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庭院內(nèi),牧岳與刁建兩人雙雙浮起了一絲詫異。
就這?
這里居然就是隱世大佬的住所?
確定沒有搞錯?
...
即使如此,二人依然沒有遺忘,來時他們所商議的。
決不能對大佬起不敬之心。
也是因此,兩人端坐在了前院內(nèi)的石凳上,莊平凡則是聲稱要去端來茶水。
走到半路,他突然怔住了‘咦...怎么這些天我盡干端茶送水的活兒了?
怎么老有人來做客...真是怪了。’
饒是心中有所疑惑,但是畢竟院落里正端坐著未來的大財主,莊平凡自然是殷勤的端著茶道所需要的一些列工具。
“寒舍沒有外頭茶館里的那些好茶,若是不嫌棄,請二位耐心等待?!?p> 說著莊平凡就開始了他的裝嗶之路。
首先便是凈手,接著就是將茶葉擺放在一只漂亮的碗具中給那二人進行一番觀賞。
牧岳不以為然的瞥了幾眼,在比較高端的茶館中,不乏有專業(yè)的女子進行茶道展示。
所以他也是熟知路數(shù)。見到莊平凡拿出的茶葉有些細(xì)細(xì)碎碎的,一時間皺起了眉頭。
‘這茶...莫不是吃剩下?哪里撿來的?’
他干脆是閉上了眼睛。畢竟如果在流露出不悅表情,說不準(zhǔn)會惹怒了對方。
而一旁的刁建卻是全神貫注,因為身份不同,所見也完全不同。
此時的莊平凡就像是開了‘特效’似的,渾身散發(fā)著道道金光。他的一舉一動都在牽著刁建的神經(jīng)。
簡單的洗手,刁建就覺得這像是在教導(dǎo)他如何去洗滌身體的污穢,讓自身達到洗精伐髓的效果。
...
突然刁建沉吟了一聲“我悟了!”
聲音細(xì)不可聞,更何況是專心致志的莊平凡。唯獨心不在焉的牧岳聽了這聲呢喃后,疑惑的看向了對方。
“老刁。”
“你怎么了?你剛才說什么?”他壓低了嗓音的說了句。
但刁建出乎意料的沒有回話,就像是沒聽到似的。
牧岳不解,伸出手肘碰了碰??蓪Ψ侥悄樕媳M是崇拜,像是見到了自己畢生的信仰。
可他再看莊平凡時,卻依然沒覺得有什么特別地方。
‘真是奇怪...難道這個姓莊的年輕人會什么蠱惑人的妖術(shù)?
又或者,他本身就是妖?’一聯(lián)想到先前那遮云蔽日的巨龍時,牧岳的臉色‘唰’的一下就沉了下來。
他也是有些急了。
因為眼下達憶商行和天照商行正‘打得火熱’。內(nèi)部各干事的反應(yīng)都有些激烈,說他這個行長,領(lǐng)導(dǎo)力有些不足。
這節(jié)骨眼下,他急需辦成一件大事來穩(wěn)固自己的地位。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相信說這樣的一位年輕人會是什么‘竹林居士’,特別是刁建還將對方形容成而來絕世大佬。
‘就這?擺弄擺弄茶具茶葉就是大佬了?那我豈不是隨便找個青樓藝伎的都能稱其為大佬?強者?”牧岳暗暗的腹誹了一句。
此時他開始著急的尋找‘活路’。
‘倘若這‘莊平凡’的本體真是什么巨龍的話,那我和刁建,豈不就成了他的盤中餐?
...嘶...怪不得...怪不得要喝茶,和著,這是他自己要喝?正所謂開胃茶?’
這一瞬間,他被自己的這一番臆測給震驚到了。
在看向莊平凡時,眼中則浮現(xiàn)出了恐懼之色。
...
