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網(wǎng)上瘋傳的視頻,午夜沒有再去關注。
他現(xiàn)在沒有時間去想別的,剛才接了一單同城速遞,正在趕往取貨的路上。
剛轉(zhuǎn)入萬鳳路,就見路邊聚集了一群黃甲外賣小哥。
眾人圍著一輛倒地的外賣車和一輛左車頭被刮的大眾汽車,事故雙方都在一旁打著電話。
“有組織就是好,出了事還有領導出面解決?!?p> 從整體制度上來說,正規(guī)團隊的保障可比散修組織強太多了。
眾包可沒有這個待遇,雖說每天接單后平臺也扣保險費,但理賠卻十分繁瑣。
麻煩且不說,如果因手續(xù)不全或并未在送餐途中也是很難獲得賠償。
比如我剛接了一單送完,轉(zhuǎn)頭就出了事故,保險公司就會刁難你,說這不在配送過程中無法理賠。
再如你騎的是電車,保險公司有可能會找你要駕駛證,可法律上還未出臺給電動車上牌或是在這一塊的規(guī)定很模糊,根本做不到所要提交材料的完整性。
對于保險公司來說,少一樣他也不搭理你。
所以說發(fā)生這等事,對于眾包個人騎手來說很難獲賠。
但團隊就不同,每個團隊都有站長,出了事站長是要出面解決,不然誰會跟著你混,當然加入團隊后的約束也會比眾包騎手更多一些。
那為什么還有好多人選擇眾包呢,其實就是自由,送餐時間自己定,想送就送,挑單送是常態(tài)。
這也是為什么有人下了單,都過去了一個小時都沒有人送的原因之一。
好比3公里配送費6元,住地離訂餐地有5公里,配送餐卻只有8元。
騎手當然愿意接近的,少掙2元來回還少跑四公里,有多出的時間他都能再接送一單。
賬誰都會算,騎手也不是傻子。
錢,誰會嫌得少呢。
進了小區(qū)找到標注的單元樓,午夜坐電梯來到客戶家門前。
開門的是位年輕大姐,濕漉漉長發(fā)披散著發(fā)出誘人的香氣,寬松的低胸連衣裙上還留有一片濕痕。
再加上對方比午夜敵矮一頭,都能看到半邊鼓鼓的白嫩肌膚。
還好他有頭盔面罩遮掩,這才沒讓對方看到自己尷尬的表情。
“您好,是你在速遞平臺下的單嗎,我來取件?!?p> 相比午夜,大姐到是坦蕩,對自己的裝束毫不在意,依然笑臉相迎。
“等一下,我去給你拿?!?p> 未過膝的裙擺在行走間,讓擁有直白纖細雙腿的本人更顯迷人。
不一會,輪子在地上滑動的聲音從室內(nèi)傳出。
大姐拉著一個大行李箱慢悠悠的走來,待到門前胳膊抵著門框,頭部微微側(cè)歪,用清泉般的雙眼看向午夜。
慵懶的說道:“呶,路上小心點,送到了讓他給我打個電話?!?p> 點頭答應之后,午夜趕忙拉著行禮走向電梯過道,心說“真是要了命”。
等他進了電梯好似聽到了一聲嫵媚的輕笑從樓道中傳來。
下樓了,午夜趁人不注意,把行李箱扔到了變寬的外賣箱中。
送貨地址是機場,離這兒還挺遠的,午夜的電車上不了高速,只能走輔路。
速度上快不起來只能超近路,小道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堵車。
花了一個半小時,午夜終于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到了機場。
聯(lián)系人是個男的,在雙方約定了地點,午夜推著箱子來到航站樓外C口。
此時一位西裝打扮,一臉剛毅神色的中年男正在等待他的到來。
“請問是王先生嗎,我是送行李箱的人。”
“謝謝”
中年人看上去有四十來歲,不管是行事還是言談都很干脆簡練。
伸手拉過行禮扭頭就要走,見此午夜忙追補一句:“那女士說讓你收到東西后給她打個電話?!?p> 這句話讓轉(zhuǎn)身急走的人腳下微頓,川字紋的印堂線很深,背著身點了點頭走進了安檢門。
物品送達,午夜同時也收到一筆不小的配送費。
整整200塊,這明顯是對方特意加價后的金額。
這些日子午夜的收入直線上升,每天基本在1000-1200元左右。
看上去很多,實則無休比白藍領精英們還累。
機場附近沒有外賣可送,那怕是這樣“虓虎”還是為他準備了一份大餐。
“你有沒有搞錯,讓我去拉五金,你不怕取貨交貨時會被人看到。”
午夜很無語,不用說,這猛虎一定是用他的汽車駕駛證在平臺注冊的信息。
至于汽車信息估計是他老爸以前開的那輛破舊小貨車。
現(xiàn)在還在小區(qū)停車場里裝灰呢。
留它在的原因就是為了占車位,可午夜一直搖不上號。
【取貨地是一家倉庫,送貨地也是一家倉庫,請騎手務必小心?!?p> 無情的電子配音真的讓人很惱火,你是只顧著接單,搬運的活還得我來干。
當午夜到了一家五金批發(fā)店后,老板還頗為疑惑的問了他一句:“就是你一個搬嗎?”
