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背后,都有其代價?!?p> 黑司老祖望著半空,忽地伸手一抓。
從空中掉落的人手落在他手里,冰涼梆硬。
“雖然帝俊逃走,但卻是在其本體幫助之下,而且也付出了一只手的代價......”
黑司把玩著這只被斬落的人手,嘗試將神識探入其中,卻失敗了。
“很奇特的結(jié)構(gòu),似乎天然符合某種規(guī)則,所以能夠隔絕神識探查?!?p> 沉吟片刻,黑司又握住這只手的短短一截手腕,逐漸加大手上的力量。
不出意料的是,這只手的堅硬程度毫不遜色于司天道本體。
堪比圣人肉身。
“善尸分身全力一擊,就算是圣人也不堪承受,不過如果真是圣人,自然能夠動用圣人神通、引來大道法則扭曲因果,雖然要遭鴻鈞道祖責(zé)罰,卻也不至于被斬斷一手......”
沉吟片刻,黑司老祖望向十二金仙。
剛才帝俊被其本體救走,十二妖神的血肉傀儡也隨之逃跑。
然而時間畢竟倉促,闡教十二金仙與云中子,卻沒機會逃走。
此刻他們聚攏一處,一個個臉上的神情都不怎么好看。
尤其是廣成子,此前他以化身游歷洪荒,本體始終未曾出世。
暗地里謀劃了許多年,好不容易在人族黃帝時代,暗暗以真身下界、點化軒轅黃帝,收割莫大功德、成為黃帝之師。
此次本體降臨,本指望誅殺黑司與克蘇魯,沒想到先被算計、沾染了殺劫因果,隨后更見證司天帝的善惡兩尸與帝俊本體博弈。
而他廣成子在這一場博弈中......
依舊是個臭弟弟。
“那么,十三位金仙打算付出怎樣的代價、離開朝歌城呢?”
黑司開口,聲音里滿是冷漠。
“這、”
廣成子略一沉吟,還以為黑司有意跟他們談判,因此斟酌起來。
沒想到,黑司隨后便揮手:“不必說了,反正老祖我也沒打算聽......”
隨著聲音,萬丈白光巨人又是一掌。
云中子見此情形,狠下心引爆了戊己杏黃旗,硬生生將被封鎖的空間炸開一絲縫隙,拉著十二金仙借機逃跑。
戊己杏黃旗是玉虛宮至寶之一,此刻引爆,自然是威力無窮。
然而十二金仙的實力與善尸相比,終究是弱了許多,因此才逃了沒幾人,空間縫隙就開始彌合,儼然又要被封鎖。
“諸位師兄弟快跑!我來斷后!”
靈寶大法師發(fā)狠,卻拼了性命不要,將一身雄渾法力引爆,硬生生炸開空間。
“這手段,卻要叫朝歌城都遭殃了?!?p> 黑司皺眉,忙顯化本體混沌鐘鎮(zhèn)壓時空,又與萬丈白光巨人聯(lián)手,才總算遏制住暴走的能量、不使絲毫外泄。
但云中子與十一名金仙卻還是逃走了。
萬丈白光巨人隨后離去,無天本想著借這次機會擊敗黑司,但卻棋差一招,臊眉耷眼站了一會兒,也離開了。
黑司老祖伸手一抓,自爆破碎的杏黃旗落到他手里,烏糟糟的像塊破抹布一樣。
“十二金仙隕落一人,連玉虛至寶杏黃旗也落入我手,將來封神大劫一起,大商又添三分勝算?!?p> 黑司老祖沉吟片刻,卻用破爛的杏黃旗裹住帝俊本體之手,將之收入混沌鐘內(nèi)空間。
轉(zhuǎn)身便欲前往斗學(xué)宮,開始閉關(guān)研究這兩樣?xùn)|西。
一旁六百路諸侯里,北伯侯崇侯虎卻大著膽子問道:“黑司上神且慢,這次事情......莫非就這么結(jié)束了?”
黑司聞言頓步,又扭頭看向崇侯虎。
他仔細打量片刻,才道:“自然不算結(jié)束。
那冀州侯蘇護,暗中勾結(jié)闡教,引來云中子與十二金仙,此罪大可彌天!”
說罷轉(zhuǎn)身,慢悠悠往斗學(xué)宮方向走去:“不過,此事如何應(yīng)對,全由當(dāng)今天子拿主意,老祖我才懶得管。
此戰(zhàn)過后,第三量殺劫拉開帷幕,我等仙人倘若親自下場,哪怕誅殺一名凡人,都要卷入殺劫之中、稍不留神就成為應(yīng)劫之人......”
聲音幽幽,人影漸行漸遠。
北伯侯崇侯虎默立良久,忽地渾身一個激靈,胳膊上刷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黑司老祖寥寥數(shù)語,幾乎已經(jīng)道破了一切天機,北伯侯崇侯虎雖無神通道行,但冥冥中也有了些感應(yīng)。
“殺劫也不知道是什么恐怖存在,竟能讓黑司上神這等神靈都感到忌憚......”
沉吟片刻,北伯侯崇侯虎也忙往斗學(xué)宮方向去了。
他總覺得有些不安,因此準備盡快提升實力,將自身九竅全部開辟,以此獲得斗圣實力、才有立足亂世的本錢。
余下六百路諸侯面面相覷,片刻后,也都硬著頭皮繼續(xù)研讀天書。
亂世將至,自身實力才是王道。
......
自黑司朝歌講道過后,又是一個月時間過去。
這一天,第十三道圣諭傳入斗學(xué)宮,賴在宮里一個月不肯離開的北伯侯崇侯虎,終于被失去耐心的黑司老祖一腳踹了出來。
“天子令你率兵鎮(zhèn)壓冀州叛亂,若不能生擒冀州侯蘇護,便自裁吧!休要回來見我!”
‘砰——’
斗學(xué)宮大門轟然關(guān)閉。
崇侯虎滿頭黑發(fā)早在這一個月里,因為用腦過度而掉了大半。
此刻他隱隱有些地中海的趨勢,滿頭黑發(fā)稀薄,卻趴在斗學(xué)宮門外嚎喪:“老祖!老祖爺爺,求您讓我再學(xué)幾天......哪怕等開辟了第七個穴竅,再趕我出宮也好??!”
路過行人紛紛側(cè)目,但看清了是北伯侯之后,就紛紛扭過頭去,假裝剛才是在眺望四周的風(fēng)景。
這一個月里,崇侯虎已經(jīng)開辟六處穴竅,實力與日俱增,因此也逐漸感受到天地間那一股浩浩蕩蕩的殺劫氣息。
他本就是凡人,又身居高位,因此更懂得取舍之道。
此刻卻不顧面皮,在斗學(xué)宮外嚎喪一陣之后,見黑司老祖不理自己,又醞釀著準備撒潑打滾......
這是吃準了黑司老祖不愿涉足殺劫、亂殺凡人。
鬧了片刻,斗學(xué)宮門忽地再度開啟。
黑司老祖卻未出現(xiàn),里面只走出來一個青年,生得白白凈凈,容貌算不上俊朗,卻很有一種陽剛韻味,而且笑容爽朗、很是陽光。
青年到崇侯虎身邊,撓了撓頭,嘀咕道:“禿頭師兄,黑師說我不懼殺劫,可隨你同去冀州。還說你要是再賴著不走,他就親自出手封你修為,再喊禁軍來,把你、把你......”
青年說著,眼神忽地在崇侯虎胯下瞄了瞄,又伸出一根手指,用另一只手在上面比劃了一個剪刀,嘴里還‘咔嚓’一聲。
崇侯虎瞬間就安靜了。