凈手后便是賞具,莊平凡的一套紫砂壺是系統(tǒng)送的,往日里閑的沒事自然是東琢磨西琢磨的。
在二人面前擺弄這套茶具,也顯得得心應(yīng)手。
牧岳看來這不過就是套是尋??梢姷淖仙皦亓T了,不足為奇。
但...他身側(cè)的刁建一見紫砂壺,就像是見了鬼一樣,張大嘴巴,半響都沒能合攏。
“你怎么了?”
“把嘴長那么大做什么?”牧岳疑惑的再次開口。
而這回刁建卻是吱了聲“器靈...這紫砂壺?fù)碛衅黛`啊!”
他聲音壓得很低,生怕自己的這番話會引得莊平凡的不悅。
可刁建也就只說了那么一句,然后就再也不出聲了。這讓牧岳十分疑惑‘器靈是什么?能賣錢嗎?應(yīng)該不能吧?
值錢的東西,我可都見過呢!’
也是因此,牧岳越發(fā)的懷疑莊平凡會妖術(shù)了,因為這刁建的眼神越發(fā)的熾熱,數(shù)次都差點撲了上去。
‘不行...我都保持神志清醒,以前聽家中長輩說,要是有妖怪要就在心中默念三字經(jīng),就可以驅(qū)趕邪祟...’
‘嘶...三字經(jīng)怎么念來著...咦,怎么想不起來...’
‘哦,對了,是叫人是豬,性本饞,性相近,習(xí)相遠(yuǎn),
狗不叫...
???喵喵喵?’
...
賞具結(jié)束后,莊平凡又是嫻熟的端來一盤清澈的水,將茶具放入其中進行一番清洗。
望著水面上緩緩騰起的濃郁靈氣,刁建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什么?這濃郁的程度,簡直堪比瓊漿玉液...’
‘關(guān)鍵...關(guān)鍵他竟然是拿來洗茶具?
哦,對了這擁有器靈的茶具,待遇確實得不一般。’
一時間,刁建有些想要成為這套茶具,沐浴在充滿靈力的液體中,他相信自己的實力必然會有飛躍般的進步。
將洗干凈的茶具依序的擺放在桌面上。
接著莊平凡用擦干的手捻來些許茶葉,猶如天女散花一般的將茶葉灑進紫砂壺中。
這看似輕描淡寫的動作,實際上卻是蘊含了巧勁,沒有任何一丁點的茶葉掉到外面。
‘巧勁...巧勁...’刁建看著莊平凡的動作,不停的在空中呢喃著這句話。
接著他又是沉吟一聲‘我悟了!’
莊平凡的動作給了他極大的啟發(fā),讓他明白靈力的流動是有技巧的,而不是盲目的讓它在體內(nèi)橫沖直撞,否則那就不叫做修仙,而是練武了。
這一刻,他的紫府內(nèi)逐漸的聚集起了一顆淡黃色的內(nèi)丹,這是初入金丹期時特有的現(xiàn)象。
他卡在筑基巔峰十幾年有余,一直邁不出去的這一步,竟是在莊平凡的‘指點’下,突破了!
‘此乃神人也!’他在內(nèi)心中高呼了一句。
接下來觀看的也就更加的起勁。
緊接著,莊平凡便開始沖泡了。早早就已經(jīng)將水放在后廚里燒得沸騰。
他用特制的鉗子將一只陶罐夾來,并將其中的沸水倒入壺中,并讓水逐漸是漫了出來。
再是將茶壺蓋下壓,驅(qū)趕開了茶沫。
...
牧岳依舊是沒看出什么花頭,他回頭又一次看了下刁建。
這回的刁建已經(jīng)呆滯了。
因為就在剛剛,莊平凡倒水時,用陶壺嘴輕輕的點了三下,當(dāng)即就傳出了一陣鳳凰啼鳴的聲音,響亮卻又悅耳。
之后在莊平凡的身后竟是真的騰現(xiàn)除了鳳凰的模樣。
茶道中這一步被稱作鳳凰三點頭,算作是對客人的示敬。
刁建喃喃自語:這得是修行到何等層次?隨意的動作竟是能浮現(xiàn)出鳳凰的虛影。
那...先前所見的巨龍也是如此?
