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開誠布公

　　聽完吳老先生的故事，懷仁笑了笑，“我就說嘛，我?guī)熓暹@么一個修煉有成，不茍言笑的修行者，怎么可能說得出來‘孽畜敢爾’這種中二的臺詞，?！?p>　　這話一出，老人的臉色瞬間有些不自然。他嘆了口氣道：“公子諒解，不是老朽故意想抹黑中傷公子師叔。實在是說書需要，如果我不這么講，或許酒樓連聘請都不會聘請我。”

　　懷仁理解地點點頭，“沒事，我?guī)熓宀痪行」?jié)，不會計較這種事情的。況且，老先生您把他出場方式說得那么拉風(fēng)，我想他老人家感激你還來不及呢，怎么可能會生氣。倒是老先生您，本就不愿說謊，如今為了節(jié)目效果，不得不委曲求全，辛苦了辛苦了?！?p>　　老人搖頭，“當不得公子這么高的評價，不過是為了吃飯而已?！?p>　　“賺錢嘛，不寒磣?！睉讶寿澩攸c點頭，繼續(xù)說道：“不過老先生口中的這個林茂根也挺厲害的，是個人物。那么多方士前去捉妖，一個都沒逃回來。倒是他，一個小小的樵戶，竟然能從虎口逃生?！?p>　　吳老先生臉色微變，他訕訕笑道：“如今想來，朝廷派來的這些方士可能不是沒逃回來，而是個個死戰(zhàn)。寧肯與虎妖決一死戰(zhàn)，也不愿意茍且偷生。至于林茂根，可能......可能是虎妖當時已經(jīng)吃飽，再顧不得林茂根。或者，林茂根藏得隱秘，虎妖沒發(fā)現(xiàn)?！?p>　　懷仁故作沉思狀，搖搖頭：“第一種說法我覺得不太可能，先不說一頭虎妖的胃口有多大，一個人填不填的飽。就算是吃飽了，它也不太可能輕易放任林茂根離去，跟別人通風(fēng)報信。隨便咬死拖回洞穴里當儲備糧都行?！?p>　　“這也不一定，那種實力強勁的妖獸，位于山林中食物鏈的頂端，怎么可能還缺食物？所以，當儲備糧的說法，無法成立?！?p>　　“老先生說得有理，不過您這么說我就更疑惑了，實力強勁到那么多方士都奈何不了它的虎妖，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林茂根？就算不吃，怎么會任由著他跑回城里喊救兵，險些浪出事?；蛘哒f，那頭虎妖很傻，我看不見得吧？”

　　老人沒說話。

　　但懷仁已經(jīng)自顧自給出了理由，“我想，既不是妖獸傻，也不是它浪。多半是林茂根祖墳冒青煙，祖上有大功德庇護，這才得了上天眷顧，讓這頭畜生發(fā)現(xiàn)不了他。老先生，你說對嗎？”

　　老人尬笑一聲，“或許吧?！?p>　　懷仁皺皺眉頭?！澳俏矣钟幸蓡柫?，這頭虎妖盤踞在蒼梧城附近已經(jīng)很久了吧？原先一直和蒼梧縣的村民和平共處，也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什么傷人的事。吳大才之所以身死，也是因為他膽大包天，放火企圖火燒虎穴。這么看來，這頭虎妖是正當防衛(wèi)，對吧？”

　　“應(yīng)該是。”老人笑得很勉強。

　　懷仁搖搖頭，“可我奇怪的就是這點，這么一頭只會正當防衛(wèi)的虎妖，后來怎么可能干得出攻城，屠戮蒼梧縣村民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呢？

　　“可能它想報復(fù)，那些方士雖然沒有成功擊殺它，但是想必也對它造成了一定傷害。妖獸，說白了也不過是厲害一點的畜生而已。畜生會有報復(fù)心理，這很正常。”老人想了許久，如此說道。

　　懷仁笑了笑，“畜生會報復(fù)，確實挺正常的，不過......”

　　聽到這個“不過”，老先生的心猛然一揪，耳朵也跟著豎了起來，“不過什么？”

　　懷仁故意停頓了幾秒，才繼續(xù)開口道：“不過如果要報復(fù)的話，虎妖為什么要選擇距離方士討伐后那么多天，才開始攻城報復(fù)呢？畜生的報復(fù)心可是極重的，那頭虎妖完全可以在殺死那些方士后，馬上趕來蒼梧縣開展報復(fù)。”

　　老人笑了笑，顯得很輕松，“這個問題很簡單，前面我也說過，那些方士雖然沒有成功擊殺虎妖，但想必也對那頭畜生造成了一定傷害?？赡苁茄F重傷，它需要時間痊愈，這才選擇在療傷幾天，待痊愈后，再攻擊蒼梧縣?！?p>　　懷仁又問道：“老先生的意思，這頭虎妖經(jīng)過療傷，進攻蒼梧縣的時候，身體是巔峰狀態(tài)？”

　　聽到這個問題，生怕落入陷阱，老人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道：“老朽只是一介普通人，況且當時老朽還年幼，怎么可能知道那頭畜生是不是巔峰狀態(tài)。或者，它確實處于巔峰狀態(tài)?；蛘?，雖然經(jīng)過療傷，但它身子依舊疲弱，只有不足兩三成的實力?？杉幢闳绱?，因為報仇心切，這才選擇進攻，一切皆有可能?！?p>　　油鹽不進啊......懷仁想了想，又問道：“所以老先生是承認不管如何，這頭虎妖經(jīng)過療傷，多少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幾分實力？”

　　“應(yīng)該是，否則它也不可能這么大張旗鼓地進攻蒼梧縣?！崩先苏f道。

　　懷仁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他等的就是這個回答。他故作恍然地哦了聲，“那我就更覺得奇怪了?！?p>　　老人疑惑不解。

　　懷仁沒有故弄玄虛，開口說道：“能殺死那么多方士的這頭虎妖，起碼是一條金丹境的虎妖?；蛟S老先生不清楚有一戰(zhàn)之力的金丹境妖獸是什么概念，但我可以清楚告訴您，這種修為境界的虎妖，都會釋放法術(shù)。如果它真想報復(fù)進攻蒼梧縣，可能一個法術(shù)，蒼梧縣就被毀了大半。”

　　懷仁頓了頓，繼續(xù)說道：“這么說吧，像我這種筑基境小菜雞，都能三兩下就把這間茶館拆了。如果是那種金丹境的妖獸，可能一個法術(shù)，就是一大片的建筑坍塌。

　　法術(shù)這種東西，可是最適合說書人講的東西了?？晌以谀恼f書故事中，好像也沒聽過這頭虎妖使用過什么法術(shù)?！?p>　　老人還想解釋，只是他剛開口，被懷仁冷冷打斷：

　　“老先生，您既然有事求我，又何必這種作態(tài)。我們何不直接開誠布公，什么事都擺在明面上？您如果還想著瞞我，信不信我現(xiàn)在直接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