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見過大娘子,大娘子萬安?!边@個叫雪晴的女子落落大方的向蓮欣行禮,眉眼之間自是不卑不亢的神態(tài)。
蓮欣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并不回應,只是看著杜錦航。
“圣意難違?!倍佩\航半晌說出這幾個字,又看蓮欣一眼仿佛欲言又止,最后輕嘆一聲拂袖而去。
自此,只要是杜錦航在家的日子,這雪晴便是不離左右、日夜相伴,而杜錦航居家的日子居然越來越久。
本該是郎情妾意的滋潤生活,杜錦航卻終日悶悶不樂,蓮欣常見他獨自一人喝悶酒,陪著雪晴時也仿若逢場作戲一般。
唉!蓮欣發(fā)自肺腑的一聲嘆息,這電視劇里最是明顯不過的套路竟然真的把當局人迷成這樣?
“小茹,下月是侯爺?shù)膲鄢?,你去請將軍過來吧,我要和他商議下賀壽的事宜?!鄙徯雷诔靥吝?,看著那些無憂無慮的魚兒在自在游弋,頭也不抬的說到。
小茹愣了半晌,竟是沒有領會夫人的意思。叫將軍?夫人怎么好端端的想起叫將軍?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是要我再說一遍還是我親自去請???”蓮欣忍著笑,沒好氣的嗔了小茹一句。
“哦哦,這就去,這就去!”小茹又是喜又是驚的,跑起來都有些慌不擇路。
杜錦航聽到小茹傳話更是愣在了原地,呆了半晌才應了聲。他甚至有些心懷忐忑,試探性的看著小茹,而小茹顯然也是一頭霧水。
“將軍快去吧,夫人等著您呢!”小茹見將軍似是有些不知所措,趕緊又催了催。
杜錦航深吸了口氣,估計進宮面圣都沒有這般忐忑。他時而快走,時而緩步,不多時便看見側坐在池塘邊的蓮欣。
她還是如少女般,芊芊靈透、不染塵雜,杜錦航忽的想起初見時那個眉梢眼角間滿是笑意的姑娘。
他輕輕地咳了一聲,蓮欣聞聲抬起頭來,露出一渦淺淺的笑意,宛如池塘里含苞的荷花那般靜好。
“這池錦鯉是我剛入府時養(yǎng)的,如今都長大壯碩了不少,將軍許是很久沒有看過它們了,它們見了你都有些生澀呢?!鄙徯勒f著將手中的魚食遞向了杜錦航。
杜錦航近前兩步,輕輕捏起幾粒魚食灑向池塘中,那魚兒們?nèi)宄扇旱拇負磉^來,鮮亮的顏色映得池塘熠熠發(fā)光。
“縱是自由自在的魚兒也難免被誘餌所惑,困在這池塘之中。”蓮欣若有似無的說著。
“困住夫人的誘餌又是什么呢?”杜錦航忽然這樣一說,蓮欣不由得轉(zhuǎn)過頭直視著他。
“我從不慕大海,池塘安逸,與我足矣。”蓮欣說著忽然伸手挽住了杜錦航的胳膊,杜錦航一驚,卻見蓮欣一雙大眼睛仿佛別有深意般的看著他,他雖不明所以,但也順從的隨著蓮欣向屋內(nèi)走去。
蓮欣不動聲色的向小茹使了個眼色,小茹當即循著那目光的方向看去,果然在翠竹叢后瞥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小茹倒不惱,反而心里樂開了花。夫人看似云淡風輕,對待將軍不冷不熱,原來竟是不屑出手。夫人心里到底是有將軍的,怎容得下那女人得寸進尺?
小茹幾乎是連蹦帶跳的繞到竹林邊,一邊撒了把魚食進池塘,一邊對著角落里的魚兒念念有詞的說:“哎呀,你們躲在這里我就看不見了?”不經(jīng)意的將那偷聽之人嚇退了去。
“侯爺?shù)膲鄢綄⒅粒酝鶎④娬鲬?zhàn)在外,這等居家之事也就沒有煩擾過將軍。今年將軍難得在家,侯爺?shù)膲壅Q我們自是要一家團聚才好,這賀禮之事不知將軍可有想法?”
蓮欣說著將杜錦航引進了屋內(nèi),不是廳堂,而是臥房。
杜錦航環(huán)顧左右,知道此時已是四下無人,這才緩聲說到:“侯爺壽誕是大事,但我一個軍旅粗人如何能處置妥帖,此事全憑夫人做主便是。”
蓮欣微笑著點點頭,又聽杜錦航接著說:“夫人可該說正事了?”
這下蓮欣噗嗤一聲笑出來,心想這人倒也不笨嘛。
“將軍喜得佳人之后日子愈加穩(wěn)定安逸,終日美人在懷,美酒在側,再不用征戰(zhàn)勞苦、軍旅勞頓,不知將軍心中是何感觸?”
杜錦航心中一沉,但見蓮欣說的云淡風輕,便以為這是女子本能的醋意萌生,心中不免生了幾分氣。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家庭之溫暖,我杜錦航難道就受不得?”
蓮欣一怔,不知道將軍竟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卻也不急著分辨,只是說到:“將軍之功名不在這溫柔鄉(xiāng)而在外面的廣闊天地。敢問將軍,如今邊境可寧?戰(zhàn)事可定?紛亂可止?如若不是,為何將軍這般軍伍之人可享安定?是將軍一人安定還是全軍皆安定?”
“人人都盼夫婦團圓,唯恐自己的夫君遭遇不測,而你……你竟然這般急切要將自己的夫君推向那殺伐之地。我終是不知,到底哪里對不住夫人,竟讓夫人決絕至此?”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驢唇不對馬嘴?心蓮不由輕嘆一聲:“將軍與我所說并不是一回事,將軍心事唯有自知。您如今身邊這美人是帶著圣旨加持的美人,非尋常妻妾可比,這其中的深意將軍難道沒有體會?如今的溫柔怕是深淵,外面的殺伐才是生機?!?p> 杜錦航搖搖頭,冷笑一聲說到:“夫人一向做壁上觀,今日如何沉不住氣了?難道夫人也知雪晴有孕之事?我以為你能夠徹底超然,不想也是不能免俗,落入這善妒女子之中?!?p> 有孕?蓮欣一下變了臉色,她還真不知道這小妾居然有了身孕。不過也難怪,這樣日日纏綿,有孕還真是遲早的事。
“我一向愛重夫人,你當知我心意?!倍佩\航輕輕扶住蓮欣的小臂,似是想拉她入懷。
他心中雖惱,但想到蓮欣終究是在意他的,不然不會為一個小妾起了醋意,如此便也覺得有幾分溫暖。
而蓮欣的腦海里卻是前世某個記憶的片段——
“我能給他一個兒子,你能給他什么?”那個女人囂張地指著她的鼻子,仿佛做錯事的不是自己。
“恭喜將軍?!鄙徯滥坏男辛藗€禮。
杜錦航忽然一聲冷笑,問到:“當初為什么要嫁給我?”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將軍執(zhí)意?!鄙徯勒f著往后退了幾步,有意與杜錦航保持著距離?!皩④娝迫朊跃?,卻也是當局者迷。我見將軍近日多愁悶,只想為將軍解憂而已?!?p> “我這憂不難解,有夫人便可迎刃劃開?!倍佩\航說著忽的伸手攬住了蓮欣的腰肢,一把將她拉至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