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弊笱糯驍嗨齻兊膶υ?,“我們言歸正傳吧,我用全京城人的性命開玩笑,為的就是我前面的那個訴求:追尊前太女?!?p> 這就是威脅,訴求必須達成,否則,她今日可以玩弄全京城人的性命,她日也能玩弄其她城池的人命,若是訴求屢次不達,那玩弄性命的時候一個不小心……那死的就是一座城。
女皇看向左雅,掌心用力的摩擦著扶手,希望生疼感能緩解她內(nèi)心的憤怒。
她壓著火氣說到,“此事,事關重大,朕,不能自專,還需,還需與官員們商議,一時間,給不了答復,不如,再議?”
這種勢成騎虎的感覺讓左星想原地逃避,如果可以選,她寧愿留在皇陵繼續(xù)被架空,讓官員來面對此場景,那樣不管左雅要追尊什么,要點頭答應的都不是她,被惡心的不是她,被惡心之后還不能不答應的人也不是她。
左雅一笑,“抱歉,陛下沒得選,若是不答應,你,回不去。”
明晃晃說出來的威脅讓女皇再也壓不住火氣,呵斥道,“放肆?!?p> 畢竟是女皇,忽然的一聲呵斥人在場的人心神一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的左雅更是險些腿軟跪下,左宣像是早有預料一般接住她的胳膊扶她起來,“一時之威而已,穩(wěn)住心神?!?p> “嗯?”左雅用力甩甩腿。
“破船還有三千釘,何況她曾是母皇……是先帝暗中教養(yǎng)過的皇女,但,一時之威何足懼!”左宣一直側著身子,不想讓左星起疑,完全忘了她現(xiàn)在的身體不是原先的身體。
左雅點點頭,深呼吸后調(diào)整心態(tài),重復左宣為她提的詞,“在此時此景下,陛下說我放肆,這是不是太可笑了?”
隨著左雅話音落下,左宣暗中做了個手勢,一陣箭雨破風而下,插入空地上,箭身顫動發(fā)出持續(xù)不斷的嗡嗡聲。
眾人一窒,抬頭看向碎星暗部所在的地方,卻見她們早已再次搭弓上箭。
卓揚收回視線,看向左雅……及她身側的左宣,意味不明的說了句,“厲害?!?p> 所有人都意識到一個嚴重問題:碎星暗部失去了主子,現(xiàn)下有人站出來要給她們主子討公道,她們實力難測又孤注一擲,就算朝廷殲滅了,那為此付出的代價又會是多少?
一方面是硬碰硬后的損失,一方面是和平解決后的皆大歡喜。
是人都知道怎么選。
這一下鎮(zhèn)住全場,沒人再去質(zhì)疑,而是考慮怎么實現(xiàn)左雅的訴求。
幾位高官低頭商議了一番,然后在女皇排斥的目光下走到她跟前。
宰相說道,“左雅的訴求合情合理,而且,想要徹底放下一件事,放下一個人,需要一個告別機會。而左雅的訴求正好了結百官一個心愿,也絕了我們的心思。更重要的,是能鏟除陛下心底的心病,不是嗎?”
“可是……”宰相的話有理,只是,女皇不情愿,她是在被逼迫點頭,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沒有可是,陛下,我朝君臣關系已然走至僵局,如果不答應,陛下以后的日子也不會比舒心多少,既然都不舒心,那為什么不趁現(xiàn)在徹底除了兩方心?。磕愕募芍M的前太女,我們的執(zhí)念也是前太女,大家一起把她放下,才能重新開始,不是嗎?”
宰相雖然也偏心,但是就其她人而言,她的立場是相對中立的,她說話,女皇總會聽進一二。
女皇的無法開口,宰相是能明白的,見她沉默不語許久后,便當作她默認,接管現(xiàn)場。
“追尊,可以,只是,此事事關重大,不是一時半刻能商議定奪,不如大家坐下來好好商量?”
“呵?!弊笱乓恍Γ耙覍捪迺r間等你們抓我?你傻,我不傻,若是我今日不能達成目的,相信你們的話坐下來談,那明日我的項上人頭就會被你們?nèi)∠?。別墨跡了,既然你們女皇答應了追尊之事,那事情就好辦了。”
左雅舉起手拍打兩下,身后的人讓出了一條路,太傅捧著圣旨慢慢走出來。
“太傅。”官員們站直身子,目光鎖定,“怎么是她?她怎么會……”
太傅會在此時拿著圣旨出現(xiàn),出乎所有人意料,可是一想到今日情形,又覺得是在情理之中。
太傅一向舍得,比任何人都舍得,只要值得,她就會舍得毫不猶豫,舍得無比堅定。
所以,此事不管能不能善了,太傅都不能再留在朝廷,死后也不能配享太廟。
她已經(jīng)把生前身后名舍了。
所有人都預料到她的結局,所以,她從左雅走到女皇面前的那條路受到了所有人的矚目。
卓揚翻身下馬,視線鎖定太傅,一步步走到太師身旁,“她……左宣想過她的下場嗎?”
“應該?!碧珟熒ひ粲行﹩∪?,就算左宣疏忽了,太傅在答應做這件事前就已經(jīng)想到自身結局。
太傅走到女皇跟前站定,舉起圣旨,“追尊圣旨臣已經(jīng)擬定,請陛下過目后蓋上國璽?!?p> “你……”女皇今天的氣就沒消過,“你私拿圣旨,擅寫旨意,此乃藐視國威,禍亂朝綱,論罪當誅?!?p> 太傅毫不畏懼,“臣知道難逃一死,只不過在那之前我能看到左軒太女被追尊為皇,入主太廟,那臣之死也算是有意義了?!?p> 太師等人還沒來得及出言維護,宰相率先開口,“陛下應當明白孰輕孰重,與其在塵埃落定之前裁決太傅之罪,不如先解決眼前之危,莫要坐實了左雅說的,只會窩里橫?!?p> 太傅一路步伐沉穩(wěn)的走過來,那份一往無前的堅毅讓宰相心神顫動,讓她想起了她入仕時的宏愿,四字總結就是:輔國治民。
她的愿望本想在左軒身上實現(xiàn),可惜天不遂人愿,新皇又暴躁無能,不堪扶持,君臣鬧劇之下,只要江山社稷不亂,她甘愿選擇當個隱形人。
如今,為前太女追尊可矯正現(xiàn)狀,重塑朝綱,宰相不可能不支持,而推動此事的人,宰相不可能不保。
“眼前之危?她?!迸手钢担澳阋詾槟芙鉀Q眼前之危?你以為她的圣旨能奏效?只有憑女皇旨意寫下的圣旨才是圣旨?!?p> “陛下可是氣糊涂了?”宰相凜然道,“現(xiàn)在還沒人承認那卷圣旨,太傅不也說了等你過目后再蓋下國璽?!?p> “你們又逼我!”
“不,天底下沒人能逼迫陛下,陛下可以堅持己愿不配合,誰也不能拿你怎樣,只是,這樣一來,左雅為達目的,就不得不舍棄和平做法,我想……”宰相看向太傅,“你們除了‘奉旨而行’,定然還有第二套方案吧?”
太傅舉著圣旨低下頭,“我不知。”
宰相一笑,回過頭,“陛下以為如何,要不要看看圣旨上的內(nèi)容?”
陌顏離
寫完之后我怎么覺得宰相的話有些曖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