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榮翁屏氣凝神的盯著電腦,他正在給一個潛在客戶回郵件,“應該沒吧,要不你打個電話問一下?”
電話很快就撥通了。
“師妹,”阮單詢問道,“今天請假了嗎?”
“沒,師哥,我被堵在路上了?!?p> “噢,不急不急,你慢慢來,注意安全,不著急。”
掛了電話,年滿再次愁悶的望向窗外,本就不寬敞的馬路更是水泄不通,他們的車被夾在中間,向前動彈不得,向后退無可退。
無可奈何。
司機師傅終于找到了他想要聽的電臺,經(jīng)典老歌電臺。
鄧麗君的一首《我只在乎你》結束后緊接著又迎來了李宗盛的《鬼迷心竅》。
在第五首林憶蓮的《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快要結束的時候,前面的車終于開始緩緩動了起來。
年滿終于松了一口氣。
在第十首《曲終人散》音落的時候,年滿付了錢,下了車。
“堵車辛苦了,”阮單給她端來剛泡上的六安瓜片,“師妹,來杯熱茶暖暖身。”
“謝謝,”年滿趕緊接過,“我自己來就好?!?p> “師妹,來塊巧克力填填胃。”榮翁給她遞來巧克力。
“謝謝師哥?!?p> 榮翁擺擺手,“這都是師哥應該做的。”
自打阮單和榮翁知道她是他們的直系師妹后,對她是更好了,用一個詞來形容,那簡直就是團寵。
……
駱野清點了下車后備箱里東西后,掏出了手機。
“喂。”
“我給老爺子帶了些東西,你有空的時候過來取一下?!?p> “沒空?!?p> “你一個多年單身漢,既不用約會又不著急回家看孩子,”駱野的指尖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車門,“你既不想看見她,就下班以后過來?!?p> ……
雖說早上遇上了糟心事,但好在今天一天也沒遇上別的不順的事兒,想來今天早上那種禍不單行的直覺只是一種錯覺。
五點四十五分,榮翁和阮單收拾好東西準備下班,兩人晚上約了人一起打籃球。
見她還端正坐在椅子上,便問了句,“不走嗎師妹?”
“我今天沒開車,在等我姐過來接我?!蹦隄M解釋道。
“要乘我們的車走嗎?”
“不用了,”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她一會兒就要過來了?!?p> “那我們就先走嘍!”說著阮單便推著榮翁趕緊往外走。
“再見師哥?!?p> “師妹再見?!?p> 五點鐘的時候余子醬來電話說下班過來接她一起去修車行取車,加之這邊又不好打車,她也只能等著了。
她算了下時間,如果路上順利的話,不到六點余子醬就能到這兒。
五點五十分,她收拾好東西,關上電腦。
六點十分……
六點二十分……
六點三十分……
就是蝸行牛步也要到了吧!況且地圖上也沒有顯示有路況擁堵的狀況發(fā)生。
“好年滿,在等一小會兒,”余子醬的電話倒是接通的很快,“我馬上就出發(fā)?!?p> 感情她等了半天,她竟然還沒有出發(fā)。
“你快點,”她忍不住催促道,“我都快餓死了?!?p> “好好好,”余子醬在電話那頭壓著聲音道,“等會姐姐請你吃大餐,任你宰割?!?p> 掛了電話,年滿摸了摸空癟癟的肚子,望著黑燈瞎火的窗外,頓時生出了一種不明所以的空落落的憂傷感。
……
都快要到春分了, N市的氣溫卻突然驟降,還伴著大風。
“帶我向老爺子問個好,”駱野把東西拿給許瓚,關上車門,“改日我去看他。”
男人淡淡的嗓音應了聲,“嗯?!?p> “吃了?”
“嗯?!币稽c兒沒變的語調。
“我說你除了會嗯一聲還會說點兒別的話嗎?”要不是兩人認識多年又是好友,駱野當真瞧不慣他這種一桿子敲不出來兩個字的悶葫蘆性子。
“嗯,”許瓚看著磚縫里的枯萎雜草,聲音輕淡,“沒什么好說的?!?p> 得……
人這是不愿和他說話,所以才一副惜字如金的模樣。
“那你和誰有好說的?”說著駱野都來氣,這段時間他托他們家老爺子的囑托,給許瓚介紹姑娘,好家伙,直接放了人家的鴿子,弄的他尷尬的要命,里外不是人。
“我都不敢去見你們家老爺子,生怕他問我怎么還沒給你介紹到好姑娘,”想想他可真難,為他操碎了心,可人還不領情。
“這周末你有時間沒,這回這姑娘真心不錯,你……”
“沒有?!?p>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給打斷了。
“沒有你也要擠出時間來,難不成你還真打算孑然一身,孤獨終老?你是無所謂,你家老爺子呢?你非得把你家老爺子氣……誒,那不是年滿嗎?”
駱野在看見年滿的時候陡然轉了話題。
“你先走吧,我去看看年滿怎么還沒回去。”說著駱野便抬腳往辦公樓區(qū)走去。
夜色濃厚,昏黃的路燈下,雪松被大風吹著左右搖晃。
寒涼的夜風從脖頸處灌了進去,涼意徹底。
有些煩躁,在口袋摸了一圈才想起來早已經(jīng)戒了煙。
掏出手機,撥了出去。
“她怎么還沒走?”
“她說她在等她姐過來接她?!?p> “嗯?!?p> 風夾著聲音,沉悶又有些模糊。
趴在窗臺上的人也早已經(jīng)不見了。
“你不是不喜歡人年滿的嗎?”電話那頭,駱野的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散亂,“干嘛還這么關心人家?!?p> 他沒出聲,駱野又道,“我不記得你有喜歡管不喜歡的人的癖好?!?p> 天氣預報說今夜八點鐘以后會出現(xiàn)強風,現(xiàn)在已經(jīng)六點五十五分,風已狂亂。
駱野低著頭,大衣的領子已經(jīng)被他攏了起來,可還是擋不住這怒號的狂風,他只好加快步子趕緊往員工宿樓走去。
電話那頭一直沒人出聲,要不是也能聽見那頭呼呼叫的風聲,他會以為電話已經(jīng)掛斷了。
“我說你對人年滿到底是個什么想法?這么多年兄弟了,我不是不了解你,你不會對……”
“有事,掛了?!?p> “誒,我還沒說完,你……”
又掛他電話?
感情他剛才說的話他一個字兒也沒聽進去?
又害他白費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