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榮軍從監(jiān)獄出來,看著已經(jīng)升起的太陽,狠狠的舒了口氣,他沒想到,他沒想到,只不過幾年的時間,竟是物是人非了,什么都變了。
他自以為的和睦,哈!太可笑了,他每每寄回來的錢一分沒用到媳婦和孩子身上,媳婦還幾次差點丟了命,就這樣他還不是個東西,哈!
他太自以為是了,他還妄想挽回,彌補,特么的他就是一傻子,大傻子。
第二天,薛榮軍從薛家離開,然后回了部隊,全身心的投入到訓(xùn)練和工作中。
半個月后,薛榮軍那些轉(zhuǎn)業(yè)的文件回了秋塬縣,然后進了武裝部,當(dāng)了一個什么科的科長,每天都從早忙到黑,都有忙不完的事。
……
再說這邊,周易回到租住的地方,孫啟山正好在家沒出去,看到他回來,直接笑著打招呼。
“呦,小周過年好啊。”
周易扯扯嘴打招呼:“孫大哥過年好?!?p> 孫啟山見他無精打采的樣子,以為他是坐火車?yán)哿?,便說道:“這一路回來累了吧,你先去休息吧,下晌咱們哥倆再說話,晚上弄點好菜,咱倆喝點~”
“嗯。”周易點點頭,也沒解釋,權(quán)當(dāng)自己是累了,“孫大哥,那我先回屋休息了,待會再聊?!?p> “去吧去吧?!睂O啟山擺擺手,不在意的說道。
周易回到臥室,把包往桌子上一放,就直接倒床上了,他睜著眼看著房頂,腦子里亂糟糟的,像團亂麻一樣,理不出頭緒來。
孫啟山看周易回了屋,又自己坐了會,見時間不早了,這才關(guān)上大門,騎上車子出門去了。
他先去供銷社轉(zhuǎn)了一圈,再出來時手里提著兩瓶酒,然后去國營飯店接了媳婦兒,兩人一路說著話往回走。
回到家,孫啟山幫著媳婦兒做完飯,等晚飯做好了,這才去敲周易的房門,“小周,醒了沒?起來吃飯了,吃了飯再睡?!?p> “孫大哥,起來了,等下哈~”周易本來躺在床上在發(fā)呆,沒曾想竟然睡著了,再睜眼已經(jīng)是大下午了,剛醒過來就聽見孫啟山喊他。
周易從屋里出來,手里提著兩兜東西,隨手就放桌上了,“孫大哥,這是家里阿姨做的臘肉,味道很是不錯,叫嫂子做了吃,還有堅果,給嫂子吃。”
“哈哈,謝了哈?!睂O啟山也沒跟他客氣,兩人一起住了兩年,關(guān)系處的很好,不在乎這一點半點的東西。
周易去打水洗了把臉,正好孫啟山媳婦兒苗娜端著菜從廚房出來,看到他便笑著打招呼:“周同志醒了啊,要不是啟山說我都不知道你回來了,要不然就早點買點菜了?!北緛硐霃牡昀镔I倆菜的,誰知道今天生意特別好,沾點肉的都早早的賣沒了。
“嫂子?!敝芤状蛄寺曊泻簦徽f吃啥都行,就往屋里走了。
菜都擺好你了,孫啟山給他倒了杯酒,和他聊起天來:“廠里后天上班吧?今年晚了兩天~”
“嗯,年前趕工出來一批,所以廠長就說晚兩天上班。”周易點點頭,說道。
“看來去年效益不錯啊,老李這下可是高興壞了吧?!睂O啟山年前特別忙,又加上他結(jié)婚,一直沒和老李聯(lián)系,心想著過兩天喊他一起喝酒吧。
孫啟山喝了口酒,突然問道:“你和小吳咋樣了?你這回來還沒去看她吧?”
周易捏著酒杯的手一頓,興致不高的搖了搖頭,孫啟山一看他這樣,問道:“又被拒絕了?”
“沒有?!?p> “那你咋不高興?”
周易說道:“我和她……大概沒可能了……”
“咋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孫啟山詫異的問道。
“她有對象,我不能破壞別人家庭?!敝芤仔睦镆怀橐怀榈奶壑?,他的教養(yǎng)不允許他做那樣的事。
孫啟山疑惑的說道:“不可能吧,也沒聽說她有對象了,你聽誰說的?”
苗娜坐在一邊吃著飯,聽著兩人說話沒插嘴,他們說的小吳她也認(rèn)識,挺好的一個人,就是命不好,早早的就守了寡,還有個孩子,寡婦帶兒特別的難,以后想嫁人都不好嫁。
“不是,是她丈夫回來了?!敝芤讚u搖頭,失落的說道。
“你說什么?”孫啟山一驚,手里的酒都灑出來了,他放下酒杯,問道:“你說她丈夫?就是那個死了的?”
周易點了點頭。
孫啟山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你聽誰說的?不是說犧牲了么?怎么……”
“還活著,年前去看她碰到的?!敝芤椎吐曊f道。
孫啟山有些唏噓,這好不容易快云開見月明了,居然……
“你也別想太多,大概你倆有緣無分吧?!睂O啟山勸著,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只這么干巴巴的說了一句。
周易心里更難受了,他是真的很喜歡吳同志,喜歡她喜歡的不得了,怪他沒早點和她說喜歡她,要是早點說了……
要是早點說了……
早點說了又能怎么著?
等那人回來,他又該怎么自處?她又該怎么自處?
他不舍得讓她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