一時間他呼吸急促,覺得這一切都有些難以置信。
...
莊平凡將壺蓋重新蓋上,并用沸水將紫砂壺淋了一遍,此為封壺。
隨后,他用一只兩根木棍制成的小捻子將聞香杯和品茗杯分組,分別的放在茶托上。
只留得公道杯在中央位置。
接下來便是最激動人心的時刻了。
再次之前刁建已經(jīng)見識了莊平凡的手段,心中已經(jīng)大為震撼,他不確定這震撼還會上升到何等層次。
至少是現(xiàn)在的他所無法預(yù)料到的。
激動的碰了碰牧岳“仔細(xì)看,仔細(xì)聞,切不能失禮?!?p> “呃...”
他特意的提醒還是因為他無意間看到牧岳的臉上,流露出的那絲絲不屑。
面對絕世大佬,要敬畏!
刁建知道,凡人終究是無法體會到修行者之間的那種感覺,但他還是由衷的希望摯友可以能夠抓住此次良機。
輕輕的搖了搖頭,他便繼續(xù)將視線投向莊平凡。
只見其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突然間,天空中風(fēng)云變幻,烏云瞬間向地面塌陷,讓現(xiàn)場的氣氛逐漸的開始趨向于凝重。
緊張感,充斥在此時的刁建以及牧岳身上。
尤其是后者,渾然不知這情況的原因。
他慌了神的想要逃離,但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竟然無法動彈,甚至連回頭的資格都沒有。
就在這時,莊平凡動了!
他伸出右手觸及紫砂壺蓋的瞬間,猶如觸碰了湖面似的,濺起了一圈又一圈似水波漣漪的光暈。
而壺蓋掀開的剎那,空中烏云亦如受驚的野獸四散逃離,一縷陽光,從空中射下,以茶壺為中央,緩緩擴大...擴大...
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從壺中緩緩散發(fā)而出。
啪嗒!
那壺蓋蓋回的瞬間,就好像快要達到頂峰時,突然滑坡了。
不論是刁建還是牧岳都倍感不適。
莊平凡唇角微微揚起,他雙手端起茶壺,緩慢的為公道杯上倒了一杯茶。
瞬間,那方才消失的茶香立刻散出,同時這二人也是清晰的看到了金色的茶水。
咕?!?p> 二人幾乎是同一時間的咽了一口唾沫。
想喝!
這是他們共同的想法。接著他們就在等,等莊平凡說出那一句請用。
而莊平凡就像是吊胃口那般遲遲不肯開口,這更是讓兩人心癢難耐。
但畢竟身為客人,可不能因為一時的嘴快而得罪了主人。
“請二位將這茶倒入品茗杯,然后細(xì)細(xì)聞杯中殘留的余香?!鼻f平凡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雖說方才很急,但當(dāng)他們真到了這時候,卻又開始推脫起來。
“老刁!你來吧?!?p> “不不不,我就是個粗人,這細(xì)膩的活兒,還是牧老板合適。”
“不不不,古有張飛玩繡花針,今有你老刁玩茶道,合適...合適...”
“我可去你...”
...
刁建話未說出口,莊平凡就已經(jīng)替他們倒了好了茶,七分滿,多一分沒有。
這石桌面前的二人,一時間倍感羞愧。
莊平凡卻是不以為然的指了指茶水“喝吧...”
接著又是不放心的說“分三口喝?!?p> 二人輕微點頭。
接著幾乎動作同步的將茶水端起,然后品嘗。
突然!
刁建如同遭受了雷擊,腦袋里穩(wěn)穩(wěn)作響。
噗!
身下產(chǎn)生氣浪,記得遍地塵土!
莊平凡卻是習(xí)以為常的揮了揮手“原來他也是修士...難道修士喝了這個茶都愛放屁嗎?”
他看著一旁的牧岳卻沒有這種‘噗’一聲的反應(yīng)。
刁建的臉上自是沒有慚愧,反而是欣喜!
‘又...我又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