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這位仙長,你是個好人
這下子,輪到懷仁瞪圓雙眼,嘴巴張得大大的。
開局一個老神仙,扯著自己褲管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著鬧著一定要收自己為徒?這算什么?天山童姥和虛竹的翻版?
老道人如一個慈祥老父般,伸手整理懷仁凌亂的衣衫。他重復整理了幾遍,確認沒問題后,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懷仁一臉懵逼,身體僵硬,整個過程都不敢隨便亂動。
“貧道知道你想問什么,但收徒一事其實不需要什么理由。貧道這一脈對道緣一事看得極重,你不用想太多。反正選擇權在你手上,去不去由你。但事先說好,機會只有一次,所以你要想清楚答案再回答。”
懷仁沒有說話,猶豫不決。
他其實很想要找個靠山抱大腿,有門派就有保底工資。而且上面有人,就不會遇到之前那種被敬亭山的人強行拉上山的事。
但前世看過的仙俠小說中,很多師父動不動拿徒弟當工具人。平時丟點丹藥殘渣,關鍵時刻拿徒弟當墊背,擋刀或者背鍋俠。再或者耐心培養(yǎng)徒弟,等徒弟修煉有成后,一舉奪舍或者煉化修為......
身旁的猴子看懷仁這么磨嘰,急得想伸手摁住懷仁的頭磕頭拜師,可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無法動彈。他連張張嘴,說句話的事都做不到。
良久的沉默后,老道人嘆了口氣,“罷了,貧道不會勉強你的。”
懷仁長舒出一口氣,作揖行禮道:“小子謝過仙長抬愛?!?p> 老道人搖頭道:“當年彩云宗是因我而覆滅,那兩只小老鼠也是在彩云宗覆滅后才撿到的這兩罐玲瓏棋。而今,它們死后,你又撿到這兩塊裹有玲瓏棋的盾牌,那便是與貧道有了一絲藕斷絲連的淵源。
世間再小的道緣,也是緣。而沒做成師徒,終究還是道緣不夠。算討個彩頭吧,貧道最后送你一件小東西傍身。好好留著,或許它能在關鍵時刻救你一命?!?p> 老道人說完這話,他左手手腕處的紅繩自動脫落。上邊墜著的那個小巧棺材,自動飄落到懷仁身前。
懷仁接過那個小巧棺材狀的法寶,正想致謝。老道人已經(jīng)一跺腳,整個人化作一道璀璨虹光,破空而去。
整片天空都回蕩著他臨走前的一句話語,
“貧道跟人講道理去也?!?p>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過瞬間,一個大活人就從眼前消失不見。要不是手中這個墜著紅繩的棺材物件,懷仁都要以為這位老道人從來沒來過。
他好奇地把玩著手中的黑色棺材,只見這小東西古樸無華,四四方方的。拿在手心只感覺一陣沁人涼意,除此之外,沒有什么特別之處。而且上邊的蓋子,無論他怎么用力都打不開。
懷仁也沒在意,學著老道人的樣子,把綴有小巧棺材的紅繩綁在自己左手手腕處。他轉頭一看,只見猴子怔怔望著老道人早已遠去的那道遁光發(fā)呆。
“怎么?嚇傻了嗎?”他用肘子碰了碰猴子,“不會吧,又不是什么洪水猛獸,這老頭看著還挺和藹可親的啊。”
猴子咽了口唾沫,問道:“他剛才是不是說了彩云宗?”
懷仁點點頭,“如果我們都沒聽錯的話,那么這老頭確實有說過這話?!?p> 猴子扯了扯嘴角,“我早上聽到一個消息,鳥鳴山下挖掘消息傳出來的。從那些挖掘出來的牌匾,書文等可以得知,那座仙家遺址,好像就叫彩云宗?!?p> “那又如何,同名就同名唄?!睉讶蕽M不在乎道。只是他很快反應過來猴子的意思,“你是說如今鳥鳴山那座仙家遺址,是剛才那個老頭覆滅的?”
“當年彩云宗是因我而覆滅,那兩只小老鼠也是在彩云宗覆滅后才撿到的這兩罐玲瓏棋......”
回想起老頭說的這話,懷仁也是有些不寒而栗。如果這是真的,那這老道還真有點牛逼啊,一人覆滅一個宗門啊。
“現(xiàn)在知道他這么厲害,你后悔了嗎?”猴子問。
懷仁板起一張臉,“下棋尚且講究一個落子無悔,更別說人了。我輩修士生居天地間,就該敢打敢拼,闖出一條屬于自己路。豈能郁郁久居人下,給人當什么徒弟?”
“拉倒吧,我還不知道你。雖然相處時間不多,但我知道你跟你表哥懷仁一個德性。不見兔子不撒鷹,你肯定是有什么顧慮才拒絕那老道的?!焙镒臃藗€白眼。
好吧,懷仁不得不承認剛那句確實是假話。至于為什么拒絕那老道,確實是因為不清楚這老道的為人,不敢貿(mào)貿(mào)然決定。
二者,看他那樣子,好像是要單挑群玉山。誰知道他單挑群玉山挑不挑得過呢?萬一打不過,自己不是GG了?而且被他收為徒弟,到時候在他身旁,指不定還被殃及池魚。
退一萬步說,上面的事情都沒發(fā)生,群玉山順順利利地被滅門。那也保不準生還下來的群玉山弟子對老道復仇不成,轉而對他懷恨在心。如此一來,那他下半輩子,豈不是都要在被暗殺中度過了?
第三點,自然就是因為有個系統(tǒng)。懷仁并不覺得擁有系統(tǒng)的自己,修煉速度會比沒有師父的差。
正在這時,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哀嚎。隨著這聲哀嚎聲過后,越來越多的哀嚎聲響起。鋪天蓋地的哀嚎聲中,間或夾雜著幾句“你先哭”,“還是你先,不然我哭不出來”等的話語。
懷仁回頭望去,只見漫天的紙錢下,一隊披麻戴孝的人護送著一具棺木走來。
為首的是個老太婆,懷仁認得她,這是白露縣里,職業(yè)哭喪的。錢給的越多,哭聲就越大。先前那第一聲哀嚎就是她發(fā)出來的,如今的隊伍里也屬她哀嚎聲最大。
其次,就是一個身上披著壽衣,額頭上綁著一條白布的中年男子。
周圍好幾個路人指著這個中年男子竊竊私語,“那不是長板巷的黃員外嗎?這派場可真是夠大的?!?p> “那可不,黃老頭有福氣啊,養(yǎng)了個好兒子。一輩子衣食無憂,不僅壽終正寢,還生了這么個孝順兒子?!?p> “是啊,我聽說黃員外每年都派人寄錢給老黃。原本我還不信,現(xiàn)在看這陣仗,八九不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