怎么回答,當然實話實說。
“運力十足,人手不夠。”
清點完訂單的貨物,老板看著午夜一個人勞作也不讓人幫忙的舉動搖頭后就走開了。
電車停在一處拐角處,特意避開人和周邊監(jiān)控。
跟老板借了個手拉拖車,貨物又多是螺絲和鐵釘,所以箱體并不大。
那怕是這樣搬上搬下,也累的午夜直不起腰來,這可是總體一噸重的物件啊。
“五百、五百……”
每彎腰搬動一箱,午夜嘴里就念叨一回給自己加勁。
送貨地點是一家五金建材市場后面的一個小倉庫。
在聯(lián)系接收方前,午夜特意買了一輛手拉車。
先行把貨裝卸下來,還好現(xiàn)在市場關門沒有多少人,不然午夜還真不敢這么干。
收貨的老板歲數(shù)不小,平常都是兒子去進貨。
碰巧車子出問題,客人明天一早要貨,沒辦法的情況下才下的單。
老人家心腸不錯,也同午夜一起忙活,就是嘴頭不閑一個勁的說著,從國際大事到家庭瑣事無所不說。
等貨物搬完,見午夜騎著電車一溜煙的跑掉后,還不忘說上一句“這小伙子真能干”。
“不要再接這種單子,實在太危險了。”
【收到騎手指令,已關閉貨動軟件?!?p> 先前只顧著多接單,讓“虓虎”把能接配送的軟件注冊了一遍,根本沒去想其中會出現(xiàn)問題。
有了這次經(jīng)歷之后,他算是明白,再強大的人工智能也是個沒有感受的機器。
正在午夜為明天能不能下了得床而發(fā)愁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小哥你好呀,機場的行李箱送到?jīng)]?”
女子發(fā)出靡靡之音,讓正在騎車的午夜疑惑不解,這才聯(lián)想起那具嫵媚身姿。
“物品送到,話也帶到,請問你還有什么事?!?p> “他有沒有說什么”
電話那頭的人緊跟著問了一句,語氣很輕。
但午夜能夠聽出話里的顫音,“她似乎有些緊張”。
“沒,只是點了點頭?!?p> 午夜說完并沒有急著掛掉電話,只到過了片刻那邊才傳來一句“謝謝”,隨之掛斷。
心想估計是兩口子吵架了,情感上出現(xiàn)了問題。
對于一個連女朋友都沒有的人來說,愛情離他很遙遠,何況陌生人的家事也不是他該摻和得。
今天收工比較早,主要是搬東西太累人。
在面館叫了一碗拉面,端到隔壁驢肉館吃了頓大餐,算是犒勞一下自己。
回到家中洗了個澡,躺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防盜門“咔嚓”一聲輕響從人推開。
葉飛雪很詫異,平常都是轉(zhuǎn)兩圈的門鎖今天一下子就打開了,“難道家里來賊了”。
好么,她這個租客都快點把這里真當成自己的家了,都快忘記另一人的存在。
見明亮的客廳傳出電視聲,又瞥了眼停在角落里的電車。
葉飛雪才意識到房東回來了。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成”
葉飛雪吃驚的想著,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安。
雖說在這里住了沒幾天,可二人見面還停留在當初約談看房時。
兩人談不上熟悉,談話見面加起來都沒兩小時。
換了鞋躡手躡腳的伸脖一看,只見午夜穿著一件睡袍,頭枕著靠墊爬在寬大的沙發(fā)打著輕鼾。
“呼”
輕出一口長氣的葉飛雪心里踏實了不少,忽然發(fā)覺自己怎么跟做賊一樣小心翼翼。
“對呀,我可是付了房租的?!?p> 想到這里,心中有了底氣,挺胸抬頭的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沒過一會兒,原本滿面寒霜的她走出房間來到客廳。
此時臉上露出了粉紅的桃色,瞧了一眼熟睡中的午夜,輕步向陽臺走去。
“蹭蹭”的從晾曬的衣架飛快收好內(nèi)衣,沖向了衛(wèi)浴間。
“嘩嘩”水流不止……一個小時后……
葉飛雪穿著睡衣抱著衣物急匆匆的走了出來。
看著還在熟睡的午夜,前者貓著腰輕輕的來到沙發(fā)前。
兩者的臉相離很近,前者伸手向?qū)Ψ秸碛陬^下的靠墊里探去。
那里有一件連褲絲襪,是她早上換衣時落下的,連日霸占沙發(fā)的快感已經(jīng)讓她失去戒備。
好不容易捏住黑色的一角,輕輕往向外拉扯。
緊張的葉飛雪不免嬌喘過粗,溫熱的氣息吹癢午夜,使得后者撓癢的手落在了三角域的黑絲上。
騰的一下,原本粉紅的臉頰布滿了一層冰霜。
葉飛雪大口仰頭大口吸氣,起身回到了房間。
“嘭”
房門關閉的聲響讓午夜翻了個身,順手無意識的擦了擦嘴角的濕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