “暴露了又能怎樣?女皇要公布我身份?然后問罪?我何罪之有啊?誰又會相信?”左宣根本不擔(dān)心,“我的存在沒有威脅到她,她還能派人暗殺我?當(dāng)我身邊沒人?”
司尤順著她的思路想了想,好像是那樣,女皇知道與否都不會危害到她,他多心了。
“不過你這么關(guān)心,我倒是可以為自己著想一下,去做些安排,最起碼紹菲家我要去一趟。”
——
左宣沒有處置紹菲,魏蘭她們沒殺過人,又是打小一起長起來的情分,也沒想好要怎么懲罰她。
所以,那日大家伙回到杞縣各回各家后,紹菲也回了家。
本來她野心勃勃的想要到女皇面博一個前程,結(jié)果什么作用都沒發(fā)揮,全程被左宣掌控行蹤,她的心態(tài)早就崩潰了。如今大勢已定,女皇不再需要暗探做什么了。
垂頭喪氣的回到家中,她母親見她那樣,把她帶到書房說話。
“怎么樣?看清楚了嗎?京城的那個大漩渦不是你我這些小蝦米能攪動的。”
“是,清楚了?!苯B菲說話有氣無力,她只想回到自己的房間,躲進被子里逃避現(xiàn)實。
“振作起來,孩子。”紹菲母親拍了拍她的肩膀,見她一點勁都沒有,就抓住她的雙肩,用力的抖了抖,“放輕松,只是看清楚自己的價值幾何而已,又不是天塌下來了。”
紹菲撥開她的手,定定的看著她,“母親,其實她什么都知道,原來她真的,什么都知道?!?p> 紹菲母親如被定身般愣住了,許久才回過神,“啊,是嗎,也是,意料之中嘛,呵呵?!?p> 她步履沉重的坐到椅子上,此前她猜測左宣知道她們的存在,但只是猜測,沒有驗證,左宣沒有對她們家做出實際傷害,心底總有一份僥幸在,現(xiàn)在自己的女兒用親身經(jīng)歷告訴她,原來左宣是真的都知道,只是不計較而已。
換言之,其實她們頭上一直懸著一把刀,隨時會砍下來,偏偏她們從未意識到。
“你,你們是一起回來的?她和那些朋友沒有為難你?”紹菲母親覺得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掌握現(xiàn)狀。
“嗯,她們沒有舍棄我,說是一起去就要一起回,沒有人要孩兒的性命,左宣也無意與我交談,只讓我隨魏蘭她們回來?;氐借娇h后,就各自回家了?!苯B菲的語氣還是有些死氣沉沉的。
紹菲母親眼睛一亮,那懸在頭頂?shù)牡妒菦]開刃的?
“孩子,你服她嗎?經(jīng)此一遭,你服她了嗎?”
“重要嗎?”
“當(dāng)初,就算女皇有大氣運,若太女不退,女皇也仍然是斗不過太女,現(xiàn)在也是一樣,你叛主改投她門下不丟人?!?p> 紹菲慘淡的笑笑,“母親覺得她需要我的改投嗎?”
“這件事不是她需要不需要,而是你在已經(jīng)失去前程的情況,是否還要選擇失去友情,失去安穩(wěn)生活?!?p> “什么意思?”
“她們不苛待你,不扣留你,擺明了是顧念自幼一起的情分,若是你拉下臉了,好好認(rèn)錯,她們可能會原諒你,你就還能擁有朋友,左宣也更加不會想要你的命。”
紹菲抬起頭,眼眸逐漸清明,“原來她們還當(dāng)我是朋友?”
“我們只是小蝦米,投錯主何須以死謝罪?”
后來的幾日里,紹菲去拜訪她的朋友,想知道她們是不是會原諒她。
旁人不提,竺雪在軍營練了好幾個月,忠心二字刻入骨髓。左宣要保紹菲,竺雪就把她打了一頓出氣,才算揭過。
得到了朋友們的態(tài)度,紹菲重新然后對生活的期盼,安心的在家養(yǎng)傷。
某日半夜,有人翻進了紹菲的房間。
“誰?”
“我?!?p> 被竺雪打的傷還沒好,紹菲是忍痛起床,“殿下?!?p> “不必說此尊稱,我現(xiàn)在是左宣,不是安女皇?!?p> “是?!痹鹿庀驴慈吮揪筒徽媲?,但紹菲還是低著頭。
“不必?fù)?dān)心我會對你家秋后算賬,我來只是想確認(rèn)一件事?!?p> “宣姐請說。”紹菲從善如流的換稱呼。
“在京城里,除了那日你在宮門口和禹尚書說過話遞過消息,是否還有旁的傳遞消息的舉動是我沒發(fā)現(xiàn)的?”左宣不跟她繞圈子,直接問,問到的答案說過司尤聽,讓他安心。
紹菲自嘲的笑笑,“我倒是想,但可惜,沒有。除了宣姐故意放我出去的那一回,我并沒有找到別的機會單獨離開?!?p> “嗯,知道了?!钡玫搅舜鸢?,左宣轉(zhuǎn)身就要走,“對了,明日臘八,中堂設(shè)宴,竺雪、魏蘭她們也去,你若有空,便也一起去耍耍。”
“好?!苯B菲恭送她離開,許久才哽咽的說出一個字。
陌顏離
不知道有沒有人覺得不處置紹菲不合理,對左宣來說,她和她媽都是小蝦米,她們的上線早就被切斷,她們聯(lián)系不上任何人,傳遞不了消息。她們家只是家境殷實,還算不上一號人物,不會有人注意到,沒辦法給左宣帶來實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